小年夜,大魏京都的雪下得那么深,下得那么认真。
家家户户团团圆圆,热热闹闹,杯盏交错,呼呼的风雪在放肆地吹着,给屋子里的人更添年味。
白起一遍又一遍地游走于秦府,一遍又一遍地寻找萧权,却连主人的影子都没见过。
秦府人欢欢喜喜地准备地着过新年,一如既往的冷漠。
白起无奈,忙不迭慌地开始在外面找。
可别说,萧权也是见过白起的,可惜他在沟渠里,嘴巴早就就被动麻,白起匆匆走过,萧权发出微弱的声音,白起自然听不见。
不仅听不见,白起来的时候,雪突然又下大了一些,遮住了白起的视线。
躺在沟渠里的萧权只有两只黑漆漆的眼睛露出来,白起能看见萧权才怪!
就这样,白起完美地和心心念念的主人擦肩而过,萧权眼珠子滴溜溜一转,啊啊啊啊,小白啊!我在这里!在这里!
萧权暗骂,这老头子,不整死他这个徒儿是不甘心!
他冻了五天!
师父说了,唯有念出一首合适的诗,才能化解困境。
至于什么叫合适的诗,萧权翻遍诗词库,上下五千年,厉害的诗,能念的都念了,还是被卡在这里!
气!不过,奇怪的是,萧权全身都冷,唯独背暖呼呼,有一股热气从脊椎升腾起来,这才让萧权不至于冷死。
“念诗,念诗……”
萧权渴了就吃雪,饿了也吃雪,只为了继续念诗。
“柴门闻犬吠,风雪夜归人……”
“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
街道上,人来人往。萧权孤独地在雪堆里念着诗,在寒冷中,现在无所倚靠的他抛弃现代人的思维,试图感悟诗词蕴含的力量。
于是,他闭上了眼睛……
秦府。
萧权消失几天不见,秦风表面装作无事,内心却有点慌。
他只是想将萧权丢在外面冻一冻,第二天去找他的时候,结果发现他不见了?
他一个双腿动不了的人,除了原地还能在哪里?
每年宫宴,秦家一家人都会入宫,和皇帝一起吃饭,这一直都是秦府的殊荣,今年自然也不会例外。
皇帝和萧权多有合作,即使萧权瘫了也没有撤掉他的官职,这次宫宴萧权要是不在,怕是瞒不过去。
做贼心虚的秦风,派人偷偷去寻,愣是没有寻到。
完了完了,难道萧权被冻死了,尸体已经被扔了?
就在这时,马公公宣旨来了。今天的马公公分外高兴,一脸的人逢喜事精神爽,宣读圣旨都分外大声。
每年过年前,秦家都会得到一大笔赏赐,金银珠宝、名贵字画,全是秦母喜欢的。
今年的赏赐,和往年没什么不同。
正因为如此,秦母的心里猛地发痛,丫的,以前皇帝赏赐的珍贵东西,全被萧权砸的砸了,砍的砍了!直到现在萧权还没有赔钱!
苍天有眼,让这个逆子瘫了!否则他一个不高兴,眼前这些宝贝也给砸了!这次的宝贝,不再摆出来,通通收起来!
马公公宣读完圣旨,又拿出另外一道圣旨。
秦家人站了一排,马公公左看右看:“萧大人不在?”
萧权?
怎么有单独给萧权的圣旨?
“秦风,他呢?”秦父厉声问道:“这可是天家恩典,秦家人得一起接旨,萧权去了哪里?”
“爹,我不知道……”
“你不知道?你这些天住他院子,和他同进同出,怎么不知道?” m..coma
秦风的头更低了:“他爱瞎跑,我怎么知道。”
秦父冷哼一声,十分不满儿子的态度。
马公公微微一笑:“无碍,这旨意,秦将军代接也是一样的。”
“是。”
秦家人只能继续跪着,秦父伏首,恭恭敬敬地等待宣读圣旨。
不料,马公公直接将圣旨放在他手里,喜滋滋地道:“陛下有令,此道旨意不必宣读。陛下特地说,这次除夕宫宴,萧大人一定要出席,陛下要好好赏他。”
赏萧权?秦父一愣,马公公是皇帝身边的人,喜怒向来不形于色,今天咋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马公公一走,秦家人立马就打开这道圣旨。
特别是秦风,凑上前来,特意看看这道专门给萧权的圣旨是什么。
……
……
……
秦家人看了一遍又一遍,秦风揉了揉眼睛,什么?
萧权升官了!
直接从七品升到五品!
连升两品!
“姐夫好棒!”秦南激动得拍手!
不得啊不得啊!人人都说姐夫瘫了后,快保不住官位了,想不到现在还升官了!
虽然还是护才府的官,那也是升了啊!
“快看!快看升官原因是什么!”
秦南凑不上前,兴奋地等待着结果。
秦母看到原因,抬起头看着秦父一愣。
秦父眼里也全是难以置信。
圣旨上,写的原因明明白白。
说是萧权提供了一些好建议,如今皇宫后宫嫔妃连连有喜,皇帝喜不自胜,特地升了萧权的官。
“啥?”秦南年纪小,更是震惊无比:“姐夫还懂得教人怀上孩子?”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怎么教?”
秦北也一脸期待。
“三弟,别胡说!”秦舒柔冷漠极了,萧权升官,她半点也不高兴,一个残废升了官还是残废!
秦母深知深宫怀孕的艰难,陛下在圣旨里虽然没有说明后妃有几个怀上了,可见起码比平常多。
萧权的招数还有点多,竟会从这方面去讨好皇帝,真是了不得。
可这是皇帝的意思,秦母也不能怎样:“去把萧权找来!”
秦母心不甘情不愿,这次本来不想带萧权参加宫宴,结果被陛下点了名,不带都不行!
带他去,就得给他订做符合礼仪和礼制的衣裳,平时萧权穿得花里胡哨的,全身都是钱味,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开了个酒楼似的!
不过那只卖什么方便面的酒楼,生意竟然很不错!
小门小户的,竟干些上不了台面的事情!
秦风点头:“是,我这就找。”
秦父一脸疑惑,萧权腿不好,怎么会不在家?
秦风没给秦父询问的机会,生怕家里人知道他干了那样的下作事,急匆匆出了门。
“我也要去找姐夫!”
秦南自告奋勇,他要第一个将升官的好消息告诉姐夫!
他和姐夫都那么熟了,找起姐夫了,应该比长兄快多了。
秦风扭过身:“南弟,你不用来!兄长去就好了,你在家好好陪祖母!”
秦风将萧权丢出去这事,绝对不能被其他人知道!他也不能在弟弟妹妹面前,呈现这么下作的一面!
“为什么?”
秦南疑惑:“我帮你啊!”
“我说不必了!回去!”秦风没好气地,生生把秦南喝了回去。
说罢,秦风急匆匆纵马而去。秦南眉头一皱,兄长怎么怪怪的,不行,他得偷偷跟上去。
于是,秦南趁家里人不注意,也偷跑出去了。
昆吾阁。
易归正在小酌,听着焦急的白起说完萧权失踪之事:“莫忧,除夕夜前,叔祖会被请回来。”
“好吧。”白起点点头。
“你说这事,是秦风干的?”
“嗯。”白起点头。
“他不敢,他胆小。”易归放下酒杯,“是叔祖的一个‘朋友’干的。”
白起愕然,易归冷然:“把宥宽请来吧,要扳倒魏清白鹭州的王爷,需要他。”
易归冷哼一声,叔祖早就在等魏清下手。
皇帝也早就想要白鹭州这块肥沃的封地。
萧权自然会帮助皇帝得到这片土地。
皇帝说了,白鹭州到手,将白鹭州一半的土地使用权赏给叔祖!
叔祖说,他要种什么辣椒、胡椒之类的西域之物!
今年的除夕之夜,想想都刺激啊!
毕竟,魏监国也会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