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请为新刀赐名。”
萧权和易归跪在殿中,一把寒亮、宛若柳叶腰刀的新刀,展现在皇帝面前。
易归继承了祖父的造剑天赋,萧权将戚家刀的形制、尺寸画出个大概,易归尝试了四五遍,就造了出来。
夜晚的长安殿,皇帝望着这把新刀激动得不知所以。
“好!好!好!”
殿门是关着的,就连马公公都在殿外等候。
宫人们外头竖起耳朵,只听见阵阵刀风好和陛下激动的叫好声。
“此刀稳、快、厉害,十分好!又已然用了人祭刀,惊魂摄魄!赐名惊魂刀!”
“谢陛下!”
惊魂刀,大魏新刀。
文武百官、平民百姓都知道皇帝得了昆仑悟的惊魂刀,十分开心,命昆吾阁连夜继续赶制。
自从秦八方和文翰仙去,这是宫人第一次见陛下这么开心。
不过,惊魂刀没有旁人见过。
往日,皇帝得了什么好用的武器,第一件事绝对是给秦府。
可这一次,秦府连惊魂刀的影子都没有瞧见。
秦八方下葬时,萧权没有回来。
萧权这个人,像从秦家消失了一样。秦家上上下下,所有人都默契地不提起萧权。
秦家人都把秦八方的死归结在萧权身上,是他得了状元,太过张扬,才给秦府引来杀身之祸,十分怨恨。
只是,秦桧为什么没出现了?
秦父派人去秦桧家中寻他,秦桧的娘一把眼泪一把鼻涕,说他已经九天没回来,家里没钱,和孙子都快要上街乞讨去了。
前些日子,家里遭了贼,家里值钱的东西全被搜刮干净。
这里是京郊,虽不繁华,毛贼却不猖獗。
秦父自然不知,这是魏监国那边派的贼,将给过秦桧的东西通通偷走了,抹掉他们和秦桧财物往来的证据。
在秦桧临死前,萧权骗了他,萧权并没有杀他年幼的儿子和老娘。
萧权只是想让他体会一把,担心至亲挚爱,却又无能为力的感觉。
秦府的人,找秦桧无果,心有疑惑,却顾不上。
他们操劳秦八方的丧事,伤心又难过,皮都掉了一层。
秦府哀气沉沉,萧权却在外头忙得欢快,欢快得秦府都知道了。
“小姐,秦三公子还是不吃饭,哭着闹着,非要姑爷回来,他要见姑爷。”
阿香急急来禀报,秦南这么闹着,谁劝都不听。
往日,秦三公子最怕秦父秦母,如今也不怕了,一个劲儿地闹,被家法伺候了还在闹。
和他最要好的秦北劝他,他也听不进去。
所以,其他人唯有让阿香来请秦舒柔。
心疼弟弟的秦舒柔一听,跺了跺脚,这是着了魔吗?
秦舒柔来到秦南门外,发现这几天送去的饭菜,他都没有动。
“南弟,你何苦如此?”
“姐!”秦南一听她的声音,立马打开门,“你快去姐夫请回来!去吧,好不好?他是你夫君!你去,爹娘一定会同意的!”
秦南目光灼灼,一脸急切。
“南弟,你也和祖父一样,觉得只有他才能保护秦府吗?祖父迷糊了,才说这样的……”
“姐!”秦南打断他的话,“祖父是最清醒的人!你快去把姐夫请回来,好不好?”
秦南用的请字,让秦舒柔很是不悦:“你真是任性了!祖父连兵符都给他这个外人,这还不是迷糊?没有萧权,我们秦府一点事都没有!”
“姐!你是京都有名的才女,怎么连你也糊涂了!姐夫从来没有主动伤害过我们,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把他当家人……”
“迷糊的是你!”
家人?
笑话!
萧权他也配?
“你还是好好反省!不吃饭,那就饿着!”
秦舒柔心情全无,甩袖离去。秦南要出门,却被侍卫拦着:“我要姐夫!我就要姐夫!呜呜呜!”
秦南在秦家人眼里,就像失心疯一样。
大冬天,秦舒柔气得脸都在发烫。都怪萧权带坏了纯良的南弟!
以前她说什么,秦南就做什么,乖得很!
现在为了萧权,南弟这么忤逆!
秦南嘴里的那个姐夫,现在已经没有半分伤心,祖父和文翰的死,对他而言已经过去了,可见多没心肝!
就这样的人,还想成为秦家人?
“小姐,我们回去吧,外面天冷。再气,也不能受寒受冻啊。”
“我想站会儿,心火盛,你去给我拿件披风来。”
“是,小姐。”
片刻过后,阿香回来后,大惊失色:“小姐!小姐不见了!”
地上,是秦舒柔掉落的珠钗。
秦府的人立马搜寻,秦南一听,来了,魏监国的人来了。
他急得跳脚,要出房间,侍卫却死死拦住:“三公子,长公主有言,您不能出来!”
秦南急得脸色通红:“快叫我姐夫!叫我姐夫回来啊!”
“你们再不让我出去,我叫我护才了啊!”
就在秦南和侍卫僵持不下的时候,闻声赶来的秦母恨不得揍他一顿:“你敢把萧权这个混账东西搞回来添乱,我就打死你!”
说完,秦母用手一劈,秦南晕了过去。
她深呼吸一口气,命道:“全府搜!同时派人去外头搜!”
“是!”
秦府又乱成了一团。
青园书房,萧权和易归悠悠地品着茶。
大魏的粥茶法,不符合萧权的胃口。萧权教了易归华夏的茶道,茶好喝多了,易归赞不绝口。
“主人,曹府派人送了这个东西来。”
白起将一个布袋递了过来,沉甸甸的。
萧权将里面的东西倒出来,一个商牌,一张官府文书。
有了这个,萧权就能开酒楼了。
“曹大人为何不等我亲自拜访曹府?”
“曹大人说,他等过主人,只是主人太忙了,一直遇不上。所以,先将此物派人送过来。”
“哦……”萧权拿着商牌,揣摩了一会儿,这个东西铜做的,不值什么钱。商牌难得,是权力让它有了高价值。
权力加商业,才是无敌的经商之道啊!
曹行之好本事,都说商牌十分难得,这商牌是他以权谋私,谋过来的?
“叔祖,你怕是不知,一个商牌对于曹大人而言,真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了。”
萧权不吭声,曹行之和皇帝的关系,真是不一般。他特意将商牌放在左边,因为右手是文教谕留下的空白圣旨。
商牌是钱物,文教谕一直教导萧权,钱物和知识一定要分开,否则知识必然受染。
明天文教谕就下葬了,棺木就放在院子的庭院中。
夜晚,萧权一直守着。
皇帝命他主持丧仪,他白天训练护才,又要去护才府上班,晚上处理丧礼的事,真想来根烟啊!
烟……
萧权眼睛一亮,烟草?
男人,岂能没有烟?
有了烟,他的酒楼生意必然爆上加爆!
进口的名单上,除了辣椒,做菜的各种调料,又多一个烟。
他准备拿这个清单,去找一次知义堂的同知书,上次从她那里搞到了辣椒,想必烟草和胡椒、香料啊,也不是什么难事。
萧权的小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响的时候,某九急匆匆地跑了进来。
蒙骜一喝:“慌慌张张作甚?别扰了文教谕的仙灵!”
某九捂着嘴巴,点头,低声:“主人,您娘子不见了。”
某九没点明秦舒柔的名字,那也是没办法,主人说了,不许在他面前提秦家人的名字。
萧权第一反应,什么娘子?
他回过神,想了想:“你是说秦舒柔?”
某九一傻眼:“主人难道还有其他娘子么?”
易归一笑,摇头:“你主人自然没有。”
某九摸了摸额头的汗:“是一群高大的人带走的她!”
“秦府慌了?”萧权得意一笑。
“慌了!慌极了!”某九点点头。
“想起来求我了没有?”萧权站起来,准备行动。
“没有。”
萧权一屁股坐下:“那我先歇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