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八方一回来,就对着妻子、儿孙发这么一通火,他对萧权的喜爱真不是盖的。
一连两日,萧权不得不呆在秦府,因为秦八方每天命人将姑爷请过来,爷俩聊天吃酒,好不痛快。
得了状元,明天萧权就得进宫,皇帝要点翰林。点翰林,就是皇帝给进士们一个职位的意思。
“入朝为官后,一定要谨言慎行。”
秦八方对萧权多有指导,对于萧权之前让秦舒柔赤脚一事,半个字都没有提。
秦风和秦舒柔就在祠堂跪着,秦老太太和秦母巴巴想进来求情,却连院子门口都入不得。
秦八方十分热情,萧权每每要提起:“祖父,我与秦舒柔……”
秦舒柔名字一出来,秦八方就分外不耐烦:“别提这个不孝孙女,咱们爷俩好好地说会儿话。”
可见,秦八方对自家孩子的确十分严厉,这回也是真的生了气。 m..coma
那就等了点翰林后,再说休了秦舒柔一事吧。
萧权这般想着,到时候入朝为官,名利双收!他便逍遥快活去!
秦舒柔就是个累赘!
“秦桧,这两天,老将军都和姑爷在一起?”
门口,秦母问道,秦桧跟秦八方许多年,是老将军的心腹。旁人不方便在的场合,老将军都会让秦桧在,可见对其不一般。
“回夫人,是的。”
秦桧也是个赘婿,不过没有萧权的运气这么好,能入赘到高门大户。他原本出身昆仑奴,脱离奴籍当了护才后,他为了娶妻生子,入赘到了京郊的一家农户。
他身受老将军待见,那也仅此而已。昆仑奴加赘婿的身份,在其他人眼里,什么都不是。
特别是秦老太太和秦母,在老将军看不见的地方,对秦桧向来没有半分好脸色。
如今萧权惹得她们心爱的孩子跪在祠堂,她们对同为赘婿的秦桧更加地不喜,赘婿,哪有一个好东西?
要不是看在老将军的份上,秦桧这样低下肮脏的人,岂能踏入秦府半步?
“这样的人,死了最好!来祸害我们家!”秦老太太敲了敲拐杖,丈夫是天,老将军为了一个姑爷,执意要罚孙子孙女,她一个妇人也不好说话,只能在外干生气。
“娘,不要生气。”秦母虽然十分不满,却也不敢忤逆老爷子,求情无门,站在这里也不是事:“过了明天,孩子们也就能出来了,天寒地冻,我们先回吧。”
“好,好。”
两个人转身离去没多远,老将军的门“呀”地一声开了,萧权闪了出来。
他快步追上,对秦老太太和秦母象征性地行了一个礼,秦母冷哼一声,看也不看这厮。
“秦老夫人,秦夫人,秦桧不可信,从今天开始,万不可让他单独和老将军在一起。”
萧权不止是因为秦桧的名字才对他有偏见,也是因为他在宫宴上和宋知、杨乐两人对过眼神。
方才,萧权对秦老将军委婉提过此事,心大的老将军不以为然,毕竟此人跟了他多年,仅凭一个眼神,算不得什么奸细的证据。
老将军打一下哈哈,这话题便也过了。
“放肆!”秦母十分厌恶嫌弃,“你什么东西?敢对老将军的护才指指点点?一个只会兴风作浪的人,作完外人,就要作自家人了吗?”
萧权说的话,别说半个字,就连一个标点符号,秦母也不会相信!
“秦夫人……”
“你还没有规矩!”萧权一开口,就被秦母怼了回去,丝毫没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你入赘到秦家,应该叫我一声娘!我是你的母亲!你见我的时候,应该跪下来、应该磕头!”
萧权立直身板,岿然不动。
身份本就高贵的秦母,又是上场打过仗的女人,气场比秦老太太强太多,她冷哼一声:“你别以为有老将军给你撑腰,你就有本事了!若你再敢像以前那般欺负我儿女,我让你没有好果子吃!”
“什么状元!什么官职!我都能让你一无所有!你这辈子都别想翻身!”
秦母字字句句,自带皇家和将门的高傲和气势。若是平常人,必然被这气势吓得一个哆嗦,跪在地上求她息怒和放过。
秦母也习惯了他人这么敬畏、畏惧她。
不料,萧权并没有如她的愿。
萧权也没有生气。
他和一个女人,生个屁的气。
他淡淡地拱了拱手:“事关重大,还请秦夫人上心。若萧权所言有假,我任由秦家处置。”
他不在意秦家其他人,老将军是一代忠良,对他也是掏心掏肝地上心,他岂能任由一个奸佞之人,谋害秦府?
“任由处置?怎么个处置?”
好大的口气!区区一个书生,真是自不量力!
“我以性命为誓。”
萧权冷然,神情凝重。秦母一愣,古人看中誓言,萧权这么说,无疑下了最重的毒誓。
“你的命,算得了什么?”秦母不屑一顾,她不仅不信,还觉得萧权是为了博取秦家人的注意,不惜哗众取宠、邀功领赏。
一个没见过钱的人,为了一点恩宠和金钱,什么事做不出来?
“你退下吧,我看见你就恶心!”
秦母一句话抛出,扶着老太太走了,临走前,还无比嫌恶地提了一句醒:“萧权!老将军看重你,是因为以前的萧家!可不是因为你!你,识相一些!”
她这么不上心,萧权白了一眼,真是头发长见识短。
原本他以为,和秦母提一句,她必然会和秦父说,这样萧权就不用刻意跑一趟秦父处。
现在看秦母这样的态度,别说严阵以待,估计完全当萧权在放屁。
不得已,萧权只好去找岳父秦胜。
不料,秦父出门访友去了。
这一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萧权咬牙,去了祠堂。
“秦风,我有话与你说,非常重要,十分重要。”
“怎么,你又来看我的笑话?”两天不吃不喝的秦风,已然眼冒金星,说话有气无力,一脸颓废相。
秦舒柔状态更差,面如白纸,娇躯摇摇欲坠。
如今府里能打的人,只剩秦风一个。
萧权一把将他揪起来:“别跪了!起来!”
这一揪,似乎点燃了秦风的火药桶。第一次被祖父这么责罚的他,气得一把推开萧权:“别动我!别用你低下肮脏的手碰我!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动本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