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嘲讽萧权的奴仆,面色大变,只好巴巴地去开门。
马蹄哒哒,无比清脆。
萧权坐于高高的马上,在众人的讶异中进了秦府。他宛若一个凯旋归来的将军,昂首挺胸,威风凛凛。
而秦风是一败涂地的失败者,他的头微微地摇着,无力至极,秦舒柔“哇”地一声就要哭出声来,兄长莫非快要不行了?
秦老太太见状,心急如焚,拐杖像鼓点一样敲着地面:“快传大夫!”
“是!”
秦府的人慌成一团,像战场般兵荒马乱。
“娘,儿毫发无损,您先自行回家,不要留在秦府。”
“嗯,”萧母点头,秦府这样的情况,萧权不好走开,毕竟儿子是姑爷:“你好好照料秦大公子。”
“谁说我留下来是来照料他?”
“那你是……”
“娘,秦风当宝贝的那把剑,是萧家的?”萧权猜测着,以前只见过秦风用惊虹剑,这把剑今天才出现,面生,又有几分熟悉。
萧母点头:“那是你父亲的剑,名为纯钧。”
纯钧?
华夏古代十大名剑之一,不用说,此剑一定也出自大兄弟的昆吾阁。
既然是父亲的剑,岂能给秦府?
萧权趁秦府乱成一团,将萧母送出了门口。今天秦风伤成这样,秦府若是没问清楚,一定会去萧家闹事。
与其他们去闹,萧权还不如留下来,和他们亲口说明白。
京都最好的大夫们,不到一会儿就急匆匆地来到了秦府,个个奔向秦风的院子。
没有人理萧权,他满身是血地站着,个个奴仆忙进忙出把他当空气,秦家人的心更是一心挂在秦风身上,无比焦心。
萧权乐得自在,回到之前住的院子。
院子里的奴仆百无聊赖,自从萧权出去住以后,他们这些当下人的闲得要死,也懒得不行。
他们把自己当成院子里的主人,聊天喝酒,赌牌玩钱,好不快活。秦府现在乱成一团,由于院子偏远,顾着玩的他们什么也听不见。
萧权一回来,便见他们玩得不亦乐乎。一小厮见萧权站在院门,差点没认出来:“姑、爷?”
“烧水,沐浴。”
小厮们和丫鬟们一惊,姑爷怎么突然就回来了?还浑身是血?
他们互相看了一眼,眸中有些鄙夷,听闻今天公子去救姑爷,姑爷是在外混不下去,所以巴巴地回秦府?
奴仆们知道姑爷的厉害,上次家丁被杀,他们被吓得够呛,生怕姑爷对自己手下无情。
心有鄙夷,他们没敢表露,赶紧听从吩咐干活去了。
萧权将浸满了血的衣服换下,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澡。
皇帝在这几天内不知何时会接见他,得保持整洁才行。
暗渊风沙大,萧权搓出出了一层的沙子,暗渊的人祖祖辈辈在这么恶劣的地方生活,也是不容易。
“姑爷,小姐来了。”
萧权刚搓着手臂,有一个小厮在外高声通报。
“让她在外面等着。”
“小姐说……”小厮正要说,气冲冲的秦舒柔没了往日大家闺秀的范,直接踹门而入。
兄长重伤至此,萧权竟然有脸躲起来?
她那些闺蜜说得对,得好好教育萧权才是!
她气势汹汹地进来,举起手就要扇萧权两耳光。不料一见他,顿时息鼓偃旗。
他在沐浴!
他什么都没有穿!
萧权健壮了许多,年轻健康的身体泛着男人该有的光泽。
坐在浴桶的萧权平静地看着她:“娘子这般热情,是想一起洗吗?来都来了,那我就不客气,来,一起。”
秦舒柔万万没想到是这一幕,她红着脸尖叫一声,什么都没有说,扭头就往外面走。
萧权一脸疑惑,看个上身就脸红成这样?看来秦舒柔还是十分纯情的。
古代的闺阁小姐真是半点见识都没有,他摸了摸手臂渐长的肌肉,欣赏了起来。
小厮赶紧把门关上,秦舒柔的怒火冲向小厮,扇了一巴掌小厮:“蠢材!为什么不拦着本小姐!”
“小的错了,小的错了!”小厮连连道歉。
萧权冷哼一声,女人真是半点道理都不讲。
以前秦舒柔还装得大方得体,现在这般嚣张跋扈,看来真是恼了萧权,不想在他面前继续装了。
萧权故意磨磨唧唧,洗了又洗,加了一次又一次的热水,让秦舒柔好等。
等萧权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秦舒柔如水波般灵动的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快要把他吞噬。
女人用这样的眼神来看一个男人,男人只会觉得几分可爱,见她腮帮气鼓鼓的样子,忍不住逗上一逗。
“这么气鼓鼓,不认真看,还以为是一只癞蛤蟆坐在这里唱歌呢。”
奴婢们微微侧过头,几乎笑出了声。
显然,萧权这么逗一个女子,没几个会喜欢。秦舒柔气得扬起了娇嫩的小手:“本小姐打死你!”
奴仆们见状,默默地退了出去,只愿姑爷自求多福!
秦舒柔的巴掌自然没能落在萧权身上,他身材高大,轻轻一挡,秦舒柔被他紧紧的拽着,连手都不能挣脱。
她又气又恼:“你羞辱我也就罢了,我除了忍还能怎么样?可你为什么要害我兄长?”
这是哪出跟哪出?
不过秦舒柔虽任性跋扈,对家人真是十分关切。
萧权微微一笑:“娘子此言差矣,我害兄长有何好处?”
“我哥哥躺在床上,面如土色,几乎只剩一口气!而你好好的!难道不是你害的他?”
秦舒柔咬着贝齿,她恨不得现在半死不活的人是萧权!
她浑身发抖,她当真是怕了,怕兄长英年早逝,怕他尚未娶妻生子就与世长辞。
祖父和父母回来,若是再也见不着兄长,中年丧子,那是何等悲痛?
为了自己没用的丈夫,让他们白发人送还黑发人,她如何担得起?
她发着抖,看着萧权的眼神不再是嫌弃,而是害怕。
也有秦大小姐怕的时候,终究只是个弱女子。
“放心吧,秦风只是晕过去罢了,他不仅死不了,他还有功。”
“有功?你放屁!”秦舒柔今天连放屁两个字都冒出来了,惊得萧权一笑。
她更加气恼:“若我兄长死了,你就陪葬!”
方才她扬起的手,还被萧权握着,动弹不得,萧权冷然:“你识趣点,我们尚且可以谈谈。”
“谁要与你谈?”秦舒柔甩开手,这一次闹得这么大,伤及家人,她真是后怕,也真是伤心了。
她颓然坐在椅子上,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露出来的柔光,摄人心魄:“萧权……你没出息也就罢了,当个人不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