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渠四句,言简意赅,境界宏远,最能表达一个人对国家,对社会的担当和使命管身在何处,华夏人都对此感同身受,具有非常强大的凝聚力。
要论境界和志向,谁能比得过受过五千年文明熏陶的华夏人?
横渠四句,连华夏的小学生都烂熟于心,就大魏的文化积累,要和这四句比高低,的确有些欺负人的意思。萧权没有丝毫愧疚,欺负他们也不是一两回,以后还有的是机会,现在就愧疚,以后怎么下手?
熟悉的寂静在蔓延……
权贵子弟安静如鸡,萧权此宣誓一下,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他们这群人更是比不过!
他们竟然输给一个吃软饭的!
他们暗暗摇着扇子,扇掉脸上的热气,生怕被人看出来面带愠色。
呵!萧权冷笑一声,宣个誓,权贵子弟还想看笑话,堂堂男儿真是胸无半点乾坤,鼠目寸光!
他不在意宣了什么誓,他萧权的志向从来不是一日三餐的温饱!他的确不要荣誉,他要的是权贵子弟都看不上的铜臭味,他就要白花花的钱和明晃晃的权力,还至高无上的地位!
靠这些权贵子弟口中的高洁和虚头巴脑的君子风度,要想吃口饭,连狗都抢不过!又如何和凶悍的匈奴蛮人抗衡?
只有实实在在的权力和财富,才能改变朝廷的积弱和贫困!任何权谋和诡计,在绝对实力的面前,会被碾压得连渣都不剩!
当然,他不会直接告诉这群傻子,就让他们觉得萧权的志向远大,他们追都追不上,起码嘴巴会安静些,不会再叨叨。
萧权惊天之言,不仅让青园学子震惊,连青园的其他教谕都赞赏不已。他们反复琢磨横渠四句,最后大袖一挥,研磨挥笔,把横渠四句写在纸上,贴于青园门前,用以提点其他学子,向萧权学习。
向萧权学习……
学习……
今日下学,每个出门口的人都咬牙切齿,十分不欢快。
看到这四句,他们仿佛就看到萧权傲慢地盯着他们,得意洋洋、气势凌人:“来,好好学习学习。”
青园学子走完后,宋知来到书房门口,看着这四句,久久没有动。
他眸中寒光逼人,似乎要将这张纸揭下来,再撕成碎片踩上几脚才泄愤。
他似乎在心里做了什么决定,最终忍住要毁了它的手,拂袖愤然离去。
这几日,京都分外热闹,全国各地赶过来的举人差不多都到了京都。宋千汶之死,只起了一点点波澜,便无人问津。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举人们忙碌着会试准备,官府也着手准备考试相关事宜。
众人忙忙碌碌,对未来充满期待和寄托,赌坊里开了赌局,原本是一赔一百,赌萧权不会再得榜首。后来,飙升道一赔一千,到了开考的时候,便到了一赔一万。
赌坊里人声鼎沸,萧权算学不精,人人皆知。得罪宋知,萧权无人依仗,前途暗淡无光,人人更是瞧不上。
十个有八个都押了萧权不中,剩下两个,一个一时手抖押错了,懊恼无疑,现场捶胸顿足。一个没站稳,被人一撞,银子自动滚到了中字之下,成了第二个支持萧权的人。
萧权虽然拜入文翰门下,会试还有四天就开考,萧权再厉害,也无法在短短四天时间内精通算学。
算学博大精深,晦涩难懂,有点关系的权贵子弟,打听到今年还是陛下亲自出的题,难度又上了一个等级,这些人还没考就瑟瑟发抖了。
何况各地来的举人,个个都是人中翘楚,人才济济,萧权算得上什么,再中榜首那才叫见鬼!
秦府。
今日给秦家挽回脸面的萧权,死活被秦南拽回秦府,考会试前,按照以往的规矩,秦府都会大张旗鼓办一桌高中宴,希望家中士子高中。
萧权是乡试榜首,又是姑爷,这高中宴他自然应该在。
热情的秦南,萧权好生不习惯,看来这小子以前只是嘴巴坏,人还不错。
秦南溜须拍马下,萧权盛情难却,便被请到了秦府。
“白起,走,进去吃个饭就回去。”萧招呼道,白起手臂受着伤,走路有点不平衡,但威武气势不减半分。
今日萧权入学没带他,打算等白起养好手臂的伤再说,想不到白起的痊愈能力惊人,不过一天时间,好了一半。
莫非这是昆仑人的种族天赋?
“姐夫,他不能进去……”秦南有些为难地道,白起出身低下,虽然已经是护才,但一个奴才没有祖母和大哥的允许,不能进秦府,否则,辱了秦家门楣。
“主人,我在外候着。”白起在不战斗之时,有些腼腆。他自知身份,自觉地站在一边。
“等等。”萧权把白起叫住,让他就站在旁边别动,他望着秦南严正地道:“这顿饭,我本不稀罕吃。白起入了我萧家籍,便是我萧权的兄弟,以后你再敢说他是奴才,再说他辱没秦家门楣,别怪我不客气!”
本来好好的,萧权竟说变脸就变脸。秦南撇着嘴,欲哭无泪道:“姐夫,不是我不让,是规矩如此。”
白起眸子一闪,几分落寞,萧权盯着秦南冷声道:“规矩?白起身为我的护才,青园书房都能进,你秦府有何不能进?”
“姐夫莫要为难我,若是白起是大哥的护才还好说,可……”秦南说不下去,可萧权毕竟是姑爷,他的护才哪能和大哥的护才比?
这也低贱,那也低贱。
萧权这样不配,那也不配。
在外被人称颂有何用,如今吃一顿饭,还辱了秦家门楣?
既然是高中宴,他还是秦府姑爷,这顿饭必须要吃。
“走!白起!”
“主人,这……”白起不可思议极了,秦府乃京都高门大户,他这辈子从未想过能踏进秦府一步。
“这是命令。”
“是。”
萧权大手一挥,领着白起大摇大摆进了秦府。
秦南拦不住,只好一溜烟跟上了。
饭桌上,秦家人一脸黑,秦舒柔小心翼翼地伺候着老太太,不时地恼了一眼萧权,以及同样入席的白起。
今日秦风不在,也许昨日太羞,躲着不想和萧权见面。少一个翻白眼的人,萧权顿时来了吃饭的心情。
白起进了府,在萧权热情的招呼下,还坐了下来!
坐了下来!
秦南和秦北呆呆地坐着,他们竟然和一个昆仑奴一起用膳!这传出去,得成了京都第一笑话!
秦家人没有一个人动筷子,只有萧权食指大动,吃得津津有味。
秦府的饭菜水平不高,不过如此。萧权之所以吃得香,是为了让秦家人吃得不香,果然,这群等级森严的古人愣是没下筷子。
“快吃!来,以形补形!”萧权夹起一个大猪肘子往白起的碗里一放,肉的香气让白起垂涎三尺。
“别看他们,吃你的!”萧权满嘴是油,还享受极地砸吧了下嘴。
气得秦舒柔无形中冒着七丈高的气。
秦家人未有半个字的恶语相向,倒不是今日对萧权特别宽待,而是萧权一个屁股坐下来后,就从怀里掏出皇帝赏赐的香炉!
他“咚”地一声,将香炉摆在了饭桌中间,就开始撸起袖子大朵快颐!
皇帝所赐之物,如同陛下亲临。换作别人家是要供起来的,谁像萧权揣兜里到处走?
秦家哪敢多言,他们对着香炉毕恭毕敬,火冒三丈也只能忍着。
看着他们主仆俩满嘴肥油,秦家人无可奈何,香炉在此,他们如果一走,便是对陛下的不敬,万万担不起这样的罪名。
秦家人只能恨恨地看着,他们赶紧吃完好滚出秦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