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女真部的哈喇被杀,朵颜城女王和贵族住处侍卫密布,贵族子侄也不再能得到允许夜间外出,夜市萧条了许多。
天色还不是很晚,许多商旅便不得不提前收摊了。把阿秃儿指挥着手下把剩余的商品装上大车,向朵颜城左的福余卫驻地走去。福余卫此次来了三千多人,驻扎在朵颜城左,自已形成一个部落状的营地。
白音第一天住在朵颜王府,余下的几曰就在那达慕会场,反正对他们来说,其实帐蓬扎在哪里都没有区别,都是他们的家。现在朵颜女王勒令所有人全部回到城镇附近各自的部落驻地居住,他也回到了自已的防区。
把阿秃儿是白音的内总管,福余卫在朵颜卫之北,那里的集市和出售毛皮的价格远不如这里昂贵,趁着那达慕大会,白音叫人准备了整整三大车上等的皮毛,现在受刺杀事件影响,考虑到可能将要发生的一系列冲突,把阿秃儿果断地压低价格把剩下的皮货都出售给了几个汉人商贾。
这里距朵颜城不远,把阿秃儿也不相信有人会在风声甚紧的时候对他们这些下人动手,所以虽然不断地叱喝着手下们提高警觉,他自已却没有在意。
前方已经看到城镇口的旗幡和灯火了,把阿秃儿转过头,正要催促手下们加快行程,眼角忽地瞥见人影一闪,把阿秃儿下意识地一扭头,双臂一紧,他已经被人从马上扯了下来。
那是一条套马索,套马索从天而降,把他的双臂勒得紧紧的,随即一只大手便捂住了他的嘴,同时另一只手扣住了他的肘关节,令他丝毫反抗不得,然后他便不得不眼睁睁地欣赏着一场大屠杀。
动手的是方才在他车队前后缓缓而行的几个牧民,只有七八个人,分别站在车队的各个角度,把阿秃儿听到一阵阵“铿铿铿”的有力的声音,还带着些微微的余颤。然后部下们就一个个从马上、车上栽下来,他们来不及举箭,也来不及拔刀,在这么近的距离,人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机括的速度。
把阿秃儿听过这种声音,白音曾经花重金买到过一具产自关内汉人的机弩,那机弩很灵便,随身携带,很容易艹作,不大的箭筒,却可以射出十支劲矢,在五丈之内可以洞射人体,如果涂上毒药那更是阎王的贴子,根本无人能在弩下逃生。
白音一面讥笑着汉人骑射功夫不到家,才发明了这种机弩取代人力的杀人利器,一面却把它视逾珍宝地收藏了起来。那柄机弩就是把阿秃儿亲手收进首领的宝库的,这些人所用的毫无疑问就是相类似的劲弩。
他清楚记得,白音大人买那一具劲弩花费了两张虎皮和八张上好的雪狐皮。然而这七八个人,每人都有一筒劲弩,就象那是牧人随身佩带的普通弓箭一般,他们是谁?竟然拥有这样多昂贵的杀人利器?
八筒劲矢,八十枝箭,而他的手下不到二十人。“噗噗噗”的弩箭入体声之后,现场一片寂然,那些黑影闪了过来,将栽下马的人扔上了车,自已翻身上了马。
路旁除了这几个路人,还有两男一女三个牧人是真正的过路者,他们惊骇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但是他们还来不及惊叫或逃跑,无情的打击便降临到了他们的身上。淬毒的劲弩射进了他们的身体,他们瞪着惊愕的眼睛,身子软软的还没有倒在地上,便有三条轻快的身影闪到了他们身边,一抓一扛,便把他们象丢一头宰掉的羊羔似的扔上了空空的货车。
把阿秃儿眼睁睁地看着,眼前忽然一阵黑暗,头上被人套了一个套子,随即也被丢上了车,擒住他的那个人一抖缰绳,车轮辘辘地又向前走了。这一切从发生到结束都只是弹指之间的事,似乎只是车队停了那么一刹便又继续向前走去,这些人都是真正的杀人专家,屠人如屠狗。
车队没有驶回镇上,往前片刻,他们便向草原上一拐,消失在满天的星光之中。
白音得到消息气的暴跳如雷,福余卫的整个驻地沸腾起来,人喊马嘶,灯火如星,片刻的功夫,驻地内的三千铁骑就汇聚成了一条火龙,杀向城右的泰宁卫驻地。
想不到泰宁卫的人居然没有入睡,这里灯笼火把也是亮如白昼,阿古达木披盔挂甲领着大队人马正要气势汹汹地冲出营地,这里也遭袭了,阿古达木的侄子布和也受了伤,说起来远比他的一支商队失踪灾情要严重的多。
白音闻言一阵错愕。
布和却不相信他的理由,失踪?谁知道他是不是玩的贼喊捉贼的把戏?受伤的布和就象一头愤怒的雄狮,已经提着大刀要冲上来和苏赫巴鲁拼命了,他有充足的理由相信这是白音搞的鬼。
有资格赢得女王的现在只有他们两个和那个塔卡小部落的崔鹰,然而那个小部落能和强横无比的朵颜三卫比么?
白音借着摄政的机会已经控制了朵颜、福余两卫相当多的头领,即便赛场上不能赢取胜利,但是崔鹰是汉人、塔卡部落是个很弱小的部落,要做些幕后交易软硬兼施地逼他屈服太容易了,要说威胁,那就只有他布和一人了,想刺杀他的人不是白音这个一心要兼并三部的野心家还能是谁?
幸好阿古达木还够冷静,知道现在不宜发生冲突,所以竭力阻止着侄子。苏赫巴鲁根本不畏惧布和,他跃跃欲试的,就盼着布和扑上来,和情敌来个当面了断,就在这时,马蹄声疾,又是一大队人马远远驰来。
朵颜女王银琦闻讯率领她的侍卫赶来了。
“统统住手!”银琦一勒马缰,横在剑拔弩张的两卫兵马中间,娇声叱道。
“呵呵,银琦侄女儿,你来的正好,我和你的阿古达木叔叔发生了一点小误会,方才有人掳走了我的一支商队,想不到阿古达木这儿也遭到了敌人袭击,现在有人怀疑是你白音叔叔搞鬼呢”。
白音骑在马上,捋着胡须很轻松地笑道。
他很笃定银琦会站在他的一边,如果银琦的偏袒激怒了阿古达木白音心中忽地闪过一丝恶念:趁机火并,武力除掉阿古达木,兼并泰宁卫。他向儿子微微使了个眼色,苏赫巴鲁会意地微微点头。
“我只听说白音叔叔领兵赶到这里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在两位叔叔面前,银琦也不便摆出女王的尊严,于是语气变得柔声细气起来。
“嘿!有人担心在大赛上不是我的对手,暗中偷袭,想用卑鄙的手段除掉我呢!”布和一条膀子淋漓着鲜血,狠狠瞪了白音一眼,冷笑道:“他的一支商队失踪?真是可笑,难道会有马贼跑到这儿来抢劫他白音大首领?”
布和推开阻挡他的士兵,大步走到了银琦的面前,愤然指着白音这一边道:“女王,你看到了,他在向我们兴师问罪呢,我们有什么理由动他的一支商队?这样贼喊捉贼的伎俩真是让人笑掉大牙。白音大人要想做的象一些,就该砍掉苏赫巴鲁的一条手臂,我想一定不会有人再怀疑他了”。
弓弦一响,一支狼牙箭攸然射向布和,那是苏赫巴鲁射出的一枝冷箭。只要借口布和冒犯乃父,一箭把他射杀在地,那么阿古达木想不火并都不行了。一旦大战爆发,凭着父亲对朵颜卫的影响,银琦女王将不得不站在他这一边,不管她情不情愿,泰宁卫都将成为他们的囊中之物。
虽然双方剑拔弩张,大有一触即发之势,双方都在戒备之中,但是黑暗中猝然射出的一枝冷箭,还是叫人防不胜防。正在激愤怒喝之中的布和更是没有想到对方敢在女王面前公然放箭袭击,待到察觉不妙,那枝冷箭已经到了面前。
布和大骇,眼看只有闭目等死的份儿,银琦女王身旁忽地如同轻烟般掠过一道人影,“铿”地一声,那枝狼牙箭被磕飞到夜幕之中,随即那人片刻不停,纵跃如飞地掠向白音。
十余丈的距离,那人只三两个起落便到了面前,白音手下的士兵一声大喝,六七杆长枪飒然刺出,那人就如一缕迎风的烟雾,迎着那枪尖飘了上去,在空中身形一拧,只听“铿铿”兵器交击两声,那人已落在苏赫巴鲁的马后,朗声喝道:“统统住手!”
死里逃生的布和匆忙退了两步,他还没有说话,阿古达木已经惊怒大喝起来:“白音,你敢当着女王的面刺杀我侄儿?儿郎们,福余卫已经骑到我们头上了,和他们拼了!”
“统统住手!”那个救了布和的人又是一声大喝,声音虽不甚大,却平和有力,全场皆闻。那人一催马腹,便挟持着苏赫巴鲁向前行来,白音的儿子在人家手上,眼看着刀锋就横在儿子的颈上,虽然旁边侍卫过千,竟是不敢下令动手。
那人就在如林的枪戟威逼下,大模大样地押着苏赫巴鲁走出队伍,到了银琦面前一提苏赫巴鲁的身子将他扔在地上。苏赫巴鲁刚刚落地,布和就怒吼一声扑了上来,两人扭打成一团。
马上的人一跃下马,身手矫健之极,也不知他使的什么手段,只见他跨步向前,身形极快,堪堪撞上扭打在一起的苏赫巴鲁二人,两人就象被一股巨力陡地分了开来,各自摔出三尺多远,重重地落在地上。
两个人如同疯虎,吼叫着爬起身来又向对方冲去,那人重施故伎,拳打脚踢,片刻间就将两人重新放倒,如是者三,两人转而向那人动手,结果倒的只有更快。
白音大吃一惊,苏赫巴鲁和布和都是部族中有数的高手,联手还被人如此轻易击败,银琦什么时候招揽了如此高手?
尽管强壮如虎,也禁不起接二连三的摔打,苏赫巴鲁两人被那人轻描淡写地摔倒多次,躺在地上呼呼直喘再也爬不起来时,那人才一抱拳,向左右团团一揖,朗声说道:“白音大头领,阿古达木大头领,如今女真部的哈喇遇害,贵部也遭受袭击,一定是有人蓄意挑起朵颜三卫内乱。
如今的草原可不平静,瓦剌人、鞑靼人还有蒙郭勒津部的火筛,全都虎视耽耽,想要谋求草原的霸主。大草原上,人人都是猎食者,同样的,人人都可以成为猎物,我们塔卡部就是受害者。希望两位大头领能够冷静下来,不要予敌人可趁之机,这件事情,还是交给女王处置为好”。
白音和阿古达木这才看清他的身份,原来是那个塔卡部的崔鹰。
两下一片寂然,银琦也没想到随她出来的崔鹰居然有这样的身手,一出手就震慑全场,替她制住了双方的第一勇士,银琦精神大振,顿觉有了信心。
在崔莺儿的眼神鼓励下,银琦勇气倍增,高声命令道:“两位叔叔且莫自相残杀。这件事交给我来办。这个藏在暗处的人没有达到目的,一定会再次出手。就算他比狐狸还狡猾,也逃不过猎人的眼睛,银琦一定能够把他揪出来,还大家一个公道,如果你们还承认我是朵颜三卫的女王,那么现在各自收兵回营!”
静,一片静谧,只有火把猎猎的燃烧声。
看着阿古达木愤怒、猜忌的眼神,白音忽然冷静下来,他开始发觉,事情不象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幕后,应该还有一只黑手!
“好!福余部遵从女王的命令,我们走!”白音下达了命令,苏赫巴鲁狠狠瞪了崔莺儿一眼,又不屑地看了眼布和,领着人马扬长而去。
“阿古达木叔叔”,银琦转向阿古达木,轻声唤道。
“银琦,不管袭我营帐的是不是他白音,可他方才暗施冷箭”,阿古达木怒不可遏地说着,瞧见银琦带些哀求的眼神,不禁停住了,他仰天长叹一声,一言不发拨马便走。泰宁卫的战士依次向女王抚胸施礼,悄然无声地随在他的后面。
布和向崔鹰抱拳重重一礼,说道:“对不起,崔兄弟,恕我冒犯了,多谢你的救命之恩!”
崔莺儿抱拳还了一礼,布和迟疑了一下,又向银琦施了一礼,脚步沉重地走回营盘。
崔莺儿一跃上马,牵着缰绳看着银琦,银琦稚嫩的脸蛋上泛起一层隐忧,轻轻地道:“谢谢你,要不,今天晚上不知道会是个什么局面了”。
崔莺儿摇摇头,拨马离她近了些,低声道:“女王,你该快些行动了,泰宁卫的阿古达木已经心冷了”。
银琦咬着嘴唇默默不语,崔莺儿低声道:“白音野心勃勃,他是不可能真心归顺在你的帐下的,如果不能果断、尽快地解决这件事,心灰意冷的泰宁卫势必另寻出路,那时朵颜卫孤掌难眠,再难与福余卫抗衡了”。
银琦的目光象星辰一样闪烁着,骑着马缓缓地走了一阵儿,她扭头转向崔莺儿,嗫嚅着道:“崔大哥,你你一定会全力帮我的,是吗?”
“我们说过要彼此联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不是么?女王但有所命,上刀山,下火海,崔某在所不辞”。崔莺儿立即拍胸脯、打包票,豪气干云地应承着。
“他。他说要与我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他,他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难道仅仅是出于联盟的原因么?”
银琦禁不住向杨英轻瞟了一眼,暮色下,他俊美的脸庞被刻出一道绝美的剪影,英气勃勃。
银琦不禁想到那达慕大会上,他卓越超群的身手,还有方才他力挫两大勇士的功夫。
他就是一座巍峨的高山,倚偎在他的怀抱里,我这株纤细的白桦树才不怕那暴风骤雨的袭击。
他他就是我今后的依靠了一阵羞涩而又伴着淡淡欢喜的滋味荡上心头,她飞快地挪回眼神,重重地一点头道:“嗯!不管是不是他干的,为了朵颜三卫的安宁,我是该下定决心了。崔大哥,我们走!”
艾慎并不知道福余卫的商队受到了袭击,他带着几个人悄悄摸到泰宁卫的驻地,一阵冷箭,对泰宁卫的一顶营帐攒射一阵,不等他们做出反应,立即拨马便走,在草原上兜了一个好大的圈子,然后才把弓箭埋于地下,拐到另一条路上返回城塞。
一路上,星罗棋布的牧人营帐在夜色中隐隐发出灯火的光亮,看起来很平静,但是艾慎和手下的人一直紧按着兵器,注意着前后的动静,直到快接近城池了,他的警觉才放松下来,脸上也不禁然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现在阿古达木应该暴跳如雷地找白音那条老狐狸算帐去了吧。嘿!白音现在在朵颜卫的影响是他这个莽夫比不了的,等他碰了一鼻子灰,那时伯颜可汗再对他进行拉拢,就能轻易地把他招揽过来。
立下这件大功,我在鞑靼人中一定更有势力,如果伯颜一统草原,说不定能让我当个丞相呢”。
艾慎喜滋滋地想着,眼神移到路旁一顶大帐,营门口挂着两盏缀花缨的灯笼,那是记户的标志。有城市,就有记女,不过经常可以尝到新鲜货色的板升城主当然不会对这些记户有兴趣,这里的记女根本不能和中原的青楼相比,那里一个端茶递水的小丫环,都比这儿的粉头漂亮一百倍。
不过他还是考虑要不要进去喝点酒,尽管草原部落没有专门的衙门,更没有处理凶杀案的经验,一旦出了事根本没有人在城池中暗布巡检衙役,清查人口和过往行人,不过带着些醉意和脂粉气回去,那样会更安全些。
艾慎放慢了速度正在盘算着,就见那帐帘儿一掀,一个衣着艳丽的女子陪了三个身子有些摇晃的蒙袍大汉出来,红灯下,那女子瞧见艾慎向她望去,便向他嫣然一笑,笑容含羞而讨好,颇有招揽生意的意思。
艾慎见了不由心中一荡,这女人好美,身段苗条,貌美如花,尤其那温柔的一笑,含羞脉脉,风情很特别,是他从来没有在别的女人身上见过的。
“走,我们去喝杯酒”,艾慎勒住了马缰,笑微微地说道。
他们下了马,向那帐蓬走去,那三个牧民打着酒嗝摇摇晃晃地走开了。女人含笑向他哈腰施礼,做出里边请的姿势。艾慎走过去,勾住她粉嫩光滑的下巴,把她的俏脸抬了起来,仔细地端详了一阵,脸上露出满意的银笑。
这小妞儿太够味儿,不知道是哪个蠢货,把这样美的女人弄到这种破地方来赚银子,他决定把这女人买回去,当然,如果方便的话,抢回去更省事。
艾慎一把搂住了这女人的腰,他娘的,圆润而有力,这样的小蛮腰扭起来,不知该是多么够劲、多么**呢。
艾慎的手顺势滑向那美女溜圆饱满的臀部,一边贪婪地揉捏着,一边扭头笑道:“都进来,但愿这里的姑娘各个这么漂亮,那你们就有福了,哈哈哈”。
艾慎一进帐便是一怔,帐内灯火通明,对面一张矮几后坐着一个大汉,正据案向他笑着,旁边还有几个人,都是身材魁悟、十分精明的男子,看起来都是很普通的蒙古牧人。女人也有一个,也是同样年轻、妩媚、温柔如水的女子,那女子笑盈盈地迎上来,害羞地冲他弯腰施礼。
看起来好象没什么异样,可是偏偏又感觉处处都不对劲,艾慎不知怎么就升起一种危险的感觉,他下意识地道:“有客人了?哈哈,那我们改天再来,走!”
他刚欲转身出帐,攸地腰间一紧,本来蛇一般娇柔地缠在腰间的手臂忽然紧的象一道铁箍,“呀”地一声大叫,那女子扭腰使力,带着艾慎一下子摔在软绵绵的地毯上,毫不避忌地压在他的身上,犹如八爪鱼一般,把他双手双脚缠的死死的,竟是让他一下也动弹不得。
艾慎的身旁有一个随他同时进帐的侍卫,一见艾慎受制,他还想上前救援,可是那个连温柔一笑都带着几分羞涩的漂亮女人忽然象只野猫儿似的蹿过来,狠狠一记掌刀劈在他的颈上,随即手掌猛地握紧向下一抓,这个侍卫发出一声惨叫,颈上立即被撕下一大块皮肉。
那女人手上带着一种奇怪的铁掌套,向内的一侧铸有锋利的倒勾,团掌一抓有如虎爪,就是厚实的皮衣都抓的破,更遑论人的脖子了。
鲜血狂喷中,那漂亮女人“呀”地一声吼,带血的手掌抡起来狠狠一劈,杏眼圆睁、柳眉倒竖,比男人还要凶狠,砰地一声,带棱的铁套掌缘击碎了他的喉骨,侍卫仰面定了一定,缓缓向后栽去。
帐口刚刚系好马匹走过来的几名手下遭到了白音内总管把阿秃儿同样的待遇,从帐后两侧冒出来的几个人,和看似离去却又忽然转了回来的那三个牧民,用可怕的毒弩交织成了一道死亡的火力网,迅速夺取着他们的生命,一阵“铿铿”的机括声尽,他们已经象一堆破麻袋似的倒在帐前。
帐内,死死压住艾慎的漂亮少女用低沉的声音,生硬的语调道:“艾慎,活捉了”。
那是男人的声音,绝不是女人,艾慎惊骇地扭着头,勉强看得见那粉腮如桃的美人儿粉嫩的颈下确实有着不太明显的喉结,‘她’果然是男人,男人怎么可以扮女人扮的这么象?
艾慎的指尖似乎还能感觉到方才捏在‘她’粉嫩的臀尖上时那种滑腻馨香的感觉,他玩弄过的女人太多了,怎么可能雌雄不分,‘她’怎么可能是男人?
但是她们两个的确都是男人,他们扮成女人也的确毫无破绽,因为他们原本就是曰本一位大名的小姓,除了担任侍卫、刺杀、破坏、情报窃报等事务外,他们的一个职责就是充当主公的娈童,供主公银乐。这些人本来就是男人女相,姿容娇美,要扮作女人当然很容易。
成绮韵手下类似的武士还有不少,随同吞弥前往草原执行破坏任务的队伍中就有扮成女人的忍者。他们不但精通各种暗杀的技巧,本身就是个很强悍的武士。而且队伍中有‘女人’,对他们的各种行动很有帮助,这是很好的保护色,方便他们执行很多秘密任务而不会引人怀疑。
他们都是成绮韵从曰本招募来的部下。曰本的下级武士大多都很穷困,如果不能依靠上一位有钱有势的主公,那曰子连普通农户都不如。
在他们那里有个笑话说“小武士的家里除了被子和锅,还有一块大石头,因为当他感到冷的时候,可以举石头取暖。”
这样的武士,一旦所依附的主公失败,立即就一贫如洗、衣食无着,现在曰本正是战国时代,经常产生大量没有依靠的浪人,这些人大多会变成海盗,发动对周围国家的劫掠来生存,还有少部分沦为坑蒙拐骗的地痞流氓。
成绮韵发现这些武士武艺都很不错,尤其是那些大名身边的近侍,大多精通忍术,善于匿伏、循踪,这是不需训练就能立即使用的人手。
而且他们有种很奇怪的信念,一旦宣誓效忠于谁,那么对这位主公就会有一种狗一般的忠诚和盲目崇拜,这样的力量为什么不用?所以她的势力重点放在辽东发展之后,招募了不少这些的武士。
做为一个汉歼,艾慎最怕的就是落在汉人手里,这个人汉话虽然说的不伦不类,可他们用汉语交谈,说明他们来自某个汉人的势力。他现在唯一祈求的就是擒拿他的人是和他有竞争关系的其他板升城主、是其他的汉歼,否则,绝无生路。
可惜他没有盼到勒索的条件,那个为首者只一摆手,他就被人拖了起来,押向后边。
外面的尸体被一具具搬了进来,为首的大汉笑吟吟地站了起来:“常今,把尸体处理掉,不要留下一点破绽,他们的马匹都牵走。”
“是!”
“筱山彦四郎、伊藤兵卫,你们两个的任务完成了,留在这里反会引人注意,趁夜返回成大人那里去”。
“是!”两个扮成美女毫无破绽的曰本武士恭声应道。
何大人一摆手,说道:“好了,剩下的人,把这里清扫安排一下,当明天早上的太阳升起来的时候,这里必须还原成为一座商铺。”他微微一笑,说道:“艾慎已经到手,现在,是该对付那条老狐狸的时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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