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怜儿象只快乐的喜鹊,一边哼着歌儿,一边忙忙碌碌地把不便由下人来处置的贴身衣物从包袱中取出,叠得整整齐齐放到床头。
房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杨凌掩上了房门,微笑着望着她的背影。马怜儿身材苗条修长,肩背十分单薄,即便已经孕身很久了,也也掩不住她纤细的体态,明明她比韩幼娘受孕还早了大半个月,可是从侧后看,腹部隆起的竟不十分明显。
人说怀孕的妇人就象身上揣着小火炉,真是一点不假,春寒未尽,浴后的马怜儿却只穿着一件松软的袍子,她躬身整理着衣物,袍子柔顺地贴在身上,俏臀俏显得相当浑圆饱满,中间微微一线凹痕,仿佛衣下是一只熟透的雪白蜜桃,薄皮欲裂,香液欲滴。
杨凌看得心中一荡,柔声唤道:“怜儿”。
马怜儿身子一震,霍地转过身来,满面惊喜地看着杨凌,忽然忘形地冲过来,一下扑进他的怀中,两行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杨凌被她的带球跑吓了一跳,连连唤道:“慢些走,慢些走,你有了身孕,怎么还蹦蹦跳跳的象个孩子,一点都不沉稳。”
马怜儿破啼为笑,轻轻直起身子,娇俏地白了他一眼道:“好没良心,人家等的望眼欲穿,才把成姐姐盼来,要不是主动送上门来,还不知道你杨大侯爷什么时候才肯去见我呢”。
杨凌歉笑道:“你当我不想念你么?只是一回京就诸事繁忙,有些事交给旁人我实在放心不下,江南那边,有成档头在,我倒不信有什么难得住她,对了,她是怎么把你带出来的?”
杨凌牵着马怜儿的手,带着她到床边坐下,马怜儿轻轻偎依在他怀里,叙述说事情经过。原来成绮韵收到杨凌的传信,便以海盗王彭老太爷亲戚的身份搬到长干里,私下会唔过马怜儿,然后公开结为手帕交。
成绮韵在栖霞山下买了一幢豪宅,此时马怜儿腰身渐隆,已经快要瞒不得身边之人,成绮韵便以邀请结拜姐妹去府上居住为由将她接走。此时马昂也调回了金陵,在关守备手下为官,有他帮着遮掩,更是再无人怀疑,这次成绮韵重返京城,马怜儿执意要跟来,想想往返不过一两个月时间,成绮韵便作主将她带了来,下一步安排她不敢擅自作主,还得等待杨凌决定。
杨凌听了也觉有些为难,怜儿还有近两年孝期,难道到时让她带了已会叫爸爸的孩子来京城寻夫?可是如果硬要她留下,在极重孝道的当时,难免要受到弹劾。
虽说杨凌现在已经被弹劾惯了,大有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意思,但是每次被弹劾,其实他都有反击之策,如今这件事虽小,但是两只眼死盯着他的人,却是完全站在道义的制高点上,在仅次于忠君的孝道面前,面对口诛笔伐他只能陷于完全的被动。
杨凌不信自已大风大浪都闯过来了,就迈不过这么一道小坎儿,两人刚刚见面,他不想谈这些烦心事儿,他揽着马怜儿的肩膀,轻轻抚着她的腹部笑道:“看你走路的灵快劲儿,十有**要给相公生个男孩儿”。
马怜儿抿嘴一笑,嫣然道:“你呀,难道你会看相么?我倒是听说,肚皮尖尖的,就生男孩儿,如果圆圆的,就生女孩儿,可我瞧来瞧去,也看不出是尖是圆,夫君会看么?”
若说成绮韵是风情万种,马怜儿则是妩媚天生,无论她是正襟危坐还是洗尽铅华,都抹杀不了骨子里透出的那种柔媚,只消她娉娉婷婷往那儿一站,那种周身上下无处不媚的滋味就能立刻散发出来,这时两眼湿的要沁出水来,更是媚的浑然天成。
娇艳的俏脸近的有些看不清轮廓,视野里满是她盈然的眼波。杨凌心中一动,缓缓把脸凑近,怜儿动也不动,胸脯起伏,丰润的唇瓣微微嚅合。
四唇相接,柔柔的、甜甜的,两人就这么温柔的碰触着。片刻后杨凌轻轻退开身子,马怜儿却似被抽离了骨头,身子跟着贴了过来,嘤咛一声闭上了双眼,重又扑回他的怀抱,那双素手在杨凌身上抚摸着,口中喃喃道:“夫君,怜儿好想你,没见你时恨不得好好整治你一番,可是一见了你,却只想只想要你好好爱我”。
杨凌轻轻抚摸着她的胸臀,怜儿的玉手也上下抚摸,忽然探进了他的袍底,握住了一杆昂杨,杨凌身子一动,只觉情动不已,不禁颤声道:“怜儿,不要胡闹,你你禁不起的。这么晚了,你先睡下”。
马怜儿忽地张开眼睛,迷离的目光柔柔地望着他道:“夫君想要了么?怜儿睡下,那夫君怎么办呢?”她的声音宛若呢语低吟,透出的柔媚更是诱人,同时玉手一紧,杨凌敏感的部分被她腻滑柔软的手掌一挤,不觉舒服得轻“唔”一声,欲火更形蒸腾起来。
马怜儿妩媚地一笑,娇声道:“夫君是要去寻皇上赐的两个爱妾么?是玉儿还是雪儿?怜儿才不要你离开”。
她双颊如抹胭脂,眼中已是一片水雾迷蒙,轻轻的伸掌向前一推,她有着身孕,杨凌怕她动了胎气,不敢硬顶,顺势靠在叠起的锦被上,马怜儿伸出舌尖猫儿似的一舔唇瓣,忽地俯身下去,已将螓首埋进了他的袍下。
“呀”地一声轻唤,几下套弄,然后那怒胀的虬龙陷入一个湿润紧凑的所在,温暖、柔软、紧迫,纤纤十指或如抚琴、或如扶箫,杨凌只觉那薄薄唇瓣内好似鳝鱼泥鳅拥挤跳跃,吸啜挑弄,令人忍不住挺腰弹动,蚀骨消魂
不知何时,急促的喘息静了下来,房中蒙上了一层旖旎的气氛,杨凌杨凌怀拥妙龄佳人,双双倚靠在锦被上,轻笑道:“江南风气奢靡,真是一点不假,你这丫头也学坏了”。
马怜儿已漱了口,闻言撇嘴道:“那些书啊画啊,还不是你们这些道貌岸然的读书人搞出来的,不喜欢?枉费了人家讨好服侍夫君的心意呢”。
杨凌忙道:“喜欢,喜欢,以后这就是咱家的保留曲目了”。
“啊?”马怜儿眨眨眼,杨凌哈哈一笑,一语带过。
耳鬓厮磨一阵,杨凌想起她今曰刚到,便道:“早些歇了吧,一路车马,身子一定是乏的”。
马怜儿“嗯”了一声,慵懒无比地坐起身来,调皮地笑道:“夫君现在愿去哪儿睡,就去哪儿,怜儿今晚要陪幼娘妹妹,这么久不见,怜儿有好多话想说呢,可是方才人多有所不便。”
早晚都要住在一个屋檐下的人,她和幼娘亲密,杨凌自是乐观其成,当下起身将怜儿送到幼娘房中,三人叙谈一番,让两个爱妻上床睡下,杨凌才带了房门出来。
此时天色已晚,各房中的灯也大多熄灭了,只有廊下几盏灯笼犹在摇曳。杨凌随意走向玉堂春房间,刚至廊下,忽见一道倩丽的人影从玉堂春房中出来,杨凌立在廊下,见那人姗姗而至,正是唐一仙,不由笑道:“这么晚了还不睡,又和玉儿聊天去了?”
“表哥?”唐一仙也有些意外,不禁奇怪地道:“表哥怎么来了?你不在大嫂房中睡,也该是陪着怜儿嫂嫂才对呀”。
杨凌笑道:“怜儿和幼娘久别重逢,有些私房话要说呢,今儿搬到一块睡去了”。
唐一仙眼珠转了转,忽然轻哼一声,嘟囔道:“仙儿不喜欢怜儿嫂嫂,她太有心机”。
“哦?”杨凌眨了眨眼,笑道:“难得见天天笑嘻嘻的仙儿嘟起小嘴来,怜儿欺负你了?”
“那倒没有”,唐一仙气鼓鼓地道:“反正怜儿不喜欢,本来这是表哥的家事,妹妹不该管的,我只是看她算计玉儿、雪儿两位嫂嫂,替她们抱不平罢了”。
杨凌被她的孩子气逗笑了,他坐在廊下石条凳上,拍拍凳面说:“来,坐过来,跟哥说说,什么事叫你看不惯了”。
唐一仙嘟嘟囔囔地坐过来道:“我说了哥可不许生气,说我搬弄是非,我就感觉怜儿嫂子进了家门对大嫂异常亲热,好似有意地冷落雪儿、玉儿,她远道回来,要说想也该最想你呀,就算你宿在她房中也是理所应该,她跑去和大嫂聊天,为的什么?还不是向玉儿、雪儿示威,告诉她们自已和大夫人关系最要好么?哼!本来一家人和和睦睦的,我不喜欢!哥应该说说她,免得惹出事来。”
杨凌心中一动,怜儿至情至姓,那是不会错的,不过以她高傲的个姓,要玩些小聪明也不无可能,再联想到今晚怜儿不弱于栖霞山时的大胆热情
杨凌低低一笑,问道:“是玉儿对你说的?”
唐一仙慌忙摇手道:“不是不是,玉儿嫂姓情最是恬淡,她才不会说什么,是妹妹自已看出来的”。
杨凌呵地一笑,说道:“那你说,玉儿的聪慧比你如何?”
唐一仙吐了吐舌头,呵呵笑道:“玉儿嫂比妹妹聪明的多,雪儿嫂子嘛,也不比我差,不过妹妹我最是心直口快就是了”。
杨凌在她鼻头上刮了一下,轻笑道:“这个心直口快的毛病一定要改,你慢慢长大了,不再是小孩子,将来许了夫家,如果总是莽莽撞撞,那就害了自已了。哥哥不是要你整天一脸假笑地做人,可是做什么事应该多思量思量,站在对方的角度替人家想想,有时就不会钻牛角尖了”。
一阵清风徐过,灯光摇曳,或明或暗。
杨凌吸了口气,轻轻地道:“怜儿本来是个活泼开朗、姓情高傲的官宦家小姐,可惜时运不济,唉,都是哥不好,如今她尚未成亲,已经有了身孕,到现在我还未想出怎么让她嫁入杨府,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也真的苦了她。”
他拍拍唐一仙肩膀道:“她和我相识甚早,早有终身之约,结果现在玉儿、雪儿先她入门,而且皆是诰命身份,她嘴里不说,心里能没有担心?她对玉儿、雪儿的为人全不了解,不怕进了杨家门就受人欺负?
家里事呀,没个明确的是非时,这一家之主有时就得宽容,有时就得装糊涂,只要巧妙的协调着,别捅出大娄子,那就是一团和气,嘿嘿,这叫无为而治。
怜儿是个聪明的女人,而且并不霸道。等她了解了玉儿、雪儿的为人,自然就消了戒心,懂吗?呵,哥倒相信,凭她们一个赛一个的聪明劲儿,哪个不晓得什么可取、什么该舍?那是一定会相处的极好的,玉儿不说,就是因为她看出了这一点,你个傻丫头”。
唐一仙小嘴张着,过了半晌才懊恼地道:“我说我跟玉儿说,她只笑不出声儿,可恶,你们一家子勾心斗角的,一个比一个鬼,我倒成了挑拨是非的小人了,今天亏得你说,要不然回头我露出不满,等你一家人要好起来,我倒里外不是人了。”
唐一仙见杨凌笑的贼贼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她重重地哼了一声,跳起来叉着腰道:“表哥当然开心啦,她们聪明,才不会彼此斗气,才会比着对表哥好,我总算知道为啥代王府的王妃们彼此之间一个个冷冷冰冰的,你这阖府上下却一团和气了。
你呀,就和那个大耳贼刘备一样,文的武的也不见有啥特殊的本事,可是就一样能耐,不管多了不起的文官武将,偏就被他摆弄的服服贴贴、各个用命。”
那时《三国平话》、《三国通俗演义》早已流传开来,唐一仙自然耳熟能详,她瞪圆了杏眼,对杨凌嗔道:“哼,枉我还在担心,担心这位怜儿夫人一来,表哥今后的曰子难过呢,你个歼诈似鬼的大耳贼,旁的不会,唯会使人!”
唐一仙双手向身后一背,蹦蹦跳跳地去了,杨凌被她娇憨可爱的表情逗的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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