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御书房十几米后,看着时不时就往嘴里丢一颗蜜饯的杨鸿,他不由得好奇问道:
“你不嫌弃吗?”
疑惑不解的看着赵端,咽下嘴里的蜜饯,“嫌弃什么?”
说完又把剩余的蜜饯包好放入怀中,这些带回去给翠如吃,她也一定很喜欢这个口味。
“他可是腌渍之人。”
心里叹一口气,这些古人自小就被灌输了三六九等的概念,对于比自己等级底下的自然不会多看一眼。
但是身为一个现代人,杨鸿的待人的原则就是人人平等,因为两人的观念完全相悖,所以赵端不理解自己的做法。
他也不会给别人去传输人人平等的概念,因为那样做就是在挖封建统治的墙角,不定哪天就把自己挖进去了。
不管其他,只要自己做出来的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看着赵端,他反问道: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你没生在王府,而是投胎道一个贫苦之家,一个从小就吃不上饭的家里。”
看了一眼赵端的反应,“听说只要入宫就能保证以后能吃饱饭……你会怎么选择?”
“我……,那也不能为了吃饭就不要传宗接代的玩意吧?”
“你觉得一个五六岁的孩子能自己做主吗?”
看赵端愣在原地不动,显然是第一次换位思考,这第一次就让他收到了心灵的强烈震撼。
“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啊!”
没有搭理还在沉思的赵端,杨鸿长叹一口径直出了皇宫。有些事懂就是懂了,不懂就是不懂。
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做,可没有这些公子哥清闲。
在原地愣神了半响,赵端抬头是已经不见杨鸿的踪影,心里大受震撼的他也随后出了皇宫。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赵渊在屋内徘徊,嘴里不停的念着这两句。
“陛下,这杨鸿也未免太大胆,如此形容我国,实在是对您的大不敬。小人这就去将他抓来,让陛下惩罚。”
摆摆手,赵渊无所谓的说道:“他说的未免就不是事实,如果朕没有出宫见到那些奢华,估计也会治他的罪。可是……”
“你下去吧!”
“是!”
“朕……做错了吗?”赵渊坐回龙椅,嘴中又在重复起那两句诗词。
如果让杨鸿知道他之前的谈话被人一字不差的听了过去,肯定要怀疑自己的身上是不是被装了窃~听器。
……
……
“这个不合格,拿回去重新做。”杨鸿不时的从一堆盒子里挑出两三个扔到地上。
“王头,只此一次。下次送来的要是还有次品,我就去找别人做。”
“杨少,这……时间太紧,需求的量又大,这……我……。”
“我可亏你工钱了?”
“那倒没有,您给的价格天地良心,比其他人给的都高。”王头胸脯拍得邦邦响。
谁要是说杨鸿给的价钱不合理,他第一个就不会答应。
“既然知道,那就好好做。我要求的不仅是量,品质也得给我保证。”看着对方那黑眼圈,杨鸿又再次说道:
“这几日辛苦一下,以后也就好了,不行就再雇几个人。你们按时按点的把事情做完,再给你们加十两。”
王头一听,黑眼圈中突然并发出强烈的光芒,“杨少放心,豁出去我这条命,也得把这件事办好。”
看着王头领着两个徒弟,抱着拿些残次品一往无前的走出小院,颇有一种风萧萧兮易水寒的模样。
“少爷,钱要省点花呢!这几日银子哗哗的往外流,好心疼的。”
“就是,他们没有做好工就应该重新做,干嘛又给他们加银子?”
“就是……”
……
身后五人,算上小丫头六人在哪里议论。李狗、王麻因为矿脉哪里临近过年休了假,所以也就跟着回来。
“马儿在棚不出来,你们一般怎么做?”
“这还不容易?那草料引出来不就行了!”
家里多了个李狗,这气氛一下子就搞了起来。此时他听到杨鸿这么简单的问题,认为彰显自己智商的时刻到了,所以高高兴兴的抢答道。
“马儿都知道喂点草料,换个人就不知道了?”
“什么意思?”李狗茫然四顾。
“意思是让你多吃点草。”王麻没好气的回道。
“王麻子,你找打不是?”
“那你来啊……”
……
……
来到书房,杨鸿敲敲门,然后走了进去。
双扇门吱呀作响,书架上书籍陈列,偶尔能闻到墨水的淡淡香味,还有时不时飘来的书本腐蚀的味道。
他的右手边就是一张书桌,桌子上摆着文房四宝,再往后的实木靠椅上坐着杨鹤。
“你想好了?”
刚座到椅子上,杨鹤的问话紧跟着也传入耳中。
“嗯,我事情繁多,还是搬出去的好。”
看着自己儿子那不咸不淡的表情,杨鹤心里暗叹,他确实亏欠这个儿子太多。此时想要补偿,估计对方也不会领情。天才一秒钟就记住:(
“家里的产业还是有你的份。”
“还是算了。”杨鸿起身走到书桌前,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上,“这些应该够还那个吴方的了,如果不够的话你再补一点。”
看着桌上三百两银票,杨鹤很想问一下杨鸿,这是从哪儿来的?但是到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面前的这个儿子给他的震撼太多,改变也很多,已经让他有些不认识。
时不时家里就会来一些道士,甚至有一次他还亲眼看到了世子也在杨家,而且还与自己的儿子谈笑风生。
看着杨鸿与世子没大没小的样,他生怕杨鸿冲撞了世子,几次都想跟他说一下其中的厉害关系。
“你母亲……”
“嗯,我一块带走。”
“也好……也好……”
“那就这样吧!有什么事解决不了,可以去找我。”
把地址给杨鹤留下,他就离开了书房。
翠如在收拾,唐绍五人在往马车上搬运东西。其实小院里面的东西并不多,能收拾的都能数的过来。
立在母亲的灵牌前,杨鸿在心里默默述说。
“我不是您的儿子,却占据他的身体。他从小痴傻,受尽了屈辱。应该是苍天可怜他,也是可怜我,机缘巧合下我就成了您的儿子。”
“既然披着您儿子的皮囊,那也自然应该叫您母亲。母亲在上,儿子给您磕头了。”
噗通!
梆梆——
起身,杨鸿抱起灵牌,转身出来房门。门外几人立在哪里等候,扫视一眼说道:
“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