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服少年,郭才,因为跌倒得太狠,门牙都被磕掉了,当即痛得嚎哭了起来,丝毫没有刚才的嚣张模样。
周围的人,看着郭才这么一个十来岁的少年,居然在大庭广众之下这般不顾脸面地哭嚎着,不由得愣了愣。
这,就是世家郭家看重的嫡子?未免,也太丢人现眼了吧?
不过,刚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的?
好端端的,郭才为什么突然就跌倒了,还跌倒而受伤这么严重,门牙都没了?
只是,这个时候的郭才,满嘴都是鲜血,门牙被磕掉,只顾着哭号,根本就没法子说清楚情况,也不知道是被人给算计的。
为免郭才的伤留下什么问题,这一群家奴,只好赶紧抬起了郭才,匆匆地离开这里,返回郭家。
吃瓜的围观群众,也不希望待会被郭家的人回来找麻烦,有没有热闹可看了,各自也就散开了去,没人敢去理会倒地不起的郭嘉。
等周围人少了,郭谦这才朝着还躺倒在地上的郭嘉走了过去。
不过,郭谦走近了之后才发现,郭嘉虽然看着受伤极为的严重,但更多的,其实是他自己装出来迷惑敌人的。
现在,郭家的人离开之后,郭嘉这才松开了抱着脑袋的手,缓缓地坐了起来。
但,刚刚的殴打,还是让他受了不轻的皮肉伤,这一坐起来,牵扯到了不少的伤口,痛得他直接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
注意到有人站在自己的身边,郭嘉不由得抬起头,疑惑地朝着郭谦看了一眼。
待看到是一个陌生人,还蛮有兴味地看着自己,郭嘉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只是,这里是在市集上,别人爱站哪站哪,还真不是他能够去管的,且他也是没有闲心去管。
不理会郭谦,郭嘉挣扎着站了起来,忍着身上的痛,开始收拾被砸乱的那些物件。
见状,郭谦不由得弯下腰,捡起了脚边一张代写的信纸。
这一看,郭谦还是有些意外的。
他还没有想到,眼前这个瘦削的少年,倒是写的一手好字。
最让郭谦意外的,是这个少年写的这些字,居然是模仿他家公子的瘦金体来写的。
这,可就有些意思了。
郭嘉收拾了一下东西后,看到郭谦正拿着一张信纸看,便走了过去,问道:“尊驾,可否把信纸还给在下?这未经允许,就偷看旁人的信纸,可不是什么君子所为。”
被郭嘉这么一说,郭谦也只是轻轻地笑了笑,将信纸递回给了郭嘉,问出声道:“哦?既然在下看信纸,是非君子所为。那么,这模仿别人的笔迹,又是什么行为呢?”
郭谦这话一出,郭嘉的脸色微微变了变,看向郭谦的时候,不由得带上了浓浓的防备,以为这人就是要来找茬的。
说起来,郭嘉来市集这里代写书信,生意其实还是很不错的,原因之一,就是他模仿了忠威将军刘滂的瘦金体,字迹好看,让很多人觉得新奇。
因此,也有人是直接来买回去当字帖临摹的。
只不过,他并未得到忠威将军刘滂的允许,就私自用了他独一的字体,这真要讲究起来的话,可就是他的不对了。
这会儿,被郭谦给看了出来,郭嘉虽然极力地想要掩饰慌乱,但毕竟年龄还小,阅历不足,还是难以沉稳面对突发状况的,轻易就被郭谦给看了出来。
这样子的变化,让郭谦不由得轻轻挑了挑眉头,动作,与刘滂倒是有几分的相似。
留意到周围有人在暗中好奇地打量着这里,郭谦也不想在这里说太多了,便问道:“既然你也知道问题所在,不若,且先寻个安静些的地方,你我谈一谈,如何?”
没有感受到郭谦身上有敌意,又确实是不希望被这么多人看笑话,影响到了他今后的生意,郭嘉衡量了一下,便点头应了下来。
收拾了东西后,郭嘉被跟着郭谦,离开了集市。
等来到了一处僻静地方后,郭谦这才停下了脚步。
一直留意着郭谦动作的郭嘉,见状,也是停了下来,并将自己挑着的东西,摆在了身体前方,以此来隔开跟郭谦之间的距离,留下多一点的安全感。
对此,郭谦也没有去理会,只是看着郭嘉,问道:“听说,你是颍川郭家曾经的嫡子?又随着被休的母亲,离开了郭家的?”
被郭谦这么毫无遮拦地说出了自己的身份来,郭嘉也不恼。
这件事情,整个阳翟城都知道了,他也已经习惯了现在的身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点了一下头,郭嘉应声道:“在下便是。不知道,尊驾这般调查在下的信息,可是有何贵干?”
没有人会浪费时间去了解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的。
对于郭谦的这一系列举动,郭嘉都保持着警惕,免得被这人给坑了。
看出了郭嘉的防备,郭谦笑了笑,说道:“毋须紧张。我之所以对你的身份好奇,不过是因为你写的那一手好奇罢了。我可真是没有想到,居然还有人,将我家公子的字体模仿得那么像的,还以此来作为谋生的手段。这要是让我家公子知道的话,肯定会对你更加感兴趣的。”
听了郭谦这话,郭嘉有点儿被雷劈了的无措感。
好吧,他模仿刘滂的字迹,现在却是被刘滂的下人给发现了。
深呼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郭嘉皱着小眉头,问道:“想必,刘将军那样英明神武的人,肯定是大人有大量,不会跟我一个小人物计较这些的吧?”
被郭嘉这么一说,郭谦不由得愣了一下,再摇头失笑。
看着郭嘉,郭谦说道:“呵,好一个郭奉孝,你倒是机灵得很。人还没有见到,就先奉承起了我家公子了。”
脸上的笑意渐深,郭谦上下打量着郭嘉,真真觉得这是一个好苗子。
想了想,郭谦问道:“不知道,你是否愿意随我前往洛阳,见一见我家公子?你心思机敏,悟性不错,只要加以教导,将来,定能有一番大作为的。只要你愿意同往洛阳,那么,你母亲的病,我等自会为医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