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张让一脸疑惑地离开后,刘滂回到了书房中,没了外人之后,脸上才恢复了冷意。
不管如何,既然刘宏的旨意已经下达,暂时无法改变了,那他也得尽早做好了安排才可以,免得真的事到临头了,反倒是仓惶无措。
不过,他现在手头上的人手,真的是太少,让刘滂有种捉襟见肘,放不开手脚的束缚感觉,刘滂还是决定,得尽快启动暗卫的训练,增加可用人手才行。
……
刘雍跟刘滂被封为县侯,且刘滂被封为忠威将军一事,很快就通过各种渠道,传到了洛阳各大世家的耳中。
袁家,袁逢,袁隗,以及袁术,都坐在书房里边。
刘滂封侯,在袁家人的意料之中。
但是,刘滂被封为阳信县侯,这样的结果,却让袁家人感到一阵膈应感。
自从前渤海王刘悝因谋逆罪而死,渤海国撤销分封,恢复为渤海郡,袁家人,就已经加剧了在冀州扩张地盘的地步了。
冀州,本就富庶,乃是大汉最为重要的粮草生产地之一。
即便冀州有好些郡县被分封,但这并不妨碍世家之人抢夺地盘。
渤海郡,一直就被袁家视为囊中之物,好不容易等到刘悝的覆灭,他们正紧锣密鼓地展开计划。
可是如今,一个阳信县被分封给了刘滂,对于袁家的计划,有着极大的影响。
毕竟,照着目前的情况来看,刘滂,可不是刘悝那样的蠢货所能够比拟的。
刘滂被分封到了阳信县,这里头,莫非还有陛下的计划?以及准备对世家出手的打算吗?
袁隗,眉头皱得死紧,抬头看了下正闭着眼沉思的兄长袁逢,还是忍不住开声问道:“兄长,难道我们就由着刘滂插足渤海郡吗?真让刘滂顺利到了阳信县,那,我们恐怕就会失去对阳信县的掌控的。”
虽然现在的分封,只是享有里边的纳税等权利,并不具备完全的管理权,但是,刘滂既然能够得到陛下这般的信任,小小年纪就得以封为县侯,后续会怎样,他们已经不能够完全预料了。
就刘滂来到洛阳之后的种种表现,袁隗已经知道,刘滂的心机城府,当真是深沉不简单的,并不像是这个年纪所能够有的。
生擒檀石槐,独自掌握炼药技巧,开设酒楼,还能得到陛下的赏赐支持,到现在的分封阳信县侯,当上忠威将军,一步步,走得快而且稳,都有经过缜密算计的,最算计的,就是陛下的心思。
在获得足够利益的同时,刘滂还能够保有陛下对他的宠信,这,才是更可怕的。
正是因此,刘滂被分封为阳信县侯,才会让袁隗等人如此地紧张。
听到了袁隗的文化,袁逢这才缓缓地睁开了双眼。
看着袁隗,袁逢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说道:“次阳,陛下的旨意已经下达,君无戏言,陛下又是那样说一不二的性子,难道你我还想要出言拦阻?亦或是,像侯览等人当初对付刘倏一般,再来一次行刺?”
见袁隗皱眉安静了下来,袁逢这才继续说道:“次阳,陛下的旨意下达,你我更不必为此而着急忙慌的了。刘滂去了阳信县,也就是被分为阳信县侯罢了,又不是彻底地占有阳信县,你我能够插手的地方,还是有不少的,仔细筹谋,谨慎安排,才能够达成我们所想,而不是这般乱了分寸。”
袁逢慢悠悠,但是很有分量的话,让袁隗有一点羞愧,但真的是安静下来了。
是啊,着急有什么用?
刘滂能够深得陛下的宠信,本事手段俱佳,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可是,他们已经在渤海郡下了那么多的心血了,占据了不少的田地,这些,可都划到了世家的名下,并不属于大汉征缴粮草的范畴。
刘滂即便到了阳信县,那里,他们可以掌控得更加密不透风,让刘滂无从下手,那么,刘滂也就无计可施,空有名头罢了。
点了点头,袁隗虚心受教:“兄长,我记下了。”
见袁隗安静了下来,袁逢又看向了一直都在听着,却没有怎么着急的袁术,心里又有些犹豫。
按照他跟袁隗的盘算,袁术的主要资源,都分布在了豫州荆州一带,而给袁绍的,则是主要集中到了冀州并州。
原本,袁逢跟袁隗两人,自然是希望袁绍跟袁术兄弟也能够互相扶持,共同将袁家推到更高的高度的。
但,这兄弟两人一直不和,私下里的纷争可是不少,这也让袁逢跟袁隗都很是担忧。
虽然这段时间以来,袁术长进了不少,可在对袁绍的态度上,却依然没有怎么改变过。
这样的状况,更是让袁逢头疼。
冀州的这些事情,如果真的受到了干扰,那也将会影响到整个袁家的利益。
难道,为了兄弟两人的利益之争,袁术也会冷眼看着这一切发生,而无动于衷吗?
突然有些心累,袁逢不由得开声问道:“公路,你对冀州,对渤海阳信之事,还有什么想法吗?”
想法?那都给了袁绍那个庶子了,他还要有什么想法?
心里虽然不满,但袁术面上却一样的冷静,恭敬地应道:“父亲,陛下将阳信分封给了刘滂,这对于袁家而言,确实是有着很大的隐忧。可以刘滂的本事,想要暗中下手,只怕是不容易。正如父亲所言那般,可以通过手下人把控阳信的大局,轻易不给刘滂插手的机会便是了。”
袁术的回答,听着是没毛病,但是,从袁术平静无波的表现,袁逢还是能够猜到袁术对冀州之事的不满的。
这兄弟两人的矛盾纠纷,想要成功化解,怕是没那么容易的啊。
想到了这里,袁逢心里一阵阵的发苦。
不过,袁逢还是点头,赞许地说道:“公路,如今你看事情,已经有了长足的长进了。今后,还得多和范先生学习才是。”
特地提到了范翼,让袁术心头一个咯噔。
难道,他正在谋划的事情,被父亲跟叔父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