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十月,北方草原上已经枯败一片。
杜贵河不远处,一队运送粮草的汉军将士,正就地休整。
不远处一棵粗壮的杜松树,刘滂懒懒散散地坐在高处的枝杈上,无聊地摆弄着御赐宝雕弓,时不时抬头望向杜贵河那一边。
刘滂,表字昀珩,无虑县令刘雍之子,年方十三,习武数年。
这一次,因汉军三道出击鲜卑,无虑县有运送粮草重任,刘滂说服了父亲刘雍之后,便接过此趟差事,已经顺利来到了杜贵河边。
只是,无人知晓,此刘滂,并非原刘滂。
穿越到了汉末,刘滂又莫名绑定了逆袭系统,不得不在这汉末开始筹谋,只为早日填满系统的谋臣武将专栏,好穿梭时空,再回到现代逍遥自在。
之所以选择了这一次危机重重的护粮重任,刘滂自有打算。
而在树下,刘滂的五个护卫正坐在地上,却也不忘警惕地观望四周,以防有什么危险突然靠近。
他们身边不远处,几匹马儿悠闲地寻草吃,其中要数刘滂的坐骑玉麒麟最为打眼。
不一会儿,在杜贵河另一边的远处,有滚滚烟尘升腾而起,且正往这边涌来,刘滂立时坐正,朝着那里极目远眺。
凭借着系统赋予的超强五感,刘滂已经能够确定,那正是惨败而逃的护乌桓校尉夏育等人。
在夏育等人身后更远处,还有紧追不舍的鲜卑游骑兵。
只不过,跟出师草原时相的盛大场面比较,此时只有十余骑汉军,跟着夏育逃了回来。
看着夏育,还有汉军将士那狼狈的模样,刘滂的目光沉了沉。
虽然他还当这些人是NPC,但毕竟是活生生的人命啊。
更何况,这还是在对付外胡的战事!
几万的汉军将士,居然那么多都折在了这鲜卑草原里了。
饶是刘滂冷心冷情,此时也是多了浓浓的怒火。
今日如果不在这里回点儿本,实在是太对不住他刚刚辛苦布设的那些机关了。
利落地从树上一跃而下,刘滂骑上玉麒麟,快速朝着还在休整的运粮队赶去。
郭温五人,在刘滂行动的时候,便立即跟上,守在了刘滂身边。
很快,回到了队伍中,刘滂提气大喊道:“鲜卑来袭,速速备战!”
随着刘滂这一声吼,所有的将士都震了震,感觉耳膜嗡嗡响。
反应过来后,全部人一跃而起,立即按照之前刘滂所交代好的,快速地将运粮的牛车围成了一圈,把拉车的牛解下来,全都护在了车阵的中间,由运粮的劳役看好。
而后,负责守卫的百来军士,又将牛车上预备好的挡板拿出来,竖在了牛车外围,联结成一片,作为抵挡鲜卑铁骑弓箭的障碍物。
这还不止,一部分军士按照规定好了的,拿起弓箭戒备,另一部分军士,则是端起长矛等武器,尖头一致对外,以防鲜卑骑兵大肆冲撞车阵。
准备妥当之后,全员紧急戒备着。
虽然有不少人都因恐惧而有些恍惚颤抖,但整体而言,还算有序,刘滂心下勉强满意。
翻身坐到了玉麒麟背上,刘滂继续远望前方。
另一边,狼狈逃命的夏育等人,眼看着前方便到了杜贵河,不由得心下一松。
只要过了这杜贵河,再坚持一阵,他们便能够抵达大汉境内了。
虽然惨败,回去还得面临着严峻的降罪,但是,能够活着,谁人愿意去死。
好在,此时的杜贵河,河水并不深,不至于成为拦路虎。
没用多长时间,十几个汉军将士便都成功涉水过了杜贵河,拖着疲惫不堪,又饥又渴的身体,继续努力地跟在主将夏育的身后,艰难地往南逃去。
可是很快,他们便发现了在草原上很突兀的车阵,还有上头那面迎风飘扬着的大汉旗帜了,不由得心下一松。
有援兵在,他们应该能够得救了。
此时,刘滂已经看到夏育等人的身影了,也没有多耽搁,远远地就开始大喊道:“夏将军,快些到车阵中来,此处可抵挡追击的鲜卑骑兵。”
这突兀的响声,在空旷的草原上传得很远,足以让夏育等人听到了。
对于刘滂的声音,夏育倒是记得。
虽然疑惑于为何会是刘滂这个少年郎来护送粮草,但确定那是大汉的运粮队,且看那阵势,是有备而来的,夏育没有再犹豫,当即招呼着身后的将士们,快速冲入了车阵之中。
等到夏育等人入了阵,刘滂大手一挥,车阵的缺口立即合上。
就在这时,杜贵河北岸远处,传来了一阵嘈杂的马蹄声,还扬起了滚滚烟尘,让夏育几人脸色为之一变。
在那里,追击夏育的那些鲜卑游骑兵,正簇拥着鲜卑首领檀石槐之子和连,从水浅之处淌过了杜贵河,继续吆喝着呐喊着,追击夏育。
虽然距离还远,但刘滂已经都能够听到那些鲜卑游骑兵的拍马奉承,似乎只要和连能够抓住了夏育,就能够成为草原第一勇士般。
诸如此类的好话,倒是捧得和连大笑连连,大话一句接着一句地往外放,完全都不把汉军放在眼里。
毕竟,汉军刚刚经历了一场惨败,夏育等人犹如丧家之犬般,确实是难以激起和连等人的重视。
对于这些鲜卑人的态度,刘滂只是冷冷地笑了笑。
既然他来了,又岂会任由这些鲜卑外胡嚣张!
不过,和连啊,这倒是意外之喜了。
想着和连的身份与价值,刘滂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没过多久,和连等人也淌过了杜贵河,看到了刘滂的车阵了,都有些讶异。
车阵,他们也曾听说过,毕竟是大汉前大将军卫青攻克匈奴的重要手段。
没想到,他们现在,倒是看到了一出简易版的车阵了。
可这样子简陋的车阵,那少得可怜的汉军,似乎一冲击就会完全垮掉,真的想要以此来抵挡他们鲜卑的铁骑?
对此,鲜卑人都是嘲讽地大笑起来,笑话着车阵的滑稽可笑,笑话着汉军的不自量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