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各大广播电台播出了一档特别节目。
节目邀请了两名特约嘉宾,神机军高级将官,李然少将和大明的江宁公主朱玉慧。
而节目的主持人,由田恒亲自担当。
在节目上,田恒讲述了那次羽林卫出动以及和胡人为何交火的真相。
李然这个反派一五一十地交代了首辅大臣魏棗德通敌卖国的种种罪行。
朱玉慧声泪俱下,讲述了自己被胡人劫走的整个过程。
田恒也是拿出了后世朝鲜国新闻联播主持人的水平,抑扬顿挫地发表了自己对于魏棗德等人和胡人的痛斥。
节目一经播出,瞬间轰动了整个北京城。
百姓们纷纷议论起来这件事,毕竟这事情可比话本小说有意思多了,尤其是还有凭有据地,事情的真实性显得很是可靠。
下午,数百名身穿儒衫的士子文人走上街头,痛斥田恒这种颠倒黑白的无耻行径,情愿陛下诛杀国贼田恒,以保首辅大臣魏棗德清白。
紧接着,吏部,礼部,户部,刑部,工部,财政部,交通部,外交部发出通电,宣布罢朝。
各省份布政使司,也纷纷向中央发来通电,有的更是措辞严厉,不但要求诛杀田恒平息此事,还要求皇帝退位,建立共和。
军队方面,羽林卫已经全员配齐新式装备,进入高度戒备状态,随时准备投入作战。京军开始频繁调动,英国公的军队和宁远山东的两个师日夜兼程赶往京城,其余的部队基本是保持原地观望的态度。
霎时间,两个阵营气氛紧张,随时都可能爆发冲突。
田恒的这一行为,也正式拉开了保皇派和文官集团的大战。
朱猷柏和田恒,一齐站在书房里。
朱猷柏望着窗外,他脸上神色坚毅,他要借着这个机会,一举解决困扰大明发展的文官集团的问题,拿回皇室的权力。
他叹了口这种历史遗留问题,也不是一年两年了,是十数代皇帝留下的烂摊子。
他觉得自己不想,也等不及慢慢睇和文官集团争斗了,他要一刀切,一劳永逸地用军队教那些笔杆子做人。
听话的就继续干,至于不听话的,就进牢房吃白饭好了。
理论上来说,明朝的皇权,仅次于辫子朝,基本上是没有什么制约的。
但是,这个仅仅限于理论,也就是皇帝本人的能力威望精力达到朱八八和朱棣这个层面的。
否则的话,就好像万历一样,活的憋屈。被逼的用不上朝这种行为来抗议。
文官集团强悍在哪里?文官制衡皇帝,最常用也是最有力的武器是伦理道德,伦理道德是维持地方长治久安的重要手段,同时也是几千年来这个国家所有人、包括皇帝内心中根植的绝对理想与理念。
而文官熟读四书五经,通过科举考试,无疑是这个国家对伦理道德那一套最熟悉的人,他们可以让一切事情与合适的道德挂上钩来要挟皇帝、使事情符合他们的意愿、对事情做出合理的解释。
他们甚至从皇帝小时候开始就教授他伦理道德以便于皇帝长大后能更好的间接治理国家。事实上,对于国家实际的运行,文官集团才是真正的核心,皇帝不过是一个传统权力的象征罢了,无非因为传统的根深蒂固以及没有新的意识形态替代才让皇位如此的不容置疑,这也让道德伦理对于皇帝更加的重要了。
由于道德伦理的制约,皇帝是不被舆论允许存在私人的所谓“阴”面的,他做的事必须完全的冠冕堂皇,他的统治才有说服力,人民才不会对中央失去信心。所以他无法因为私心随意制裁冲突他意愿的官员的,即使是制裁也必须要有冠冕堂皇的理由。
而事实上因为官员们的行为大多是符合明面上的道德的,制裁也大都只是贬官撤职,触动原则性问题才会打板子砍头。再者由于大部分时候,那些敢于冲撞皇帝意愿的小官们也都只是大官表达观点的工具,立了功之后即算是贬值也多半会在风波后被幕后老板再次提拔启用。
太祖时期,文官的地位是不怎么高的,毕竟开国之初,武将都是尸山血海之中杀出来的狠角色,是非常看不起那些拿笔杆子的,对他们甚至都能拳脚相加。
成祖朝时期,武将也是稳压文官一头的。
这样情况的转折,就来自仁宗皇帝朝,他常年监国,但又不不敢碰老爹手中的武将,所以他大力提拔文官,文官地位逐步提高。
而转折点就是英宗时期了,前面也说过他的送人头行为。
从此之后,文官逐渐压过了武将,而皇帝,则打出了内官,也就是太监们这张牌。
太监的权力完全来源于皇权,他们会对皇帝一万个忠心,因为失去了皇帝的信任和喜爱吗,他们就会一无所有。
但到了崇祯时期,这张牌也被文官们忽悠没了。
后来,也就是原时空明朝的末年,文官集团迅速发展壮大,形成了一个颇为出名的组织,也就是赫赫有名的东林党了。
东林学派的兴起,标榜气节,崇尚实学,对于扭转士风起了积极的作用。他们在讲学中经常触及社会现实问
题,议论如何改变政治腐败、民不聊生的状况。高攀龙曾经指出:"此时民不聊生,大乱即将来临。"顾宪成也感到,危机四伏的政治形势已如同"抱柴于烈火之上";他因而认为,在朝廷做官的不考虑朝政,在地方做官的不留心民生,隐退乡里的不关心世道,都是不足取的。他们把读书、讲学同关心国事紧紧地联系在一起。
规范的章程和严密的组织,他们的政治态度和主张,往往是通过个人的活动表现出来的。概括起来,大致是:强烈要求改变宦官专权乱政的局面,主张"政事归于六部,公论付之言官",使天下"欣欣望治";竭力反对皇帝派遣矿监、税使到各地进行疯狂掠夺、横征暴敛,主张既重视农业,也重视工商业,要求惠商恤民、减轻赋税、垦荒屯田、兴修水利;反对屡见不鲜的科举舞弊行为,主张取士不分等级贵贱,按照个人才智,予以破格录用;加强在辽东的军事力量,积极防御满洲贵族的进攻。
当顾宪成等人在东林书院讲学议政,逐渐聚合成一个政治集团"东林党"的时候,另一批官僚,也逐渐形成按籍贯划分的几个"党",它们是:山东人的齐党,湖北人的楚党,安徽宣城人的宣党,江苏昆山人的昆党,而以浙江人
的浙党声势较大。浙党首领沈一贯、方从哲先后出任过内阁首辅。他们在当权期间,依附皇室、勋戚,交结宦官,不断排斥官员;齐、楚、浙、宣、昆等党的重要人物都官居要职。他们为牢固地保持自己的权位,以攻击东林党为首务,东林党人则一再抓住对方的弊端加以参劾,于是出现了历史上有名的明末党争。
当然,不排除东林党的初衷是好的,最起码表面上是好的,也有孙承宗,卢象升那样文武双全的人才。
但大部分人,最终迷失在权力和金钱之中,最早的初衷,怕是早就忘干净了。
就像{士兵突击}里的成才,一路拼搏,却连钢七连的口号都忘了。
威宗朱慈烺在南方发迹之后,大多也是依靠的南方士族的力量,而南方士族和东林党也有着密切的关系,以至于在威宗朝前期,东林党基本垄断了文官序列。
作为一个穿越者,他是十分清楚这种后果的,也对东林党进行了大力打压,一度让东林党这个称呼消失掉。
可惜,文官集团换了一种形式卷土重来,就像一个弹簧一样迅速跳起反击,这件事情没几年之后,也就是大明要出关彻底消灭鞑子收复东北的时候,朱慈烺人已经没了。
田恒在和朱慈烺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常常怀疑自己那个穿越者前辈就像天启皇帝朱由校一样,是被文官集团给干掉的。
所以对于朱猷柏这种快刀斩乱麻的行事作风,田恒也是支持的。
虽然他是个穿越者,但他并不想慢慢玩政治手段,说实话,就他,再加上朱猷柏,是完完全全搞不过文官集团那些老狐狸的。
他们唯一的机会,就是靠着使用暴力手段。
朱慈烺望着田恒:“田兄,我们的增员三天后就能感到,在这之前,肯定是一场血雨腥风了。”
田恒点点头:“这几天文官集团那边肯定会拼命地反扑,但你也放心,羽林卫那边已经做好全面的战斗准备,东厂那边雨化田大人也在整顿,紧急集结一下,也有个两千多人手,至于锦衣卫那边,雨化田大人说,也有千余人可用,这样,我们手里就有五千人马。”
朱猷柏道:“虽说知道新式武器的犀利,但我们人数太少了,根据情报,京军那边会有三到五万人会跟随文官集团阵营。你有把握吗?”
“说实话,这个我还真不知道,只能说尽力而为吧。”田恒想了想,对方人数是自己的六到十倍,这一仗确实不好说谁胜谁败。
“这次就是一次赌博了,我已经交代下去,这五千人全部由你指挥,刘远将军也会和雨化田会做你的副手。”
“殿贤弟,这事可不行,他俩级别和资历可都比我强太多了,应该由他俩来指挥,我做副手才是啊。”田恒有些不好意思,再加上他也,没指挥过这么多的人,他心里也是一点底都没有。
朱猷柏拍了拍田恒的肩膀:“田兄,这件事也是我和他们商量过后大家一致决定的,这个总指挥除了你之外没人更合适了,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
“而且这一战关乎整个皇室和大明的命运,我也愿意把这份责任和我全家的性命,托付给你。”说罢,朱猷柏拱了拱手:“拜托了,大哥!”
田恒扶起他,坚定道:“我一定会尽全力!”
两人伸出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虽然前途未知,但他俩都会毅然决然地为之付出自己最大的努力,来医治这个千疮百孔的国家。 17640/97207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