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过三巡,严从汉酒气上涌,忍不住又是一番感慨。
“众位兄弟,想当初咱们刚刚踏上武考之路时,何曾想到会有今日的前程?
说实话,咱们大家起于民间,均是凡夫俗子、白丁之身。
今日能有这番成就,成为朝廷重臣,并非个人实力有多强,只是沐浴了皇恩,方才有此作为。
因此,咱们务必克勤克勉,彻底剿灭民军,替皇上去掉心头大患才是。”
“是啊,从汉兄弟,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皇上之所以又将咱们众兄弟聚在一起,想必也是念及与咱们的兄弟情谊。为了这份情,咱们再干上一杯。”廖宏满面红光地说道。
众人纷纷举杯,唯有一旁的喻代求,似乎有些不太情愿。
“怎么了?喻代求兄弟!”严从汉问。
“呵呵,不瞒你说,我早就已经戒酒了,今日兄弟们难得一见,我才勉强举杯,但因多日不饮酒,酒量大减,此刻已有些头晕脑胀了。”
众人听后,爆出一阵爽朗的笑声。
“想你喻兄弟也是性情中人,为何会戒酒?”廖宏笑道。
“是啊,喻兄,为何?”严从汉侧目:“该不是因为当初我在西北营中闯了祸事,你要引以为戒吧?”
“哪里哪里,从汉兄弟,你多疑了。我戒酒完全是因为个人的原因,与旁人、军纪无干。”喻代求连忙解释说。
“既然如此,那就继续满上!”廖宏说着,过来又给喻代求斟了满满一大碗。
喻代求在兄弟面前,虽然没有欣然接受,但也并没有反对。
严从汉觉得喻代求与从前相比,似乎有了些许变化。
不知是故作深沉,还是真的成熟老练了。
“喻兄,当真不是因为犯了纪律?”严从汉问。
“唉,在兄弟们面前,我就说实话吧。倒也不是因酒而违犯了军纪,只是……”
“只是什么?”喻代求越是迟疑,众人便越是急于想知道。
喻代求抬起头,环视着众位兄弟好奇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不好意思。
“我说喻兄,怎么今天变得有些婆婆妈妈了?爽快点,咱也不是外人对不对?”秦邦锐见状,催促道。
“唉,不瞒众兄弟,愚兄因为酒的事情,竟然险些出了大错。”喻代求突然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众人听后,更是迷惑不解,催促喻代求快说。
“在一次回乡省亲时,因亲友相劝,喝得太多,夜间竟走错了客房的门。”
“啊,那错走到哪里去了?”众人追问。
“走到……走到客栈后院……客栈东家女儿的房里去了……”喻代求说完,竟然羞得低下了头。若不是喝了酒,怕是他的脸色同样会和现在一样红。
众人听后,集体愣了片刻,随即便哈哈大笑,直笑得人仰马翻。
“哈哈哈!老实说,喻兄弟,你是不是故意的?”廖宏笑得弯了腰。
“天地良心,我是那号人吗?当时真是走错了。”喻代求急忙分辨。
“那有什么大不了的?你娶了东家女儿不就完了吗?”秦邦锐说道。
“就是就是,你好歹官居从三品,她一个客栈东家女儿,莫非还亏了她不成。”肖凌峰也附和着说。
“哎,到底娶了没有?怎么解决的?”严从汉向来不喜欢八卦,但人都有猎奇的一面,今日反正是和曾经最为知心的兄弟们在一起,因此也就放开了,也打算八卦一次。
“娶了……就是如今的内人。”
“啊?哈哈哈!”众人又是一通大笑。
“那你这算是以酒为媒呀,当你该有此姻缘。”严从汉说。
“算是吧,不过自那次之后,我便决心戒酒了,以防再次误事。”
“你是怕再次走错门儿吧!哈哈哈!”众人还在调侃。
“走错也没事儿呀,照此法动作,再收一房岂不更好?哈哈!”
众人相互调侃了一阵,直笑得满脸泪水。
笑罢,喻代求问大家:
“哎,对了,我只知道从汉兄弟成家了,你们其他几位兄弟呢?婚事如何了?可有成家?”
“嘿嘿,还真让你问着了。咱们呀,此次出征之前,从汉兄弟便替兄弟统一安排妥当了。”廖宏笑道。
“从汉替你们安排妥当了?什么意思?这事儿还可以安排?”喻代求不解地问。
“那是,遗憾的是你当时不在渝州,不然的话,连你也一起安排了,省得你总走错门。”
“哈哈!”
“那到底是什么情况?”
见喻代求不解,严从汉这才把此前为大家作媒并证婚的事情说了。
“你们看看,从汉兄弟可真是咱的亲兄弟呀,连这样的好事都想着兄弟们,你们可真是幸福啊!”喻代求听完,感叹地对众人说道。
“那是那是,从汉这个兄弟,咱们真是没有白交。日后但凡他发话,咱必须服从!”众人连声说道。
“哎哎,过了过了,军中有军职、军令,可不是我的一言堂,兄弟是兄弟,军职是军职,可不敢乱说。”严从汉连忙纠正道。
“咱们明白,但内心确实感激从汉兄弟。”众人说道。
“嗯,这个话题就到这里吧。不过,刚才听了喻兄的一个趣闻之后,我倒是生出了一个想法,不知各位兄弟能否支持?”严从汉正色道。
众人立刻安静下来,静听严从汉细说。
“我觉得喻代求兄弟的作法是对了,咱们毕竟身在军中,军务容不得半点马虎。
况且军中之人,均是行伍出和身,身上难免有些江湖习气。
有时饮酒作乐,确实一不小心便会误事。所以,我的意思,不如此次出征,咱们集体戒酒,待到剿灭民军之时,咱再开怀畅饮,如何?”
严从汉说完,大家沉默了片刻,随即便纷纷表示赞成。
“好,既然此事得到了众兄弟的支持,那从此刻些,咱们喝完这最后一杯酒,从明日起,全军戒酒,直到班师凯旋!”
众从纷纷呼应,端起酒碗,站起身来,将碗中酒一饮而尽,然后猛然一摔,以示决心。
酒后,众人各自回营歇息,一夜无话,转眼黎明。
根据昨晚的商议,严从汉向军**布了戒酒令,同时依据戒酒而扩展出了几条新军规。
军规特别重视群众纪律,处罚非常严厉,轻则杖责,重则杀-头。
军中士卒,包括两部分,一部分是来自辽东的关宁铁骑,另一部分则来自渝州镇川武学和渝州都指挥使司。
至于严从汉是什么样的角色,辽东的关宁铁骑由他一手创建,自然清楚当家人的一贯作为。
而来自渝州的士卒,不论是镇川武学还是都指挥使司的人马,都亲眼见识过严从汉处置那六十几名叛军的经过,当然也清楚严从汉的手段。
因此,新的军令宣布下去,各部均未出现不同的声音,所有士卒一致服从。
接下来的日子,大家相聚汉中,仍然采取以静制动的方针,暂时按兵不动。
每日除了例行的训练和驻防之外,大军一直蛰伏不动。
这日夜间,姜会直奔严从汉所在的行营,向严从汉报告了一个重要的消息。
汉中以东,不到三百里的地方,一个名叫宁陕的县府,遭到小股民军偷袭。
宁陕县令放弃县衙仓促出逃,途中又遇民军伏击,被民军全歼于路途之中。
严从汉听完军报,立即召各路将领至大营商议。
“从汉兄弟,咱们来汉中已经半月有余了,不如趁些机会出击吧。”廖宏有些急不可耐地说道。
严从汉并未立即提及出征之事,但因宁陕县一事,看出了朝廷内陆防务的缺点。 17638/1019164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