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廖宏走后,严从汉命令部队就地潜伏,静待廖宏的消息。
山风阵阵,树影婆娑,周遭一片寂静。
半个多时辰之后,小分队在廖宏的带领下回到了队伍中。
“从汉兄弟,山梁上确实有乱军把守,人数不到二十人,已被我等清剿干净。另外,还抓了几个活口。”廖宏上前禀报道。
“好,把人押过来。”严从汉吩咐。
廖宏身后,两名兵丁将一个农户装扮的中年汉子推到了严从汉面前。
趁着月色,严从汉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一身农民装扮,并无特别之外。
“你们的老剿在哪里?”严从汉轻声问道。
兵丁压住犯人的臂膀,将其按到地上:“将军问话,快从实回答!”
犯人挣扎了一番后,无力挣脱,只得放弃反抗,回答道:
“就在后山不远处。”
“你们一共有多少人?”
“不到三百人。”
“头领是谁?”
“共有三位头领在这里。”
“头领叫什么名字?”
“分别叫黑杀神、一丈青和上天龙。”
“真名叫什么?”
“这个……我也不清楚。”
押解犯人的兵丁闻言,用脚猛踹了犯人一脚:“再装糊涂,让你马上见阎王。”
“军爷饶命,小的真的不知道。”犯人用哭丧的语气说道。
“那你是何方人士?参加民军有多久了?”严从汉挥了挥手,示意兵丁别再动粗。
“小的原是当地民户,因田地被占,庄稼被劫,不得已才跟着头领上山。”
“你们的头领不是有八大王吗?为何只有三个?其他几个呢?”严从汉问。
“其他五个前往陕西,面见闯将去了。”
“闯将?”严从汉听到这个名称,心里一紧。
“是的,自去年年初起,咱们的八大王便时常前往陕西,听从闯将的调度和指挥。”
听到这里,严从汉暗说不好,看来陕西的民乱比渝州更甚。
而且,他们似乎已经成了一定气候了,既然渝州的民军首领要到陕西去接受指令,看来他们已经不再是一帮乌合之众了,已经有了统-一的调度和指挥。
难怪这一年多来,民乱此起彼伏,难以平息。
“本将军再问你一句,若是敢说假话,立即将你军前正法!”严从汉思索过后,严厉地对人犯说道。
“请将军发问,小人一定说实话。”
“你们头领知道我们今晚的行动吗?山上的人有没有作好防备?”
“据小人所知,山上的头领并不知道将军的行动,今晚咱们也是例行防守山梁。”
严从汉盯着人犯的眼睛,感觉他应该没有撒谎,于是对兵丁吩咐道:
“立即将其押回县衙,交由千户所羁押,待明日再行审问。”
兵丁得令,押着人犯悄声离开了。
“从汉兄弟,此人的话能否当真?山上真的只有三百多名民军?”廖宏问。
“应该不会有假,民军劫掠,往往都是趁势而起,真正干这个行当的人原本就不多,他们平时里纠集起来的,大多是普通百姓。”
“那现在是否立即行动,进山剿灭匪首?”
“传我命令,大军立即急速出发,直扑民军老巢。”严从汉下达了攻击命令。
“是!”廖宏欲转身离去。
“廖宏兄弟,通告部下,万万不可大意,小心民军设伏。”严从汉觉得,月黑风高之夜,既然自己可以带人突袭民军老巢,那民军就有可能依山据险,时刻防着自己。
“明白!”廖宏说完,传达命令去了。
随后,大军重新开拔,快速向着后山突进。
片刻之间,便来到了抓捕民军的山梁。
严从汉下意识地停留了片刻,向廖宏说道:
“此处果然是一夫当关的好地方,千万不敢大意,大军继续前行,此处务必安排一支精兵把守,以防民军断了咱们的后路。”
“嗯,我已经作了安排,留了五百勇士把守此地。”
“好,继续前行。”
“从汉兄弟,我来做先锋吧,你来垫后。”廖宏建议道。
严从汉知道,廖宏这样建议并不是他想立头功,而是担心作为总指挥的严从汉太靠前沿会有危险。
严从汉也想看看廖宏的搏杀能国到底如何,于是答应了下来。
随即,廖宏开始将部队分为三队,一队与严从汉一起垫后,另两队越过山梁,呈“八”字形向民军的老巢摸去。
严从汉率着余下的一队人马,不紧不慢地跟在后面,时刻盯着前方的动静。
三队人马又摸黑前行了约半个时辰,前方廖宏所率的两队人马,已经与民军交锋,不时有喊杀之声传来。
严从汉急召两名副将到身旁,吩咐道:
“不断派出探子,打探前方战况,若廖宏吃紧,后继部队要立即前往迎战。”
两名临时副将均是荣江县的正副千户,也曾数次参与平息民乱,战场经验较足,听完严从汉的安排,立即着手安排人手去了。
循着喊杀之声的大小远近,严从汉估摸着自己离民军的老巢应该不足两里地。
过了约一袋烟的功夫,喊杀之声并未停歇,也就是说,廖宏率领的两支人马,仍在与民军激战。
由于天黑路险,严从汉担心持久交战会对己方不利,于是安排副将,与自己一起,率领余下的一支人马,立即前往增援,尽快结束战斗。
待严从汉率军赶到时,廖宏部已占领了民军老巢。
“从汉兄弟,民军老巢已攻破,三个头领被当场斩杀了两个,还有一个趁着夜色逃跑了。”廖宏奔到严从汉面前汇报道。
“此战具体伤亡与斩获如何?”严从汉问。
“还在统计中,稍后便会清楚。”
廖宏说完,命令兵丁点起事先准备好的火把,将大路照亮,引着严从汉前往察看。
借着火把的光亮,严从汉绕天散落在地上的兵器,顺着一条土路往前面的山上走去。
道路两旁,均是未被人烟破坏的原始从林,山头似有几间茅屋,打扫战场的兵丁们正在忙碌。
有三五成群的兵丁,正押解着满身伤痕、痛哭嚎叫的俘虏往山下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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