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新皇祝尤健,以为先皇守灵为由深居简出,尽量不与其他朝臣接触,也不办理政务和颁政令。
朝中百官,每日虽然也在忙碌,但也仅限于先皇的丧事。
所有奏折及政务,暂时压在了内阁,按照新皇的旨意,待先皇丧事结束后,一并处理。
如此一来,整个朝廷机构犹如停止了运作一般,整个皇宫也处于一种先皇驾崩后的哀伤与新皇登基后的紧张之中。
所有人都谨小慎微、谨言慎行,不敢有所动作。
严从汉根据皇上的安排,暂时住进了文华殿。
文华殿向来是太子读书、居住的地方,往往被称为东宫。
同时,每年的春秋两季,每到仲月,朝廷的经筵之礼也会在这文华殿举行。
文华殿的布局严从汉并不陌生,前些年他居住在渝州府城的蜀王府时,蜀王府的文华阁便是按照皇宫文华殿的形制建造的,只是规模及面积要略小一些而已。
严从汉在皇上的授意下居住在这里,倒也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这里离奉天殿及乾清宫等宫殿比较近,如有突**况,他能及时赶到皇上面前。
接连三天,宫中风平浪静,没有出现任何意外。
严从汉眼看着辽东关宁铁骑抵达京师的日子越来越近,但心里却是不敢大意,他明白,越是这个时候,就越是需要防范。
这天夜里,三更时分,锦衣卫骆其锋突然来到文华殿,派宫人叫醒了严从汉。
严从汉这几天来几乎都是和衣而睡,不敢有丝毫松懈。
“骆大人,什么事这么急?半夜来找我?”严从汉问道。
“禀少主,二更天时,皇宫各门依次关闭,看守城门的五城兵马司兵丁似乎比往日要多。”骆其锋说道。
严从汉沉思了片刻,问道:“莫非魏仲言想起事?”
“这个坐井观天的阉人,以为凭着他的几万京师守备军就能成事。真是太不自量力了。”骆其锋说。
“不要小看他手中的几万人马,如今在这皇宫大内,拥有这几万人马,虽不能成事,但坏事却只在一瞬之间。”严从汉说。
“京城的锦衣卫成员原本也有好几万,但是自皇上登基之后,他们又返回了各自的部门,如今皇宫之内的锦衣卫不到五千人。”
“咱们还是太大意了,不行,必须立即通知皇上,让皇上待在一个安全的地方。”严从汉说。
“好!”骆其锋转身欲走,突然又停下来问道:“让皇上待在哪里最安全?”
严从汉略一沉思,说道:“我与你一同前往,请皇上移驾到此,暂时居住在文华殿。”
说完,两人离开文华殿,前往乾清宫。
两人没有犹豫,直接叫宫人叫醒了正在睡梦中的皇上。
“皇上,末将深夜惊扰圣驾,还望皇上恕罪。”严从汉说。
皇上明白,若不是出了意外,或是情况紧急,严从汉肯定不会半夜三更来打扰的,因此没有生气,而是急切地问道:
“出了什么事?”
“请皇上先移驾至文华殿再说。”严从汉建议道。
皇上没有犹豫,立即起身跟着严从汉及骆其锋离开乾清宫。
“骆大人,你迅速召集皇宫内的锦衣卫,有多少算多少,全部到文华殿集合,秘密潜伏在文华殿内外,保护圣驾。”严从汉悄声对骆其锋说道。
骆其锋领命而去。
很快,皇上带着几名宫人,与严从汉一起,进入了文华殿。
“皇上,适才据骆其锋禀报,二更天时,皇宫守卫增多,而且皇宫各门已被关闭,此事疑似魏仲言所为。”严从汉说。
“会不会是他知道了此前西北大军的骗局,所以才准备重新起事?”皇上问。
“完全有这个可能。”严从汉说。
皇上听后,焦急地来回踱步,口中说道:
“这个狗东西,原本想让他多活几日,不料他非要自作孽。”
“他这也是打时间差,想赶在辽东关宁铁骑抵达京师之前行事。”严从汉说。
“事到如今,如何是好?”皇上问。
“皇上勿忧,我等当下仍是护卫圣驾、确保皇上安全为主,不能主动出击,尽量防守待援。”严从汉说话间,不断有锦衣卫成员悄声涌入文华殿。
“拜见皇上!”锦衣卫成员鱼贯而入,纷纷向皇上行礼。
“免礼免礼,特殊时刻,不改拘泥!”皇上向锦衣卫们挥了挥手,语气似乎因着急而不耐烦。
“禀皇上,五千名锦衣卫此刻已全部潜入文华殿,请皇上放心。”骆其锋跟在一群锦衣卫的身后,也来到了皇上身边。
“唉,这郭清扬与祖云旗也真是的,若是换了我,接到圣谕之后应设法派出一支先头部队,以最快的速度先行赶往京师虚张声势再说,大军可稍后到达。”严从汉也是有些焦急地说道。
“少主,今晚属下与少主一起,誓死护卫皇上周全,请皇上放心,请少主放心!”骆其锋见状,向皇上及严从汉表态说。
“是啊,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这几次处置突发事件,正是锦衣卫大显身手的时候,今晚不论发生什么事情,咱们都必须护卫好皇上,只要关宁铁骑一到,管他什么牛鬼蛇神,统统烟消云散!”严从汉说。 17638/997773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