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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1章:万寿山

    严从汉回头转身,见荥王祝尤健正蹦跳着从神武门出来。

    “拜见荥王,是您在叫我?”严从汉躬身拱手道。

    “是的!你怎么会在这里?”荥王问。

    严从汉细看,荥王头戴翼善冠,身着赤色盘领窄袖衮龙袍,前胸及两肩各织金色蟠龙一只。

    环腰系着一条玉带銙,面色清秀冷竣,却又从容镇定。

    身高较之上次相见时,似乎足足增加了四、五寸。高挑的剑眉一如从前,眼神一定,让人心生畏惧之感。严从汉心说,这荥王怎么一身太子的装扮?

    “刚从阁暖见过皇上,闲来无事,四处逛逛。”严从汉随口说道。

    “正好,那就再陪本王四处走走!”荥王说完,也不待严从汉答应,背起手,转身向神武门北面的万岁山缓缓走去。

    严从汉略一迟疑,赶紧跟了上去。

    “皇兄今日龙体可好?”荥王问身后的严从汉。

    “还好,只是精神略差了些。”严从汉回答。

    “唉,自上次皇兄失足落水后,身体似乎大不如从前了。”荥王叹气说。

    “末将曾与皇兄一同泛舟游玩儿过,那湖中风平浪静,为何会失足落水?”严从汉不解地说。

    “这个本王也不知,想来只有皇兄身边贴身的宫人才清楚。”荥王说道。

    “那皇兄身边的宫人怎么说?”严从汉以后荥王应该知道皇上落水的原因,没想到荥王与自己一样,对此事一无所知。

    “皇兄的近侍,谁敢前去审问?”荥王反问道。

    “那当日陪皇兄一起泛舟的都是哪些宫人?”严从汉问。

    “还能有谁?当然是他身边的魏公公喽!”

    “那会不会是魏公公……”严从汉思忖着说

    “皇兄对此,似乎特别忌讳,不准宫人们提及此事,你也就别再问了吧。”荥王立即打断了严从汉的话。

    严从汉之前一人前往湖畔察看,实际上就是想了解一下皇上落水的真正原因,因为他觉得这一事件看似意外,实则令人生疑。

    但是见荥王对此事也无可奈何,因此只得作罢。

    两人沉默着一前一后,沿着万寿山的路径缓缓而行。

    严从汉看出,荥王的心情似乎有些失落,于是问道:

    “王爷为何心事重重?”

    “唉,本王今年十三,虚岁已经十四了,按理应该就藩的。可最近,皇兄又突然变卦,说等本王年满十六再就藩。”

    “或许是皇上念及兄弟之情,不想你过早离开他的身边吧。”严从汉说。

    “或许吧,但如今的皇兄,在许多大事上似乎总是听从魏仲言的。”荥王说。

    “您的意思是魏公公阻止您就藩?”严从汉问。

    “有这个可能吧,不过也还只是猜测而已。”

    “王爷和魏公公有怨?”严从汉试探着问。

    “不!本王虽然心中恨,但面上却从未与他有过嫌隙。”荥王坚定地说道。

    “那如果是他向皇上建议,不让你就藩,理由是什么?”

    “或许是皇兄曾起于藩地,因此在对待藩王一事上,有所顾虑吧。”荥王说。

    几句话聊到了皇上的家务事,严从汉不敢再乱开口,重新回到刚才的沉默状态。

    “对了,皇兄此次召你回京,所为何事?”荥王有些累了,在路旁一块青石上坐了下来,问严从汉。

    “末将也正纳闷,八百里加急快报召末将回京,可此前去见他,他竟然不痛不痒地和末将聊了一阵闲天。”严从汉纳闷的地说。

    “什么重要事情也没说?”荥王疑惑地问道。

    “没有,只说他近来精神时有恍惚,倍感疲乏。”严从汉回答说。

    听完严从汉的回答,荥王脸上的疑惑之色逐渐变成了紧张、恐惧的神色。

    严从汉见状,立即询问道:“王爷,您怎么啦?”

    “皇兄他还说了什么?”荥王问。

    “他还说,如果皇宫易主,问我是否会像忠于他一样忠于新主人。”

    “那你怎么说?”荥王问话时,眼中射出两道精光,摄人魂迫。

    “末将说,如果是皇兄指定的人,末将便一如既往。”严从汉回答时,发现荥王的脸色恢复了此许正常。

    “唉,可是,皇兄已经许久没上过朝了。”荥王突然说。

    “什么?不上朝?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严从汉吃惊地问。

    “自上次失足落水之后吧。”荥王回答道。

    “原来如此,或是皇兄龙体尚未康复,暂时休掉朝会而已,不打紧的。”严从汉安慰说。

    “可本王担心的是皇兄身边的魏公公,此人心术不正,随着皇兄对朝政的荒废,他倒是越来越上心。”荥王道。

    “他是司礼监秉笑,许多政务经他之手,也属正常。”严从汉不敢轻易树敌,因此游刃有余地说道。

    “但愿如你所说吧。对了,既然皇兄问了你一个问题,那本王也想问你一个问题。”荥王说。

    “请荥王说!”

    “本王知道你是皇兄的结义兄弟,与皇兄情同手足,你忠于皇兄,朝中无人不知。若你也是本王的结义兄弟,你也会如此忠诚地对我吗?”

    虽然严从汉知道,眼前这位十四岁的少年所说的话并无其他意思,但还是大吃了一惊。

    为了隐藏住自己内心的惊诧,严从汉立即假装平和地回答道:“那是自然!”

    “唉,遗憾的是,你并非本王的结义兄弟。”荥王失落地说。

    “既然我与皇上是兄弟,自然也会把你当作兄弟一样敬重。”严从汉之所以敢说这句话,是因为当初第一次与荥王见面时,荥王曾主动说过,严从汉是他皇兄的兄弟,那便也是他的兄弟。

    如果不是有这句话作为前提,严从汉当然不敢主动示好和巴结荥王。

    “此话当真?”荥王问。

    “当然!”严从汉肯定地说。

    “好,既然如此,那本王也给你一个信用,当作兄弟之谊的见证。”荥王说着,从腰间的玉带銙上取下一块方形的玉器,递给了严从汉。

    严从汉谢过荥王,将玉器挂在了腰间。

    “好了,你今日刚刚到京,一路风尘仆仆,本王就不强留你了,你先回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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