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如期而至!
府城内外,零星的爆竹声此起彼伏,衬托出浓浓的年味儿。
蜀王府的外城,早已与往年一样,挂满了红色的大灯笼。
与往年不同的是,每个大红灯笼上,都贴着一个红底金边的双喜字。
蜀王府的迎亲队伍如一条长龙,其长度几乎能绕府城半圈了。
全府城的百姓,都涌到大街上来看热闹,队伍中不断有宫人向着人群中抛洒喜钱,引得人群一片哄抢。
严从汉与郭清扬带着一家人在镖局忙前忙后,今天的镖局人头攒动、热闹非凡。
一直忙到晌午,接亲的队伍方才离去,但镖局的热闹气氛,却是丝毫未减。
镖局的弟子、胡一彪的同年以及江湖上的好友、府城及周边的乡绅富户甚至是渝州府三司的主要负责人,都纷纷上门祝贺!
胡一彪决定,大摆三天宴席,以酬谢四方宾朋!
严从汉一家人,直到当天深夜,才离开灯火通明的镖局,回到家中。
虽然大家都很疲惫,但却没有一点睡意,一齐聚在正房大堂里聊着今天的喜庆场面。
“从汉,予如,你们俩的婚事准备什么时候办呀?郭婶可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呢!”郭婶笑容满面地问道。
严母闻言,马上用期待的眼神偷看儿子和予如的脸色。
孙予如低下头,脸色绯红。
“郭婶、娘亲,我现在还没有功名,还是等考取了功名再说吧。”严从汉解释道。
“这孩子,功名和婚姻又不冲突,正所谓‘成家立业’,先成家,再立业嘛!
我看呐,你们就趁早把婚事办了,反正都是一家人,如今一起出门呀,谁不知道予如是从汉媳妇?听郭婶的,赶紧定个时间!”
“就是,予如姐,你们赶紧成婚吧,到时呀,我给你当扮娘!”
郡主若兮也在一旁劝道,但脸色稍微有些不自然。
孙予如不好意思地抬起头,看了看严从汉。
“郭婶,娘亲,还是等以后有了功名再说吧,在没有取得功名前,我不想让其他事情分心。”严从汉态度很坚决。
孙予如听完严从汉的话,虽然早就知道他的打算,但内心还是有一丝失望。
“那好吧,那就抓紧时间考取功名,争取早日成婚,你娘亲还等着抱孙子呢。”
郭婶见无法说服严从汉,只好依着他的意思。
谈话的气氛略微有点尴尬,两位老人家起身回房歇息去了。
孙予如也拉着若兮离开了,她们俩在一起的时间还不长,但已经好得像姐妹一般,现在竟然搬到了一个房间同住。
见家人都散去了,郭清扬对严从汉说道:
“从汉,千万别怪我娘亲多嘴,她也是希望早日看到你成家。”
“没有没有,其实郭婶说这番话,估计也有我娘亲的意思在里面,长辈嘛,谁不希望儿孙绕膝,早点享受天伦之乐?”
“那你干嘛还非要往后推?”郭清扬问。
“怎么?你也要劝我?”
“呵呵,男大当婚嘛!应该的呀,你看你也老大不小了。”郭清扬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你不也还没成家吗?咱俩同岁,若论月份,你还比我大呢,怎么不说说你?”严从汉反驳道。
“我这不是八字还没一撇吗?连个中意的人都没有,但你不一样啊,你总不能让人家予如一个大姑娘,一直这样没名没分地跟着你吧。”
郭清扬再次提到孙予如,严从汉确实有些内疚。
正如郭清扬所言,孙予如一个姑娘家,不明不白地住在自己家。
在当下这个世俗观念极为强烈的时代,估计孙予如每次出门,背后都会有人指指点点。
对于孙予如来说,这些可都是无形的压力呀!
这种压力,在那样的年月,足以致人于死地。
但严从汉始终觉得,好菜不怕晚,既然要娶,那就不能简简单单,而是一定要风风光光。
要想风风光光,那就只有等考取功名之后。
虽说在那样的时代,普通人家要想考取功名非常的难,但严从汉坚信,自己有着二十一世纪的思维,又有着原主天生会武而且天生神力的这副躯体。
如果不出意外,考取个武生、武举人的功名还是不算太难。
当然,正所谓明天与意外,无法预料究竟哪个先来。
所以,严从汉对科举武考的事,自然也就没有掉以轻心,只不过在战略上稍稍轻视,给自己减轻压力罢了。
“你放心吧,清扬,终有一天,我一定会给予如一个最隆重的婚礼,还有最为正式的名份。”严从汉说道。
“嗯,好吧,我相信你,只是不希望让予如和你娘亲等得太久。”
“好了,很晚了,咱们也各自回房歇息去吧。”
“对了,从汉,明天大年初二,我准备和娘亲一起回乡下一趟,很久没回乡下了,总想回去看看。”
郭清扬假装平淡地对严从汉说道。
其实郭清扬母子选择初二返乡,严从汉知道他们的目的,那便是回乡祭祖。
郭清扬之所以假装平淡地告诉严从汉,而且不明确说是祭祖,是因为他担心会勾起严从汉的伤心往事。
严从汉的父亲严文懿,当年在辽东被叛军杀害后,由于被反诬为叛将,所以并没有得到正常安葬。
甚至直至今天,他老人家的尸骨掩埋于何处,严从汉都还未知。
因此,这成了严从汉母子内心最为沉痛的心病!
每当清明、岁尾,各家祭祀先人祖宗的时候,他们母子都会极力避开这个话题,以免伤心难过。
当然,对于严从汉来说,一直渴望着有朝一日,能够重返辽东,收复失地。
再循着父亲生前的足迹,找回父亲的遗骨,重新安葬。
听完郭清扬委婉的话语,严从汉内心会意,点了点头,轻声说道:
“好的,把下人阿荣带上吧,郭婶年岁大了,路上也好有人照顾。
另外,多备些散银,回乡给大家发些红封,乡里乡亲的,不能让大家盯着咱们的煤矿犯红眼病。”
郭清扬拍了拍严从汉的肩膀,回答到:
“好的,我知道了!你也别想太多,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许多事情,因时而变,水到渠成。
终有一天,所有的事,总会有拨开云雾见日出的时候!”
说完,两人相视而笑,点头互道晚安! 17638/969226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