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传来二更锣响,郭严二人迅速回房,换上夜行服。
而后悄悄溜出家门,往飞将亭赶去。
夜幕下的飞将亭,隐藏在一片树林里。
天上点点繁星,散发着冷光!
四下里,一片安静!
远处,一只老鸹发出骇人的“呱呱”声。
严从汉与郭清扬,在距离飞将亭一百五十步远的小树丛里,静静地潜伏着。
“清扬,你守在这里,我到亭子中间去!”
严从汉估摸着三更时分快要到了,想到如果亭子中见不到人影,若兮或许不会现身。
于是悄声对郭清扬说完后,站起身来,大摇大摆地走向飞将亭。
深沉的夜幕下,看不清人的面孔,只能隐约看清人的轮廓。
严从汉来到飞将亭中间,冷静地察看着四周。
突然,远处传来了马车的声音。
片刻之间,马车停在飞将亭远处的树林旁。
月光下,隐约见到一个黑影下了马车,正朝飞将亭观望。
严从汉举起,在黑暗中朝着对方挥了挥。
对面的黑影立即朝这边跑来。
黑影靠近,严从汉从她的身形,已经确定了此人就是若兮。
黑影来到跟前,距离严从汉不到五步之遥时,停了下来。
“祝若兮!”严从汉喊了一声。
若兮一惊,愣了一下,转身便跑。
严从汉向前跨出两步,一把拉住了她。
“怎么是你?”若兮逃离不成,只好坦然面对。
“郡主!你的手好了吗?”严从汉假装问候,实则故意说出若兮的身份。
“你怎么知道我的身份?”
“你的侍卫们已经招了。”严从汉明确说道。
“你把他们怎么了?”若兮有些焦急地问。
“没怎么,只是想知道福王府还有多少人混进武学而已!”
听完严从汉的话,若兮低头不语。
“不仅是他们,就是你,现在也在我手上,我劝你还是尽早供出你的同-党吧。”
严从汉捏住若兮的手,暗算加重了力量。
“啊!你弄痛我了!”若兮惊叫。
“你别想跑,在这周围,我已经安排了许多人手。”严从汉放开若兮,假装威胁她。
“就他们四个人,没有其他人了。”若兮的回答,与喻代求等四人的说法一不致。
“你父王派你们来,到底想做什么?”严从汉问。
“不是我父王派我来的。”
“那是谁派来的?”
“是我自己的决定!”若兮一口咬定。
“目的呢?你要做什么?”严从汉追问。
“我们没有什么目的,你干嘛像审犯人一样审我?”若兮有些不快。
“没目的?那为什么搞得这么神秘,三天一汇报,还非得深更半夜。”
“他们白天在武学营里,根本出不来,而且,……而且只有晚上才不容易被人发现。”
“看,还说没有秘密,没有秘密为什么怕被人发现?”严从汉步步紧逼。
“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只能告诉你,他们进入武学,确实只是想学习而已,并不是我父王的意思,也没有要捣乱或加害你们的意思。”
若兮一副耍无赖的样子,不打算说实话了。
“看这深更半夜的,如果我悄悄把你带回镖局,拘押起来,想必,也不会有人知道。”严从汉威胁她。
“你,你不能这样!”若兮有点害怕,毕竟是十五、六岁的女孩子。
“那就看你说不说实话了。”
“有些事情是别人的秘密,我……我不能乱说。”若兮有些招架不住了。
“我想知道,是什么秘密?”
“严从汉,你干嘛这么无聊啊,给你说了,是别人的秘密,我没权私自泄露。”
“我不是无聊,明确告诉你,本次举办武学,意义深远,我必须保证这些生员的纯洁性!
另外,蜀王世子待我如兄弟,我必须对他负责,容不得半点差错。”
“蜀王世子?待你如兄弟?我和他才是兄妹!”
“兄妹?那妹妹到了渝州府城,为何不前往叔父、兄长家问候,却半夜三更跑到这里来?”
“我……”若兮一时语塞。
“我什么?说呀!”
“父王与王叔素来不和,所以我不便前往府上拜见。”若兮低头,有些为难地说道。
“是啊,光天化日之下不便,这半夜三更的倒是方便。”严从汉讥讽道。
“那你到底想怎样嘛?”若兮开始不耐烦了。
“很简单,说过几遍了,就想知道你派人混入武学的目的!”
“好吧,那我告诉你!”若兮沉思了片刻,觉得今晚要是不说实话,估计严从汉真的不会放她走。
“嗯,洗耳恭听!”
“不过,你要答应我,不能告诉别人!”
“那要看什么事情,如果涉及武学、涉及蜀王世子,那我必须向世子奏报。”
“如果不是想的那样呢?没有居心不良,也没有针对蜀王或世子呢?”若兮问。
“那……那我也得跟世子说明情况呀!因为你们的事情,不仅蜀王世子知道,就连蜀王妃都知道了。”
“唉!事到如今,那我就告诉你吧。”
若兮叹了口气,慢慢说出了事情的原委:
“这四名侍卫,从我幼年时起,便奉父王之命,陪在我的身边,他们的父母,曾经都是朝廷的官员,非常巧的是,他们的父母均死在朝廷党争之中。”
“然后呢?”严从汉急不可耐地想知道结果。
“他们的父母都是死于一人之手!他们有着共同的敌人!”
“具体是谁?”严从汉问。
“孙正则!”
“当朝兵部尚书孙正则?他们的仇人是孙正则?”
“是的!”
严从汉吃了一惊,孙正则,就是那个当初残害自己父亲的边防守将,私通外敌,最后去反咬他父亲和祖世伯一口的人。
严从汉一想起这些事情,但忍不住咬牙切齿。
还好,黑暗中的若兮,没有看到他的表情。
严从汉缓了缓神,继续问道:
“他们的仇人是孙正则,那和他们混进武学有什么关系?”
“他们早已更改了名姓,在福王府落了户籍,想通过学习或是参加院试的途径,重新入仕。
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进入朝廷,为他们的父母报仇。”
若兮说了半天,严从汉似乎明白了。
照若兮这样说来,事情倒也有一定的道理。
“就这么简单?”严从汉问。
“就是这么简单!”
简单的问题必然复杂!
严从汉还是这样认为!
如果真如若兮所言,喻代求等四人真是为了入仕报仇,他们共同的仇人孙正则,岂不是和自己是一路人?
因为孙正则,也是自己不共戴天的仇人!
正所谓:敌人的敌人是朋友!
可是,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
如果事情真的就这么简单的话,为何喻代求他们,会每隔三天向若兮汇报一次?
汇报什么?
汇报生活、汇报学习情况吗?
怎么可能? 17638/968029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