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从汉捧着死猫下楼,姑娘及郭清扬跟在他的身后。
想到姑娘的高冷和固执,严从汉心说:等下葬好之后,该不会还要让我给猫磕头吧。
三人下了楼,走出客栈,来到室外。
严从汉在街角一丛枯萎的荆棘旁边停下脚步问:“这里,行吗?”
姑娘点了点头。
严从汉从身上掏出匕首,在坚硬的雪地里挖了一个小坑,将猫埋好。
“这下行了吧?”严从汉转身,唉了口气,说道。
“还没赔我呢,怎么就行了?”姑娘气呼呼地说。
“那……怎么赔?”
姑娘没说话,又盯着严从汉看了半晌。
“你是做什么的?”姑娘问。
“我是……我是替人押镖的。”
对于自己的身份,其实严从汉也不好界定,烧炭工?煤老板?乡野村夫?一介平民?
情急之下,只好说自己是押镖的。
“哦,难怪你会武功!”
“姑娘,你说吧,要我怎么赔?”
“你在哪家镖局做事?”
“府城镇川镖局!”虽然严从汉极不情愿说出镖局的名字,但又不想说谎,只好如实回答。
“你没骗我?”姑娘追问。
“绝对没有!”
“哼!要是让我发现你在骗我,我有一万种方法找到你,然后把你给阉了!”
姑娘撅着嘴,狠狠地说着,有些咬牙切齿的感觉,就好像严从汉真的骗了她一样。
“真的没有骗你!”严从汉看着姑娘的表情,不但不怕,反而觉得有些好笑。
“好,我要你教我使用暗器,不然你就赔我一只玄猫。”姑娘一边说,一边偷看严从汉的表情。
“什么?”严从汉以为自己听错了。
“教我使用暗器,或者赔猫,你自己选。”姑娘重复了一遍。
“这……这暗器有什么可教的?你自己天天拿根筷子练就行了……”
“好,那赔猫吧。”姑娘打断严从汉的话。
严从汉无奈,只好说道:“好好好,我教你!可是你这一时半会儿也学不会呀!”
“我说了要你现在教吗?”姑娘反问道。
“那什么时候教?”严从汉诧异地问。
“我想学的时候!”
“那好啊!”严从汉心想,只要过了今晚,明天回村,我看你上哪里找我去。
“别得意,留下你的姓名!”
“我……”
“我什么我?一个大男人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怎么,你的名字见不得人?”姑娘的语气有些咄咄逼人。
“好吧,我叫严从汉!”
“严从汉,对吧?”
“嗯!是的,满意了吧?”严从汉有些生气了。
“还算满意!”姑娘傲骄地丢下一句话,转身回客栈去了。
姑娘一走,一旁的郭清扬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你还笑,你说这叫什么事儿?”严从汉郁闷得不行。
“算了算了,教一个美女练功夫,可是个美差呀!我看你干脆就收下这个女徒弟得了。”
“还美差?要不,你来?”严从汉没好气地说。
“哈哈哈,杀猫的人是你,可不是我!哈哈!”
“哎,我说你小子该不会是看上她了吧?”
“你说错了,我看呀,是她看上你了!”郭清扬调皮地挤一下眼睛。
“咱们别扯了,说点正经的。你说这个姑娘是个什么来头?”严从汉问。
“猜不出来,但是看她的打扮和说话的神态,可不像一般人家的女子。”
“嗯,我也觉得,特别是那只猫,她说是从南洋买回来的,南洋是哪里?”严从汉问。
“不知道,据说是在海外!”
“海外?乖乖!听都没听说过!看来这姑娘确实大有来头。”严从汉吐了一下舌头。
“咱们这个小县城,地处偏远山区,也不是商业贸易聚集之所,这么一位大有来头的姑娘到这里来做什么?”
“嗯,这是一个很值得深思的问题。咱们先回客栈吧,明天先向店小二打听一下再说。”
两人说完,迅速返回了客栈,关门闭窗,卧床歇息了。
第二天一早,两人吃过早饭,收拾行礼,正准备下楼。
只见店小二“噔噔噔”地从楼下跑了上来。
“敢问客官,哪位是严从汉公子?”
“我是,有什么事吗?”严从汉疑惑地看着店小二。
“昨晚住您对面那位小姐,今早离开客栈时,嘱咐小人把这封书信交给您。”
小二说完,躬身递给严从汉一封书信。
严从汉把信拆开,是一张带着脂粉香味的便签,上面写着:“三日之后,午时,渝州府城飞将亭,不见不散!”
郭清扬把脸凑过来,看了一眼说道:“看来是粘上你了!”
“小二哥,这位姑娘是什么来头?”严从汉问。
“回客官的话,小人不太清楚!”
“她是几时入住的?除了她,还有没有其他人?”
“也是昨晚入住的,比你们早来了半个时辰,包括那位小姐在内,一共四个人,两男两女,另一个女人是小姐的丫鬟,两个男的带着刀,像是她的侍卫。”
“好的,知道了,谢谢你,小二哥!”严从汉说道。
“不用客气!两位客官这是要退房了吗?”小二问。
“是的,我们准备离开了。”
“好的,请客官随我下楼!”
严从汉到柜台结了房费饭钱,走出门外,马夫早已把马车停在了门口。
按照昨天的安排,严从汉打算和郭清扬一起,去查看一下昨晚张贴的那些告示。
两人上了马车,吩咐马夫,在城里四处转转。
两人在马车里挑开窗帘,寻找昨晚张贴过告示的地方。
许多告示前面,都站着三三两两的人在观看。
看来应该是没有被风吹落或被人恶意破坏的情况,两人绕城转了一会儿,便吩咐马夫回螺水村。
马车巅簸摇晃着前行,严从汉脑海里总是浮现着昨晚那位姑娘的身影。
“有两名带刀侍卫同行,莫非是官家小姐?”郭清扬说道。
一听见“官家小姐”这个词,严从汉脑海中又闪出了穆子雨的身影。
确切地说,穆子雨还不算是官家小姐,顶多算是官家侄女。
官家侄女都这么豪横,就更别说身旁有带刀侍卫的官家小姐了。
看来还真是来者不善!想到这里,严从汉摸了摸怀里那封便签,心里有点发怵。 17638/967727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