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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镇川镖局

    听到富家小姐在身后喝令孙予如站住,严从汉心说:不好,怕是祸事来了!

    “见了本小姐,说走就走?别忘了你可是本小姐花钱买来的,你的卖身契还在本小姐手中!”

    孙予如闻言,转身低头,卑微地对着小姐,一言不敢发。

    小姐见状,对着严从汉说道:

    “怎么?想收留本小姐的丫鬟?可以呀,出钱将她赎了便是!五十两,一手交钱一手交人!”

    严从汉默然,无言以对。

    “没钱是吧?没钱就给我滚开!”

    忽又面向孙予如:

    “本小姐令你三日之内必须回府,否则,三日之后定将你卖到绣春楼去!”

    孙予如听完,泪水夺眶而出,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严从汉看着小姐刻薄的嘴脸,再回头看看孙予如卑微的泪眼,内心顿时如刀割一般。

    他顾不得许多,只想快些让孙予如解脱,于是拉起孙予如,转身便离开了胭脂店,任由那位小姐在身后叫骂。

    从胭脂店出来,两人一路无话。

    先前的阳光,似乎已不再温暖,初冬的寒风令人全身发冷。

    严从汉这才注意到,孙予如的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衣。

    寒风下,孙予如单薄的身体似乎在微微颤抖。

    “予如,别难过,只要有我在,就一定不会让她把你从我身边夺走!”

    孙予如没有回答,仰着泪眼深情地看了一眼严从汉,下意识地把严从汉的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来到医馆,老大夫正在忙碌。

    见两人进店,老大夫示意他们先等一下。

    过了片刻,老大夫抽出空来,面带微笑,询问道:

    “少年郞,你的腿已经没有大碍了,平日里只需多注意保暖就行。”

    “谢谢老先生,可是从汉的腿……走路的时候有明显的瘸拐动作,这个……有办法根治吗?”

    孙予如似乎已忘却了先前不愉快的遭遇,心中只想着严从汉的伤腿。

    “这是因为受伤时未能及时就医的缘故,要想彻底较正,倒也有办法可想。”

    “真的?什么办法?”孙予如显得比严从汉还要着急。

    “运动!长期坚持运动,他本来就很年轻,元气比较旺盛,相信很快就能恢复正常。”

    “有没有一些固定的运动套路或者动作可以借鉴?”严从汉问。

    “套路?你说到这个词,老夫倒是想到一个朋友,他会绵拳,你去找他,跟他学习绵拳,坚持练习,或许效果会更好!”

    “那他是谁?在哪里?如何找他?”孙予如问。

    “就是府城东头镇川镖局的镖师胡一彪,此人为人豪爽仗义,与老夫是旧相识,若老夫介绍你去,他定然会接纳。”

    “谢谢老先生,可是这学费……”孙予如又开始担忧起来。

    “呵呵,有老夫介绍,想必他也不好收取学费。不过,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况且,这有求于人,怕还是要有所表示才行。”

    “请老先生指点!他日,定然回报大恩!”孙予如觉得看到了希望。

    “这样吧,他家目前正缺一名后厨杂役,若你不介意,可去他家干活,充抵学费。”老大夫看着严从汉说。

    “好啊,我愿意,只要能把腿治好,干点活算什么,你看我,浑身都是力气。”

    严从汉说完,站起来举了举自己健壮的双臂。

    “那好,老夫这就为你写一封举荐信,你拿着信,即刻便可前往。”

    老大夫说完,叫小二拿来纸笔,快速写好一封举荐信,然后递给了严从汉。

    严从汉与孙予如拿着举荐信,如获至宝,再三拜谢老大夫之后,离开医馆,直奔城东而去。

    来到镇川镖局,严从汉向看门的小哥说明了来意,并递上了老大夫亲笔写下的举荐信。

    小哥飞奔入内禀报,不一刻便返回门口,让严从汉他们进去。

    严从汉得到许可,与孙予如一起步入了院子。

    这是一个三进深的大院。

    前庭院落极其宽阔,一群与严从汉年龄相仿的年轻人,正赤裸着上身,在院落中练习武艺。

    庭院四周,摆放着刀枪剑棍、木桩石锁等练武器具。

    再看正前方大堂,竟然宛若县府衙门般威武雄壮。

    一位膀大腰圆的壮汉,满面红光,笑呵呵地从大堂内走了出来,手中正拿着刚才那封举荐信。

    严从汉慌忙迎上去,躬身施礼道:“小生严从汉,经医馆老先生举荐,特来拜访镖师!”

    “呵呵,少年郞勿需多礼,胡某粗鲁之人,不喜俗礼,就请随意些吧。”

    “好的,谢谢镖师!”

    “看少年郞的年龄不过十七、八岁,猜想令尊年纪应该比我小,那我就估且占你一回便宜,你就称呼我胡伯父吧。”

    “好的,胡伯父!”严从汉恭敬地说道。

    接下来,胡一彪询问了严从汉的身世、家庭、职业等情况,态度和蔼而又不失谦逊,一看便是性格随和、耿直之人。

    两人交谈甚欢,片刻之间便没有了拘束、生疏之感。

    “学拳的苦处可远甚于读书啊,况且后厨杂役之事异常繁重,严相公可要作好心理准备呀。”胡一彪说道。

    “小侄从小便上山烧炭卖炭,普通人能吃的苦,小侄也一定能吃,还望胡伯父成全!”

    “好好好!”胡一彪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又说道:

    “学拳先学桩,明日起,你先跟着师兄们学习站桩吧。”

    “谨遵胡伯父之言!”严从汉拱手应诺。

    “还有,本镖局与你的住所虽然同在府城内,但两地之间相距约有七、八里路,胡某要求你,每日往返时,必须一路小跑,不知你能否接受?”

    “没问题,小侄照办!”严从汉保证道。

    “另外,念你家中清贫,且母亲又有眼疾,我每月支出三百文铜钱,派人交到你母亲手上,作为你在后厨打杂的工钱,你看如何?”

    “不不不,胡伯父答应教我练拳,我本该感恩戴德,哪里还敢索取工钱?”严从汉发自内心地拒绝道。

    “堂堂七尺男儿,虽当顶天立地,也应能屈能伸,今日势衰,当顺势而为,他日有成,才可厚积薄发!区区几枚铜钱,又何足挂齿?”

    这一刻,严从汉突然觉得,自己遇到恩人了。

    两行热泪夺眶而出,立即跪地,朝胡一彪叩了三个响头。

    胡一彪搀扶严从汉起身,趁机打量着严从汉伟岸、雄健的身躯,心说:是个练武的材料,只是不知心智、品性如何。

    暂时告别了胡镖师,与孙予如一起步行回到家中,向娘亲提及今日之事,严从汉仍然难掩心头的激动与兴奋。

    “汉儿,你是遇到恩人了,日后应该尽心做工,以报答恩人才是。”

    严母失明的双眼,淌出了欣喜的泪水。

    “嗯,请娘亲放心,孩儿一定勤勤恳恳、兢兢业业,绝不负娘亲和恩人教诲。”

    一旁的孙予如,经历了今天的事情,也暗自为严从汉感到高兴。

    只不过这份高兴,被别的思绪冲淡了。

    她因与小姐偶遇之事而担忧,三天之内,如果不回去,就会被卖到绣春楼。

    对于女人来讲,那样的地方,可是万劫不复之地呀!该怎么办才好?

    严从汉瞥见孙予如脸上的忧愁,立即过来安慰道:

    “予如,放心吧,我们还有三天时间想办法,我想,天无绝人之路,一定会有办法的。”

    虽然严从汉心里也没底,但他不想孙予如有太大压力。

    况且,正如他自己所言:天无绝人之路!既然还有三天,那就还有一线生机。

    “可是,就只有三天时间了!”孙予如忍不住抽泣起来。

    严母闻言,连忙问道:“什么三天?发生了什么事?”

    严从汉沉默片刻,将今天的遭遇告之了娘亲。

    严母摇头哭泣:“都是我们害了予如……”

    “娘亲,相信我,我会想到办法的。予如,你也要相信我。”

    “嗯,我相信你,从汉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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