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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圣人神威!一网打尽!

    从李元芳开始正文卷第四百七十七章圣人神威!一网打尽!“杨思俭,我们现在就去贞观殿,圣人必须要倒下,新的局势才能初步稳定!”

    武后在长生院内等了又等,等了再等,还是没等到一个忠心耿耿的内侍,喊来禁军搭救自己,终于不再指望。

    木已成舟,她此时所想的,就是怎么让政变成功,不至于一败涂地了。

    杨思俭血丝密布的眼珠子转过来,怒骂道:“你这毒妇,对于别人的孩子狠,对于自己的亲生儿子也这么狠,真是丧尽天良!”

    武后冷冷地道:“疯够了没有?与其在这边喋喋不休,还不如速速行动!难道你心中就半点不指望,能借本宫掌握局势,将你的儿子从李元芳手里夺回来么?”

    杨思俭脸色缓缓平静下来:“好!我们走!”

    临走之前,武后尚且有心思来到另一面镜子前,好好整理了一下仪态,开口道:“本宫面容憔悴,怕是压不住那些外臣,你将解药给本宫,事后再下毒便是!”

    杨思俭斜了她一眼:“武二娘子,你就别想要解毒了,实话告诉你吧,这毒无药可解!”

    武后眼睛微微眯起。

    杨思俭声音尖利了起来:“你别不信,这毒毁身损气,最是阴狠,你的身体确实健壮,中毒近一年,才出现了明显的症状,而一旦出现症状,也就无药可救了,你哪怕将神医孙思邈招来,他也难以让你恢复到以前!”

    武后依旧不信,或者说她从来就不相信别人的话,只信自己的判断。

    正在这时,殿外倒是匆匆走进来几名内侍,看都不看武后一眼,来到杨思俭面前低声禀告。

    杨思俭聆听之后,咧嘴笑道:“不愧是太后,这样仓促简陋的勤王诏书,居然还有过半心腹应下,这些人都是你的死忠党羽了,也同样没了回头之路,就与我一起将东都搅得天翻地覆吧!”

    武后深吸一口气,漫步而出,身姿依旧高傲挺拔,维持着高高在上的仪态。

    不过还未走出长生院,就发现不远处传来喧哗,更有慌乱的声响,似乎嚷嚷着失火。

    武后停下脚步,看了过去:“那是陶光园的方向?”

    杨思俭跟在后面道:“不,是玄武门!”

    洛阳的紫微宫中,也是有一座玄武门的,在皇家园林陶光园的北部,杨思俭虽然疯魔了,但思路依旧清晰:“我的人手已经从外郭城潜入早已荒废的圆璧城,只要经由玄武门,就能进入宫城内部,掌控局势!”

    武后摇头:“玄武门有北衙百骑把守,你们绝无可能由那里偷入宫城!”

    杨思俭笑道:“我当然知道,所以才要将禁军调走……玄武门,真是好名字啊!就不知道太宗陛下会不会保佑李唐王室,不再上演昔日的故事了?”

    武后脸色阴了阴。

    之前向杨思俭通风报信的内侍她观察过,都是宫内品级较低的内官,给她当心腹都看不上的,这证明杨思俭虽然在宫内发展出了一些势力,却还远远不足以控制宫城,所以才要以她的名义令百官入宫,可如果对方的手下真的接管宫城防御,那一场大乱就不可避免了!

    杨思俭似乎看出了她的所想,阴声道:“如果以江山社稷为重,这个时候你该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了,太后!”

    这是他第一次称呼武后为太后,充满了浓浓的讽刺意味,而武后抿了抿嘴道:“别说无谓之言了,走吧!”

    杨思俭立刻咯咯笑了起来:“想那高宗一生把持权力,最后却留下一个病弱无用的儿子,和一个自私至极的妇人,这个江山也该易主了!”

    说着说着,杨思俭得意到了极点,一路手舞足蹈。

    直到前殿方向,一股更为庞大,几乎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声传来,将他的笑声瞬间淹没。

    ……

    贞观殿前的阶前,李义琰近乎是一路小跑般冲了上来。

    跟在后面不远的裴思简,步伐明显有些蹒跚,很失态地喘了几口粗气,苦笑道:“请李公等一等,我不如李公这般老当益壮啊!”

    李义琰露出歉然之色,大声道:“是老夫焦急了,可这次太后祸国,恐将大乱!”

    绝非危言耸听,此时殿外聚了不少臣子,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两批。

    韦承庆、韦玄贞、许景等人站在人数较多的那批中,个个趾高气昂,摩拳擦掌,还有不少禁军站在不远处,遥相呼应。

    禁军里面本来就有大量的士族子弟,自然也有着政治立场,此时他们的选择不言而喻。

    另一边人数相对较少的臣子则愁容满面,就算见到李义琰和裴思简赶到,精神上也没有多么振奋。

    这倒不是说武后在朝堂上的支持者,一跃反超敌视的臣子,而是许多人都还没有收到消息,或者嗅到大难将起,先安置家人,再迟疑着是不是进宫。

    比如原本的五位辅政大臣,江南出身的来恒早已罢相,最为坚定的反天后党郝处俊年初就病倒,面临关键时刻郑仁通则有些徘徊不定,宰相就只来了两位,这其实就很能说明问题。

    能义无反顾赶到的,都是对李弘忠心耿耿的臣子。

    于是乎,武后的支持者们,听到刚刚李义琰的祸国评价,立刻怒目而视,韦承庆和许景更是迈出一步,争先恐后地呵斥:“你敢对太后不敬?”

    李义琰是何等刚强的脾气,立刻呵斥回去:“太后祸国绝非一次,老夫就说了,你们待如何……”

    双方对骂起来,裴思简却拉住他低声道:“忍耐!忍耐!如果陛下真的病重,连基本的沟通都不能做了,那太后出面,于情于理都是应该的,先帝就有遗诏示下,李公一定要暂时忍耐!”

    李义琰想到先帝留下的遗诏,不禁顿足道:“糊涂啊!”

    李治原本准备“军国大事有不决者取皇后进止”,就是怕类似的情况发生,臣子趁机侵夺皇权,后来又担心武后私心过重,于是增加了李元芳名字,采取一种两人互相制衡的方式。

    但如今李元芳未归,圣人一旦出事,就被武后钻空子,宰相权力再大,但真的没信心能压制武后。

    两位老者齐齐叹了口气,倒是没有考虑过圣人的身体到底如何。

    因为他们也挺了解武后的,既然对方敢发动政变,那就意味着……

    一道身影从贞观殿内走了出来。

    步子迈得很大,身子走得很稳。

    于是走出了一股虎虎生风,雄赳赳气昂昂的感觉,就像是将军阅兵,威风凛凛。

    由于殿宇较高,立于阶下的臣子,首先看到的是靴子,然后再往上,那身熟悉的帝王袍服印入眼帘,不禁一怔,不敢置信地再往上看,彻底呆住。

    那是一种呆若木鸡,完全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甚至有人情不自禁地揉了揉。

    圣人?

    这是圣人!

    这是圣人!!

    由不得他们不信了,因为紧接着,皇后裴氏抱着太子李瑞,来到了边上,而李弘欣赏着群臣的目光,眼神里露出一丝玩味,更是开口道:“诸位怎么不行礼啊?”

    恢复较快的是李义琰、裴思简一方的忠臣,他们大喜过望,有些臣子本不需要跪下,此时干脆噗通一声跪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这几乎是登基大典时的礼节了,平日里根本不会这般夸张,而曾经登基时,李弘拖着体虚的身体缓步而行,所谓万岁怎么听都有些讽刺,此时依旧不可能万岁,却莫名的有种名副其实。

    因为他的精气神,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实际上,短短一年不到的时间,哪怕山珍海味供应炼精化气,李弘毕竟基础太差,又没有实战经验,是无法一跃练成高手的,但他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那股朝气蓬勃的感觉,终于有了二十多岁该有的模样。

    这很重要。

    甚至太重要了!

    李弘对着忠臣们露出一如既往的温和笑容,手掌抬了抬:“免礼!”

    然后他向着武后党羽走去。

    大踏步地逼了过去。

    最先跪下,是不远处那群原本心怀鬼胎的禁军。

    是的,他们手中拿着兵器,但又能怎么样呢?

    正如高太监虽然背叛了武后,都不敢对武后直接下手,臣民对皇帝有种发自内心的敬畏之情,难道禁军拿着武器,就敢砍向李弘,亲手弑君吗?

    不,他们万万不敢,甚至于看着这个圣人,生出一股发自内心的战栗感!

    别说他们,在场哪个不是心潮澎湃,就连贾思博注视这位唐皇,都是满脸激动。

    紧接着是愿向武后效忠的臣子。

    “噗通——”

    好似约好了的跪拜声,勤王官员们似约好了般,齐刷刷地跪下,直至五体投地。

    为什么敢奉太后的诏书入宫?

    原因很简单,他们认为李弘就算没咽气,也是倒在榻上说不出话了。

    结果早已经习惯了先帝李治和原本的李弘那一脉相承的有气无力,此时却要直面一个生龙活虎的圣人,那股巨大的反差感,瞬间击破了所有武后党羽的心理防线。

    许景哭爹喊娘,声音撕心裂肺:“圣人饶恕!圣人饶恕!我等是受小人蒙蔽!小人蒙蔽啊!”

    韦承庆双腿一软,眼神充满绝望,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不愧是先帝和武后之子……真够阴的!”

    韦玄贞则想到了嫁给李贤的韦氏,悔恨到想要自尽:“我害了女儿!我害了女儿啊!”

    无论是哭天抢地拼命求饶的,还是面无死灰瑟瑟发抖的,李弘的态度都异常的冷漠,大手一挥:“统统拿下,押入大牢!”

    另一批禁军赶到,押下一群如烂泥般的逆党。

    雷霆万钧!

    一场原本足以酿成剧变的勤王,就因为李弘的出面,被不费吹灰之力的镇压下去,这不仅是皇权的威望,还因为时机的巧妙。

    看着这位负手而立,似乎能镇压一切不平的圣人,群臣再度拜下,嘶声高呼,以表达心中的敬畏之情:“圣人神威!圣人神威!!”

    紫微宫虽然不如大明宫那么大,但前后距离还是很远的,那边的山呼海啸落于后方只能听到声响,却无法分辨出具体说了什么。

    但楊思俭已经下意识地停下腳步,等到他收买的内侍一路连滚带爬地跑过来通知时,只说了一句话,他的脸色就变得难看至极:“圣人安康,勤王的臣子全部被拿下!”

    杨思俭浑身颤抖起来:“不可能?这怎么可能?”

    武后同样露出不可思议之色:“陛下的身体如何,本宫还不知道么?怎会如此?”

    不过她又突然想到,自从李元芳从新罗回归后,圣人就开始藏于御幄内,故意营造出自己病重假象,然后大力推行新政。

    武后猛然醒悟过来:“看来这一切都是他与李元芳早有预谋!不愧是我的儿子,隐忍一载,将本宫最后的人手一网打尽,彻底打入萬劫不复之地啊!”

    这番话武后没有说出口,眼神闪动着,脚步往后缓缓移去。

    然而杨思俭立于原地,突然嘶声道:“你休想走!我们回去!回长生院!”

    武后瞳孔收缩,但眼见着围上来的内侍要推推搡搡,为了维持仪态,只能举步拖延着往后宫而去。

    等到又回到院内,她做出最后的努力:“都在庆贺圣人的恢复,还是没人来救本宫么?杨思俭,本宫的处境与你是一样的啊!”

    “你如果与本宫一起死去,最高兴的莫过于李元芳……还有圣人!”

    “你想象一下他们庆贺大获全胜时的笑容,你就甘心吗?”

    这番话极具诱惑性,但杨思俭一言不发,对内侍摆了摆手,在武後脸色惨变的注视下,一堆火把依旧被抱了过来。

    杨思俭从中捡起一根,慢吞吞地点燃,然后举起在面前。

    升腾的火焰将两人隔开,将彼此的脸都印得一片扭曲狰狞,好似从地狱里爬出的恶鬼。

    突然间,不俗的相貌重新回到两人脸上。

    因为火把被抛了出去。

    “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