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是?”伊利奥看见来人,穿着正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身材不算消瘦,但儿时常年习武,后来又是常年务农打磨出的健壮身材年轻人问道。
“我叫朱传文,现任冰城工人联合会会长,也是冰城自治委员的顾问。”朱传文报上自己的身份。
老巴夺兄弟总算是知道自己这是招到谁了。
冰城自治委员会的唯一清国顾问,据传还是冰城守备司令安德烈的好友,俄国冰城商会的唯一清国人。这种人,就是给他俩写封信,这事儿不就办了,还弄这么大的阵仗?
“顾问先生,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袁金枝母子还和您有着关系。这拖欠的工资我们立马补齐。”伊利奥说着就给自己的弟弟使了个眼色,让他赶紧进屋子拿钱。
“不,老巴夺先生,你也是误会了,这对母子和我并没有什么关系,但是,他们是冰城工人联合会的会员,而我是会长。”朱传文解释道。
“是是是。”伊利奥·老巴夺,点着头,心里可是纳了闷儿,这冰城什么时候多了个工人联合会,而且看样子还是针对工人的。
在工人的欢呼声中,袁金枝母子拿到了钱,有些泣不成声,她们家也是真的没钱了,如果这个事儿在得不到解决,她都不知道怎么让一家5口活下去,最坏的路她都已经想好了。
“会长大人,我袁金枝给您磕头了!”袁金枝手里拿着150卢布,不多也不少,带着儿子恭恭敬敬给朱传文磕了三个响头。
众目睽睽之下,朱传文也就接受了,他是知道袁金枝家情况的,这钱拿不到,真不知道会怎么样。
“行了!我想这烟庄你是回不去了,往后,你去汉耀面粉厂吧,就是前面那个大楼。”朱传文说道,就当是给面粉厂大楼的一层招聘个销售吧。
“大家散了吧!”在朱传文的吩咐下,原本集结起来的工人,四散开来,俄国士兵见工人解散了,也是列队向着兵营方向小跑着前进。
“老巴夺先生,请人干活儿,就得付工钱,我想以你的智慧,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吧。”朱传文临走还不忘敲打一下老巴夺兄弟。
“明白,明白。”老巴夺兄弟连连点头说道。
冰城第一场工人联合会活动就这样虎头蛇尾的结束了。
但事情造成的影响,也在冰城的工人阶级和资本家之间开始慢慢发酵。
……
“陈老大,听说你去参加联合会组织的讨薪活动了?”
“那是,你可是不知道,我们一出手,那个洋人吓得都瘫倒了,我还想上去揍两下洋人,给袁金枝母子出口气呢。”
“你可拉倒吧,就你这个胆子,当初李大户欠你的长工钱,到现在都没讨回来吧。”同是闯关东背井离乡的人儿,哪个心里没点苦。
“是啊,要是当初遇上东家这样的人就好了。”陈老大叹了口气,这闯关东的路上,他的一个弟弟走丢了,这是他现在心中唯一的痛,要是当初遇上朱传文这样的人,能要回自己的工钱,自己全家也不用背井离乡,来到关东这片地界。
“你看吧,我就知道铁定是东家出手了,所以啊,你就知足吧,你要不是来关东,还遇不上东家,你弟弟都16了,说不准有一天就自己找回来了,晚上去我家喝两口?”来人宽慰着他。
“喝两口,你个光棍儿,媳妇也不找,工钱就让你这样糟蹋了。”
“谁说我糟蹋了,我这有着工厂的砖房子,还怕找不到媳妇,媒婆快把我家给踏平了。”那人炫耀似的说道。
两个汉子在汉耀面粉厂家属区相遇,一个休息,一个刚下班,这就相约着去家里整两口,往年哪有如此惬意的生活,做人啊,得学会感恩,他们心里可都念着朱传文的好呢。
……
俄国商会
阿列克谢结束了自己水泥厂的巡视,正坐在商会的办公室中,每天下午在商会坐班儿这是他的习惯。
“会长先生,我这里刚刚得到个消息。”秘术走进来汇报道。
“说。”
“朱先生组织了一个名叫工人联合会的团体,面向的是全体清国工人。刚刚他们结束了一场工人的讨薪游行。”
“游行?安德烈大人那边没阻止吗?”
“没有先生,朱先生的游行队伍很是规矩,沿途也没有破坏冰城的任何设施,或者店铺,只是一路上喊着口号,最后停到了老巴夺兄弟的烟庄前面。应该是要回了工人的工资,就原地解散了。”
“所以说,冰城守备方面连知都不知道?”阿列克谢问道,觉得这是个给朱传文上眼药的机会啊,但这事儿得斟酌斟酌。
“并不是,冰城守备方面派了一个排的士兵,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还是瓦列里上尉带的队。”秘书将自己打探到的所有消息都做了汇报。
“看来,那些雇佣清国工人的厂子得注意了,我就知道这个朱传文是个办事儿周密的人,哪里会留下这样的漏洞。”阿列克谢往椅子上一靠,对着秘书挥了挥手,秘书就从不远处的酒柜里拿出了雪茄,给阿列克谢点上。
“会长先生,那我们需不需要将这件事情告诉其他成员呢?”秘书点完火问道。
“说!他们那点弯弯肠子我能不知道,虽然当着朱传文的面儿答应的好好的,不少于汉耀面粉厂工人80%的工资,但最后真正施行就不知道有几个了。我看啊,这朱传文这是敲山……,那个清国成语怎么说来着。”阿列克谢询问着自己的秘书。
“敲山震虎,先生。”
“对,我可不想给这帮人擦屁股!”阿列克谢说完,便是打发秘书,通知俄国商会的成员2天后开会,这件事儿得和他们说说。
按阿列克谢的想法,如果朱传文仅仅是为了保证清国人的工资水准,倒也不是一件大事儿,但是如果,这工人联合会的建立还有着其他想法,那这往后雇佣清国工人的事儿,还得慎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