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趣阁 > 明末乞活 > 第675章 毒太监

第675章 毒太监

    “宜兴郭家,武进常家,于家,长洲的葛家!前前后后七家,几百口人,男女老幼斩尽杀绝!这宋两淮还真是好黑的手,好狠的心!”

    浑然没想起是自己先动的杀手,看着送来的密报,兵部侍郎吕大器也是止不住的倒吸冷气,摇头,旋即又是愤怒的站了起来。

    “诸位,宋贼如此血腥杀戮我江南世人,吾等绝不能坐视不理!诸位,咱们这就进宫面圣,无论如何都要弹劾倒他宋贼!”

    “你有证据吗?”

    高弘图老态龙钟的一句话,一下子仿佛三九天一桶冷水浇到了吕大器的头上,颓废的又是坐回去,吕大器恼火的叫嚷着。

    “难道就看着宋贼在咱们江南地面上胡作非为?”

    “这倒也不算胡作非为!”

    端起茶碗敏了一口,钱谦益感慨的摇摇头:“十几天时间,清出隐户二十多万,隐田三百四十万亩,收欠税二百万两,这还仅仅半个南直隶,要是崇祯爷在世时候,重用他这个能吏,没准京师还不能丢呢!”

    “能吏?酷吏还差不多!”脾气最直的吕大器又是怒喝一声,死去的郭举人不仅是他学生,而且是这阵子科举,他最看好的门生,不由得他不耿耿于怀。

    “清丈土地的确是个善政,江南税最重,小民也的确无税可加了!”左都御史刘宗周倒是说了句公道话,可旋即,他这话又变味了。

    “可这功绩也绝不能给宋贼!否则的话次此獠权利膨胀,比当年的严嵩,魏忠贤好要危害更大!无论如何,得驳回他!”

    “可如今宋贼这一动手,那些软骨头都怕了,就连徽州那些徽佬似乎都有些想要松口的意思!”吕大器再一次悲催而无奈的说道,听的钱谦益,刘宗周几个又是面色阴郁,几秒过后,钱谦益方才阴仄仄的哼道。

    “必须给宋贼找点事做,左镇那面,有侯户部代为联络,已经答应,但准备还需要时间,我有一计,可代为拖延!”

    “哦?计将安出?”

    一群聚会的东林党魁立马是附耳过来,听着钱谦益徐徐道来,每个人脸上都是流露出一股子阴谋得逞的笑容。

    片刻,这场政客的聚会终于落下帷幕,一群东林君子有说有笑,纷纷提出告辞,临走前,高弘图忽然又是回首,对着钱谦益抱拳问道。

    “扬州督师史可法那面,可否谈妥?”

    “史大人还在犹豫!”

    “竖子不足与谋!亏他还是左光斗门生,左大人果决狠辣他是一点儿也没学会,当初要不是他犹豫不决,何来宋贼与江北三个武夫的从龙之功!朽木不可雕也!”

    高弘图是立马愤声呵斥,听的钱谦益却是苦恼的摇摇头:“算了,高老,史大人毕竟是咱们东林苗裔,他会想通的!咱们现在只要将事情做好!拖住宋贼!”

    “也只好如此了!”

    …………

    东林党大张旗鼓的聚会,宋青书自然不可能不知,不过对此他也不太在意,江南七家灭族,要是这些东林大佬不急一急,他反倒是不安了。

    一面密切派人监视,一面他也是加紧的继续推行丈量土地,有了这个血的教训,除了文风盛行,死对头徽商故里的徽州,江南这面的池州,宁国府,广德州相继服软,让丈量土地依次得到推行,更多田地被重新等级造册,差不多足足几百万亩的土地重新回归国家正常赋税体系中。

    南明,开始展现出一丝曙光来。

    “大帅!安远侯派人给您送来了白银十万两,红珊瑚一箱,还有首饰若干!还有大美人一个。”

    这次清丈土地,宋青书可是不分亲属的,就算那些和他还算是交好的勋贵也照查不误,这些自太祖,成祖时候就传承下来的勋贵,哪个不是江南大地主?这头,贿赂都直接送到宋青书这儿来了。

    然而一面批阅着各地传来的消息,宋青书一面头也不回的点了点:“照单全收!”

    “收?”

    李香君那明眸皓齿立马瞪成了杏仁眼,小嘴也危险的撅了起来,还好宋青书接下来的话就急促的传了回来。

    “咱们开发婆罗洲东南不是正好缺银子吗?就当他入股了,给他一千亩的田庄,至于那个女人,扬州瘦马皆会读书持家,正好让她去打理,就如此回复安远侯。”

    毕竟不能树敌太多,这也算是个变相拉拢的手段了,听着宋青书这般答复,李香君立马又变得眉开眼笑,小脑瓜点的跟鸡啄米那般。

    “属下立刻去办!”

    “等等!高杰那面,有动静了吗?”

    如今户部手里有银子了,江北三镇与楚镇要求的军饷也足了,可宋青书不想这么给。宋献策回去,补充了一笔粮食,还带来了大明的名头,李自成在豫西,秦东等地岌岌可危的局面稍稍被稳定住了,那股一败千里的颓势稍稍得到缓解,向东,他再一次进兵怀庆,在柏香镇取得一系列胜利,阵斩清都督金玉,副将常鼎。

    京师的胜利让多尔衮自大了,一面与闯军作战,一面又派豫亲王多铎率领八旗两万,同孔有德,耿仲明等部进攻江南,张好才军报,前锋已进入山东境内。

    想要拿银子,宋青书就要求高杰,刘良佐,刘泽清三部北进,去山东纠缠住这股清军,支援河南闯军。

    不然,花几百万军饷养他们有什么用?

    命令是以兵部的名义正式下达给扬州督师史可法的,然而到现在三天了,依旧没有回应!宋青书心里已经变得焦急了几分。

    可惜,李香君又是无可奈何的摇摇头:“官人,北面还没有任何动向传来,倒是史大学士又发来急报,催促发军饷,否则有兵变的危机。”

    “呵,兵变!抵御外敌不行,威胁朝廷倒是在行!兵饷接着扣着,本帅倒是要看看他怎么兵变?”

    “是!”

    答应一声,李香君就像个勤劳的工蜂那样,又出去忙碌了,最近刘泽清所部可是嚣张的很,居然向自己凤阳屯田再一次推进了百里,心中恼火,提着笔宋青书打算写信给在那儿主持大局的疤脸,傅山,让他们给刘泽清个教训,敲打敲他。

    可这功夫,门外小宝又是急促的进来,脸色有些难看的对着宋青书一行礼。

    “大帅,田成田公公到来!说带来了皇帝口谕!”

    乞活军与太监不对付已经不是秘密,田成出任司礼监掌印,第一个瞄上的是宋青书的龙江船厂,第一个耳光也是宋青书扇的,要不是东林党接过火力,一个劲的炮轰阉党,这会儿田成早就和宋青书掐起来了。

    这家伙上门,估计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也好似臭着一张脸,宋青书不情愿的丢下工作,去了前面的会客厅。

    这儿,田成倒是老神在在,翘着二郎腿还悠闲地喝着宋青书的茶水,看宋青书前来,这个老阉人主动热情站起来先打了招呼。

    “哎呦呦,老奴见过驸马爷!”

    “田公公,本帅军务繁忙,还请长话短说!”

    没事笑眯眯,非奸即盗,宋青书是更没有好气了,直接生硬的一抱拳,噎的田成老脸一僵,可这太监倒也有城府,旋即又是笑的如同一朵花那样,恭恭敬敬一作揖。

    “驸马爷恕罪!是这样的,陛下想在栖霞山修一座别苑,派老奴来,想再支九十万两银子!”

    好家伙,这户部才刚收上来点银子,还没捂热乎,外面军头盯上了,里头这宦官又盯上了,好家伙,总共岁入也不过六七百万两,前线打着仗,山河沦陷的情况下,三分之一要被皇帝挥霍了。

    况且九十万两,倭国天皇修的修学院离宫,那么好的别宫,也不过花了十万两,宋青书一听就明白,这些太监看着户部进银子眼馋,又想巧立名目,趁机捞上一笔,不把大明这条残船蛀沉,他们这些蛀虫还真一口都不肯停。

    “没有!”

    当即不耐烦的一挥衣袖,宋青书恼火的转身就想走,没想到宋青书如此不给面子,田成的笑更是僵在脸上,片刻之后,这死太监也笑了,咬牙切齿的尖叫道。

    “宋大人,这可是圣旨,陛下要调拨国库的银子还需要你批准不成!明日九十万两银子必须拨到皇宫!”

    终于,宋青书的耐心也消耗到了极点,阴冷的扭过身,他杀过多少人了!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啥大学生,他眼中的寒芒逼得田成硬是一个激灵。

    “田公公,宋某也奉劝你一句,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了!陛下是本帅立的!如今国家为难,本帅不想计较太多,可如果闹得太不像话,本帅不介意学一次大将军何进!来个血洗宦官!”

    “你,你竟敢威胁咱家!”

    “滚!”

    没等田成气急败坏的说完,宋青书毫不客气的狠狠一挥衣袖,耍的一声,几个护兵直接将刺刀放下了,一个哆嗦,田成一言不发,调头就走。

    南京禁宫。

    百万两白银砸进去,三个月时间,一大片宫室已经变得花团锦簇,似乎在现了太祖时代的辉煌,蒙着眼睛,朱由崧像个胖皮球那样,来回的摸着,十几个秀女则是银铃般笑着,四处躲着,时而故意让朱由崧摸到个角,一声惊叫中,一件香喷喷的肚兜就到了这昏君手中。

    正玩的尽兴心冷不防一个骚哄哄的东西一下就抱到了自己大腿上,顿时惹得朱由崧扫兴的扯下蒙眼布。

    “狗奴才,干什么!”

    松弛的老脸都哭花了,真仿佛泼妇骂街那样,排着大腿田成就哭号起来。

    “陛下,大事不好了!靖南侯要反了!”

    “怎么可能,靖南侯乃是朕的妹婿!况且,朕都是他拥立的,他怎么能反!”

    对此,朱由崧倒是不以为然的摆摆手,他倒是还算有些眼光,知道谁靠得住!谁知道这田成又是哭机赖尿的在地上打着滚,添油加醋的说道。

    “陛下,老奴如何敢骗您!刚刚陛下想去栖霞山游玩,老奴就去请靖南侯调一队人马保护,进了那靖南侯府,就见满府兵马穿行不息!老奴见了靖南侯,刚把陛下的口谕一说,谁知道那靖南侯就勃然大怒,让人把老奴打出去不说,还大放厥词,要陛下老实待在宫里,别在给他惹祸,否则的话,他就效仿当年的霍光伊尹,废了陛下!”

    终于,朱由崧的脸色变了,他如今权利欲有限,诸臣将他架空了,朱由崧也不生气,可是谁阻碍他玩乐,却是戳到了他的逆鳞之上。

    “靖南侯真的让朕老实在宫中待着?”

    “回陛下,千真万确啊!”

    “逆臣!”

    拍着桌子坐回了太阳伞下,面色铁青,朱由崧恼火的吐出了这两个字来,一股子得意的窃笑一下子在田成眼中绽放,旋即他又是更悲催的跪在朱由崧脚边。

    “陛下!您可是一国之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