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吹动那散开的长发，温和的笑容在脸。
看着楚子川伸出的手，白月婵身上的锁链已散，落在了狗蛋头顶。
手…抬起。
白月婵握住了楚子川的手。
可就当白月婵握住楚子川手的刹那…
楚子川身子微微一怔，在他的嘴角，有着深黑色的血渣流淌而出，那是浓黑色的血！
他的体内，已然没有了新鲜血液！
方才…他拼尽了所有，流尽了体内，最后一滴血！
“子川！”
白月婵脸上涌现慌乱，连忙上前扶住楚子川。
而与此同时…
狗蛋失去了楚子川血的支持，白金光芒笼罩…形态恢复，最后化作了原本大小。
在这殿中，在这废墟之上。
楚子川躺在废墟之上，脸色灰暗无光，一副将死之状。
白月婵看着此刻的楚子川，哪怕她的内心再坚强，眼中的泪…决堤而下！
手，慢慢抬起。
楚子川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他想要摸一摸白月婵的脸。
“母…母夜叉。”
声音微弱。
相比白月婵的名字，楚子川更喜欢喊的…是这一声。
泪，从白月婵眼中而落。
“我…我在。”
“你…”
楚子川的手，食指微微拱出。
白月婵，眼中含着泪，朝着楚子川低下了头。
她知道…楚子川想要做什么。
直到…直到楚子川的手能够搁在她鼻尖之上。
手指，轻轻…滑下。
楚子川，嘴角带着笑…
最后…慢慢，闭上了眼。
他的血，已然全空。
生命…走到了终结！
“子川…子川！”
当楚子川闭上眼的刹那，白月婵的瞳孔无限放大，看着躺在废墟之上的楚子川，神色呆滞…
在一边的狗蛋，此刻也是发出呜咽之声，用狼头拱着楚子川的脑袋。
远处之地，秦昌则是神色煞白…
他感觉不到丝毫楚子川的气息了！
这样的结果，只有一个！
死了？！
这一刻，秦昌觉得天都塌了，他甚至能够预料到。
界尊一怒…
整个玄风界，将支离破碎！
“左丘啊左丘…你当真是该死！”
秦昌看向那已然在诸多弟子搀扶下站起来的左丘，暗自骂着，简直恨得牙痒痒。
你说你招谁惹谁不好，偏偏要惹上这个祖宗！
“将人拿下。”
左丘，厉声开口，双眼已然是血红…
今天，他的这张老脸，已然是丢到了不知何方！
“是！”
诸多天剑宗弟子，纷纷往那万剑殿的废墟而出。
白月婵，看着躺在废墟之上的楚子川，她多想再一次听到楚子川的声音。
她多想…再看他对自己笑。
她多想…看他逗自己玩，听他跟自己开玩笑。
她多想…
可是楚子川的心…已然是停止了跳动。
一切，都只是想。
就在这时，从四面之地，有着数之不尽的天剑宗弟子围了上来。
狗蛋，露出獠牙，朝着这四周的天剑宗弟子狂吼！
白月婵，则是伏下身，轻轻倚在楚子川肩膀…
她只想，安静的陪着他。
“拿下！”
声音响起，天剑宗弟子，如潮涌去！
可就在这些弟子踏入废墟之地的刹那…
一道白烟，缥缈而来，瞬息落在了这废墟中心！
就在同一时刻，一道金色的气，八方扩散！
那些涌来的天剑宗弟子，一个个如同断线风筝，倒飞而去！
远处之地…
诸多之人，左丘，天剑宗的那些长老，包括其余几宗之人。
还有秦昌，都是眉头一皱！
那缕白烟…
这金色的气，与先前楚子川的极像，可又不是！
南宫素！
轻纱白衣，看着躺在废墟之上的楚子川。
南宫素，一步一步，走到了楚子川身侧，看着安静躺在废墟之上的楚子川。
手，落在楚子川的额间，神玄之气涌入…可是不管多少神玄之气的涌入，依旧是没有任何反应。
楚子川体内的神玄之气，没有丝毫呼应！
楚子川，就这样安静的沉睡…或者说，死了！
南宫素眼中…极致的杀意，凛然而现！
这股杀意，这股煞气，弥漫在了整个天剑宗！
昔日的画面…
桃林之中，温泉之中。
那一声声师父…
那一张张跟自己打哈哈的嬉皮笑脸…
南宫素的手中，一柄白色的剑，凝聚而出。
“子川…”
南宫素的眼眶，红烈而起，泪在眼眶之中打转。
她这一生，自从师父无涯子元神湮灭之后，便是再也没有流过泪。
万年来…这是，第二次！
这是自己的弟子，也是…自己最在乎之人！
看向白月婵，南宫素没有言语，她知道…楚子川做这一切，变成这副模样，是因为眼前这个女子。
但是她不怪白月婵，她知道，这是楚子川自己的选择！
站起身…南宫素扫过这诸多的天剑宗弟子。
滔天的煞气！
剑，慢慢抬起！
“师父今日，用这天剑宗三十万弟子…为你血祭！”
一道金色的虚影，在这天地之间而起！
那道虚影…是南宫素的模样！
南宫素一剑斩出！
金色剑气，带着碾压之意，成百上千的天剑宗弟子…根本来不及奔逃，在这剑气之下，化作了灰飞而散！
远处的左丘，此刻连续服下了几枚丹药，将自己体内的重伤暂时给镇住。
在他的身后，有着十三人…这十三人，都是天剑宗的太上长老，也就是九宫境！
而在身后更多，则是八十多个斩虚长老！
其余天宗，比如神道门，九宫境一共也有三人。
这天剑宗，包括左丘在内有十四人，难怪能够成为九天宗中翘楚般的存在！
左丘十四人，看着那从废墟之中走出的女子。
封灵山避世不出！
他…只听过封灵第六尊的名号，只知道那是个女子，从未见过其人！
“南宫素…”
左丘，脸上有着一抹狠色。
他这一刻也是知晓，楚子川…是封灵山的人。
刚开始，他看到秦昌，还以为楚子川是神道门之人！
南宫素，眼中有着死寂的冷，一步一步，从那废墟之中走出。
但凡是靠近她周身的天剑宗弟子，有着一只巨大的金色之手，从虚空出现，直接将其…撵的粉碎！
眼，看向了左丘所在。
风，吹拂而过，轻纱白衣，飞扬而起！
废墟之中，白月婵看着南宫素的背影…
那道背影，孤寞，寂冷，失去了精神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