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琰秀气死了,随手将镜子扔在床上,走到门边猛地将门拉开,道:“你来干嘛!”
“我来看你和伯母啊!今天是初一,拜年来了!”
“那你拜完了还不走?”朱琰秀转过身朝床边走去。
宋浩然看着她的背景,脑海里就想着刚才,在皇陵看到的那一幕,突然他扑上去,从背后紧紧地抱住朱琰秀。
双手扳过朱琰秀的身子,一张带着烟味的脸就要亲上去。
朱琰秀虽然是个女人家,但是在军营呆过,力气也不小,奋力推开宋浩然,愤怒地吼了一句,道:“你疯了!”
宋浩然此刻的心里,变得有些格外扭曲,你在我面前装矜持,装正经,刚才不是跟那个姓徐的亲得很动情的吗?
他看到朱琰秀竟然朝自己发火,他就恼了,更加抑制不住地扑过去,搂住朱琰秀的肩膀,再次想要亲她。
啪——
朱琰秀很恼火,顺手就是一记耳光,结结实实地打在宋浩然的脸上。
这一巴掌,让房间里充满了火药味,朱琰秀气愤的指着宋浩然,道:“滚——滚——!”
这一巴掌抽得确实不轻,宋浩然的脸上,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印,醒目得有些吓人。
“你打我?”宋浩然捂着半边被打痛的脸,瞪着朱琰秀露出一付要吃人的凶悍模样。“你竟然敢打我!”
虽然早就见识过朱琰秀的冷酷,铁面无情,但是他万万没想到,朱琰秀竟然敢给自己一巴掌。
宋浩然是何等人物?从小到大被宠在手心里,抱着金如意出生的骄骄者。
但是他在朱琰秀的面前,一而再,再而三地吃瘪了。
宋浩然也很恼火,他冲着朱琰秀吼道:“凭什么姓徐的就可以,我为什么不行?我哪一点比不上他?你说,你说!”
宋浩然瞪着朱琰秀,再想起刚才在皇陵中看到的一幕,变得有些抓狂,愤怒,竭厮底里的绝望,一张铁青的脸,早已经扭曲得不成人样。
朱琰秀的脸色,霎时变得有些苍白。
“你跟踪我----!”
她气得贝齿紧咬,娇躯颤颤地道:“没错,你给他提鞋都不配,你就是一个狂妄自大,自以为是的家伙!宋浩然,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两任正房是怎么离你而去的,别想在我面前装模作样,休想!”
宋浩然气得跺了跺脚,狠狠地道:“朱琰秀,迟早有一天,我要让知道今天的决定,是一种错!”
砰——
宋浩然气得摔门而去,朱琰秀抓起一个枕头,狠狠地朝门口扔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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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茂先在京城呆了十多天,临走前,去看了一趟蒋碧菡。
蒋碧菡就住在这种所谓的破烂巷里,茅屋小得只有以前一个客厅大,而且租金贵得要命。
家里没什么东西,也摆不下什么东西,徐茂先看到混迹在京城的蒋碧菡,问她来京后的感受。
蒋碧菡道还行,主要是压力大,跟行都司完全不一样,她觉得自己每天就像一头垦荒的老牛,随时随地都不能停下来。
她说在京城的人,都有这种感觉,因为只要自己一停下来,别人就跑远了。
在这样残酷的竞争中,让她紧张又严肃得没有心思去想别的东西。
但是她喜欢这种激励的环境,人就是要有压力才会有动力,蒋碧菡说自己现在动力十足,要趁着这次宫宴的劲头,自己把自己拉上去,拉到一个别人追赶不上的高度,才有机会喘口气。
徐茂先看到她如此执着,也不阻止她,把通账印章的二十万两全给了蒋碧菡。
他说在京城,没有关系,没有银子,你根本行不通,需要银子的时候,再发笺条给我,我会永远支持你的。
蒋碧菡的确很需要银子,因为现在她正处于高价付出的阶段,因此徐茂先给她银子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
当时蒋碧菡很动情,她说一路走来,幸亏有你,否则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撑下去了,但是我又不知道,应该怎样报达你,我只能等待你,静静地爱你,为你保护好自己。
徐茂先说这就够了,也不要说什么报达不报达的,好好努力,保护好自己。
再次回到化州,徐茂先感觉到换了一片天空,他又回到那种紧张严肃的气氛中。
身边的佳人不在,自己孤孤单单,有些时候他就在想,人的一生短短几十年,如此匆忙又为哪般?
一旦回到现实,身边的环境又压迫着你,不得不去争取,去努力奋斗,去为自己的理想而拼搏。
在没人的时候,徐茂先曾这样想过,等过了这一关,走过这一段,自己要停下来好好歇口气,陪着娘子,儿子,还有自己的那些红颜知己,快快乐乐,轻轻松松呆一段时间。
可是每次都那么匆忙,忙得让你没有时间坐下来喘口气。
从京城回来,他又去拜访了常逊,朱志渊等人。
这一次,只要是用得上的,还有以前徐麟和唐柯的老关系,他都一一走了一遍。
跟老爹没说,但他跟岳父说了,自己一定要在这一年跳上来,这是他的理想,他的奋斗目标。
唐柯在湖广呆了很长的时间,熟人多,他说这件事情我也帮你打打招呼。
当然,他跟老爷子的想法不一样,因为徐家这么大,要管的人太多,而且徐茂先太年轻,希望他在下面继续磨练一番,太早出来有点树大招风的味道。
唐柯则更希望自己的女婿爬得更高,成为耀眼的仕途名角,在官场上发挥更大的威力,所以他对徐茂先提出的事情,也是尽心尽力。
初八,本来是正式上堂的日子,宋念堂却意外地没有出现。
很多人都以为他跑官去了,或者在寻求外援,因为化州前段时间的明争暗斗,大家都是心知肚明的事,可是谁也没有想到,宋念堂就在自己家里,哪也没去。
卧室里传来一阵呜呜的哭声,宋念堂的老婆通红着眼睛,从几天前的晚上一直哭到现在,偏偏宋念堂这个时候无计可施。
而且他看到老婆子越是哭泣,他心里越乱,越没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