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既然来了沙俄国,自然要见一见老朋友。
再次见到潘德夫,还是在他那座独特的别院里,这里越发戒备森严,就像进入皇宫内院一样,里里外外都是侍卫。
潘德夫这里的安全,一点都不比皇宫差,这是在沙俄国的一些知情人说的。
徐茂先夫妇陪着岳母一起来了,去见潘德夫的时候,是他派的马车专门接送。
潘德夫并没有因为激进党内部的事情,弄得焦头烂额,反而越发精神矍烁,两目有神。
见面的地方,依然是那间豪华的客厅里,因为大家都是熟人,其他人退了出去,只留下一个金发的年青人推着轮椅。
这一次,徐茂先又见到了那对双胞胎美女杀手,这两人依然如旧,表情冷酷,但是身材玲珑得出奇。
潘德夫这次见徐茂先,当然是想打听自己孙女的情况,伊莲娜发笺条过来了,将前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她也跟爷爷说了。
潘德夫很震惊,也很愤怒,但是他听到伊莲娜安然无恙,徐茂先那边的人保护得力,这才放心了。
今天,他就是要感谢一下这个年轻的大明人。
在三楼客厅里聊了一会,潘德夫请三人用餐。
在沙俄国当今这个世道,能拥有资格跟潘德夫共进晚餐的人并不是太多,很多身价不菲的富豪,为求激进党的照顾,不惜重金请求与潘德夫共进晚餐,但是潘德夫都不屑一顾。
他这个人对财富已经没什么感觉了,不仅手握着激进党的重权,而且自己拥在几大商行的干股,光是凭着这些干股每年的分红,足可以养活下面这些兄弟们,更不要说他们还有自己的赌场,欢场等产业。
经过好一段时间的休养,梦慧芯的气色好了许多,三人坐在餐馆里,梦慧芯就跟两人说起潘德夫的事。
她说很多人求之不得的事,自己三人却有这个福气,能与沙俄国这样黑道枭雄坐在一起吃饭。
潘德夫是属于黑白两道享负盛名的人物,威望颇高,但是他对徐茂先却独有厚爱,徐茂先当然知道此举,完全是因为伊莲娜的缘故。
当他听说,这次事件的挑起者,竟然是洛维奇矿冶商行的人时,脸色刹时阴沉下来,一只名贵的琉璃杯,在他手里被捏了个粉碎。
一屡鲜血顺着碎琉璃流下来,潘德夫浑然不觉,显然这次珂卡夫的挑衅,严重地刺激了他。
潘德夫一向喜怒无形,他发狂的时候,白发须张,简直就像地狱修罗。
这只破碎的琉璃杯,让徐茂先三人见证了潘德夫的决心。
激进党的内斗,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候,潘德夫却听到这样的消息,令他怒火中烧。
这个珂卡夫,老子要活剐了你!
潘德夫骂了句,很快他就平息了怒意,平静地对徐茂先说了声:“谢谢你,年轻人!你帮了我潘德夫的忙,我潘德夫会永远记住你。”
梦慧芯在心里暗暗震惊,能让潘德夫说这句话,实在太不容易了。
当初潘德夫也对自己说过这样的话,梦慧芯因此在沙俄国立足,无人敢惹。
否则凭着她一个弱女子,再怎么精明强悍,总经受不起域外人的鄙视与排斥,但是有潘德夫撑腰,再也没有人敢故意挑衅她,从而使她的商行迅猛发展。
不知道潘德夫的许诺,能给徐茂先带来什么样的际遇,梦慧芯心里还不清楚,但这绝对是好事而不是坏事。
因为伊莲娜的事,虽然梦慧芯努力调节气氛,大家吃得还是很压抑。
徐茂先也知道,伊莲娜在潘德夫心里的地位,因此他暗暗记住,要加强对伊莲娜的保护。
潘德夫虽然是黑道枭雄,但也是商业大家,完全可以凭着合情合理的身份进入大明。
吃完饭后,三人在潘德夫别院里留了一会,然后送梦慧芯回去。
梦慧芯道:“凤菱,你跟茂先去走走,他天天呆在家里闷死了,好不容易来一趟沙俄国,你就陪他狂狂,体验一下叶卡捷琳堡风情。”
家里有女佣陪着,唐凤菱就轻快地答应了。
这几天两人相聚,小别胜新婚,徐茂先的到来,让她感受到了无穷的快乐。
两个人手挽着手,走在叶卡捷琳堡的大街上,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处广场上。
虽是晚上,聚集的人群依然不少,甚至能看到一些大明学子,三三两两依稀的身影。
几个学子在广场的一角弹着琵琶,男男女女好像有五六个。
好些人围在那里,两人走过去,看到一个人在弹着琵琶,一个人在吹着笛子,还有两个小姑娘在旁边助兴。
唐凤菱看着感叹,以前两人还小的时候,也经常三五成群出去游玩,徐茂先留意到其中一个小子,竟然有些眼熟。
这人是谁?可是仔细看去,却又认不出来。
在自己的印象里,应该没有见过这号人物,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实在想不出是谁。
广场上的人很多,一些汉人被纷纷引了过来,看这些学子的弹唱。
那个让徐茂先看得面熟的小伙子站起来,扯着喉咙大喊道:“让我们神州大地的这些歌谣,在全世界传播,远扬,名震四海!”
徐茂先听到这学子说得挺豪气的,不由笑着拍起了巴掌。
他很欣赏这些年轻人,在域外还能有这种情怀,经常用乡音来激励自己,这也是一种不错的表现。
“散开,散开——!”
人群后面突然起了骚乱,几个宪兵挥着鞭子,凶猛地扑过来,大喊着叫围观的人散开。
这些宪兵舞着鞭子,竭厮底里的吼道,并用力的推着围观的人群。
很多怕事的人已经远远走开,大部分人被宪兵驱散,几个学子愣在那里,宪兵就已经把他们围住了。
“你们要干嘛?”
一个汉人有些害怕的朝那些宪兵喊道,一个宪兵二话不说,上前就是一耳光,并且狠狠将他手里的东西抢过来,摔在地上还用腿狠狠地踩。
那个徐茂先觉得有些面熟的小伙子,手里的琵琶也被夺走,被人叭地一声砸碎了。
“喂,你们干什么啊!”
他跟人家讲明道理,他们只是在这里弹曲子,干嘛这么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