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乡吏那里了解到这些情况,吴知縣很生气,马上一个笺条发给典狱,叫他们典史亲自带队去抓人,到底是什么人?敢坏縣里的大事,这还真反了他们了!
幸好他们现在的地方,距离事发地只有十多里,吴知縣一声令下,车队急速前行,风尘朴朴地向出事地点赶去。
黄娟和两名马夫还有随从就等在路上,他们的马车被这些躺在地上装死的人挡住,寸步难行。
呜呜一阵,典狱马车呼啸而来,躺在地上的十几个人,有人听到声音爬起来就跑,黄娟也不拦阻,反正留下一二个就行了,至于抓贼那是他们典狱的事。
到底还是底气不足,没敢在这里僵持下去。
典狱马车率先而来,车上跳下来几个捕快,大喊着不许动,黄娟看着他们,不禁有些好笑,要是能动,他们早跑了。
有名看起来是捕头模样的人走过来,道:“哪位是通辽黄氏药材商行的掌柜?”
黄娟看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捕头明显有些不悦,这架子也太大了,居然不鸟自己。他扫了眼地上这几名被打伤的人,暗自皱起了眉头。
“这些人都是谁打伤的?”
一名马夫道:“是他们先下手,我们才教训他们一下。”
不过,这两名马夫的样子,也够狼狈,唯一看相好一点的,只有黄娟了。几名捕快实在不敢相信,这些人是怎么被放倒的。
眼前这一切,似乎成了不解之迷。
那两个马夫看起来也没这么厉害,你看他们鼻青脸肿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另外两个女的,也是花容失色,更不像有功夫的人。
捕头正在分析眼前的一切,縣里的几辆马车正火速赶来,车子还没停稳,吴知縣和肖縣令就从车上跳下来,看到眼前的一切,两人连死的心都有了,这该怎么办?闯大祸了!
看到那个捕头还在发愣,吴知縣骂了句:“蠢货!还不快把这些人通通押回去!”
然后他就小跑过来,道:“黄小姐,你们没事吧!”
看到黄娟身后的几个人,吴知縣欲哭无泪。
黄娟淡淡地道:“托吴知縣的洪福,还算没事!”
听到这句话,吴知縣的脸像被人打了一样,火辣辣的。人家都这样子了,还说没事?看到那二两马车,吴知縣的心有些纠结,这群混账东西!
这时典狱的典史也亲自来了,他可是雷厉风行的,叫了手下把地上这些装死的家伙通通押走,现在不管你是谁的错,挡住客商的路,不死也得死。
看到这个场面,现在他也后悔死了,早知道应该在亲自过来护驾,因为吴知縣交代过,这次绝对不能出任何意外,没想到这些混蛋还是闹出了动静。
看着这形势,估计是双方相撞,引发的打斗。
只是大家想破头袋,也搞不明白,这十几个年青人,怎么就被打得趴下了呢?
真是不可思议!
将地上的几个人押走的时候,这位典史大人,怎么也想不明白。
难道现在的百姓,都这么有正义感了?围攻了这些混蛋地痞?这种假设显然不可能的,这世道见义勇为的人太少了,怕惹事的人则越来越多了。
后来在一个村民的口中,终于得知了实情,那典史当场就愣在那里,一个劲地打量着黄娟看。
不是吧,这位千金小姐竟然是个高手?
几个地痞中有人叫屈喊冤,典史当着吴知縣的面,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回去有你们喊个够!
肖縣令和吴知縣两人郁闷死了,一个劲地给黄娟陪罪,黄娟倒是真心来开分号的,也不跟他们计较。
但是今天的事情,的确很不爽,为了商行的长远利益,她决定强硬到底。
“吴知縣,肖縣令,我们几个人都有不同程度的轻伤,麻烦你们派辆马车,送我们回化州城,契约的事,以后再说!”
黄娟这句话,就是一个平地炸雷,炸得吴知縣和肖縣令两人脸色大变,晕头转向,心道这事情要糟了。
但是黄娟说得在理,他们的几个人也有些轻伤,总不能为了药材场的事,不管人家的死活,而且在这种情况下,谁还有心思跟你们签契约?
于是吴知縣只有陪着笑,道:“那我送黄小姐,你们今天的一切损失,由縣衙承担,縣衙承担!”
黄娟道:“知縣大人日理万机,怎敢劳烦吴知縣,借辆马车给我们就行了。”
而吴知縣哪里肯就这样放他们走?万一他们走了不回来,自己真要提着这颗人头去见徐大人了,唉!
思来想去,吴知縣把肖縣令叫到一边,两人做了分工。
“我带一队人陪黄小姐她们去看伤,你马上回縣城等我的消息,还有马车的事,你赶快想办法重造两辆,这些人的来路,也要好好查查,否则无法交差啊!”
肖縣令知道其中的利益关系,如果这事传扬出去,自己和吴知縣的乌纱就不保了,这是铁定的事实,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黄娟他们消气,然后从中缓和关系。
两人分了工,吴知縣执意陪着黄娟他们回化州,黄娟知道他们也是不放心,换了别的地方,黄娟早抽身走人了。但是今天这事,宜小不宜大。
还有就是吴知縣和縣令两人的态度,在自己面前简直是毕恭毕敬,不敢有丝毫得罪。
其实发生这种事,与他们无关,黄娟是个爱憎分明的人,这点道理还是分得清的。
只是签契约的事情,今天就算了,看看绥河縣典狱的反应,等他们查清了这事情,自己再决定哪天签。
然后大批人分兵两路,由吴知縣带了四名捕快,全程陪着黄娟回化州去医馆看伤,肖縣令和典狱留下来处理这摊乱事。
看着这些人,肖縣令就来气,丢下一句话就走了。“一定要好好把事情查清楚,宁可抓错不可放过!”
再看通辽黄氏药材商行的那两辆马车,面目全非的样子,看得令人心痛,这些人恐怕是故意的,如果是索赔干嘛砸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