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过徐茂先的解释,朱志渊哼了一声,笺条回复道:“我看事情没这么简单,安道縣绝对有问题,这件事情,你给我个答复。至于黄先生,既然已经决定在绥河縣落户,我们也不必强行改变他们的策略,毕竟他们说得对,商人以利益最大化为宗旨。但是我把话说在这里,不管你们用什么方法,这次绝对不能再出乱子,否则我唯你是问!”
收了笺条,徐茂先在心里道:你急我比你还急呢。
如果黄东海跟自己开这个玩笑的话,将打乱自己的全盘计划。但是那天黄娟说得这么恳切,他相们黄东海不会再变卦了。
这事的确有些蹊跷,徐茂先也百思不得其解。
到底是安道縣的问题,还是黄海东的问题,反正双方各说各有理,但徐茂先相信,这中间肯定有隐情。
徐茂先再次返回堂议大厅,刚好安道縣和绥河縣的一二把手都在堂议,徐茂先就对绥河縣的两大一把手说了句,让他们散了之后到自己后堂来。
在后堂里,徐茂先转达了朱志渊的意思。
“你们一定要想办法,把通辽黄氏药材商行留在绥河,这是你们唯一的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就没有这个店。如果再出问题,你们提着头来见我,我提着头去见朱巡抚司!”
两人诚惶诚恳,立下军令状,道:“徐大人,我们坚决持行知州衙的指示。”
两人走后,黄秉奇和刘之开也被叫进了后堂,徐茂先对两人进行了严厉的呵斥,到嘴里的鸭子又飞了,这件事情一定要严肃追究责任。
刘之开这个时候,已经得知了当年黄东海旧事的真相,只是当着黄秉奇的面,他也没说什么,默默地认了。
而黄秉奇则把所有的罪过,都推到黄东海身上,说对方要价太高,要求太多,根本没有诚意。
徐茂先当时就堵住了他的嘴,道:“那为什么人家又跑到绥河縣去了?到目前为止,也不见绥河縣反应黄海东要价太高,要求太多的现象。据我了解,通辽黄氏药材商行跟绥河縣恰谈得很愉快!你们这分明就是强词夺理,巧言令色!不懂得事后反省,反而把责任推到别人头上!”
黄秉奇被徐茂先狠狠地臭骂了一顿,脸色十分难看,等从后堂出来之后,黄秉奇就直接去了宋念堂那里。
刘之开跟徐大人反应,道:“徐大人,其实我看这事情,通辽黄氏药材商行,本来也没有这个意思跟我们合作。其中的原因,据我所了解到的情况,主要还是当年黄先生在化州城的时候,听说是被人讹了二百万两白银。”
徐茂先根本就没听说此事,心道难怪黄娟不肯跟自己说,只怕是黄东海早就有这想法了,去安道縣只不过是虚晃一枪。
也许他的真正用意,就是借朱志渊之手,狠狠地教训一下这些人,已达到借刀杀人,狐假虎威的目的。
黄东海啊黄东海,你差点坏了我的全盘计划!
徐茂先了解到一些情况之后,便让刘之开回去,好好查清楚这件事。
对于安道縣这次恰谈失败,肯定是要追究责任的,徐茂先在心里早就要动黄秉奇了,这次刚好是个机会。
哪知道黄秉奇离开后堂,正在在宋念慈那里诉苦。
宋念堂黑着脸,他也知道朱志渊很生气,黄秉奇这次恐怕要背一个大过。
等黄秉奇说完,宋念堂就道:“你先回去反省反省,想想自己都是什么问题。”
回到安道縣,黄秉奇发了一顿脾气,把家里的花瓶打碎了好几个。
这次算是被黄东海玩惨了,白白损失了二百万两不说,还要背个黑锅,这两百万雪花银的亏空,又去哪里补?
黄秉奇气愤地骂道:“你让老子不好过,老子也让你们不好过,谁怕谁!”
然后他就拿起笺条,写道:“你们给我听着,既然他们不想在安道縣落户,那就让他们在绥河也搞不成!”
发个笺条,黄秉奇还是很生气,觉得自己被人耍了。
黄东海这老狐狸,真他娘的可恶!
几天后,是黄娟去绥河縣签契约的日子,经过一个多月的磨合,双方终于达成协议,黄娟从化州出发,赶往绥河。随行的,还有黄娟的副手和商行的一些头头脑脑。
但是这次由黄娟自己负责,因为这个第二分号,将是黄娟亲手管理的分号,也是黄娟将来的嫁妆。
今天起床的时候,黄娟撒了会娇,叫碧锋送自己过去,但是碧锋说明公务忙,没有答应,其实是碧锋死板,不想利用公务时间干私事。
黄娟气愤嘀咕了一句,道:“你这人太死板,要是我出了什么事,看不后悔死你。”
碧锋道:“能出什么事,今天是去签契约,又不是打仗。”
黄娟不理他,气呼呼地出门去了。
从化州到绥河的路有点远,而且还有一段得经过安道縣境内,这路很不好走,光是到绥河就得二个半时辰。
赶到绥河的时候估计已经午后了,本来一路还算顺利,谁知道刚刚过了安道縣,进入绥河不到二十里,在一个古道拐角的地方,突然冲出来一匹快马。
快马是从旁边的小道上冲出来的,速度很快,马夫根本就没有看见,对方的快马直接撞在小车上,轰隆一声,连人带马摔倒在地上。
骑马人就啊哟一阵惨叫,这时附近的人听到了,围过来一大帮人,将两辆小马车堵住,骑马人的腿摔伤了,膝盖上鲜血不止,就坐在地上,一个劲地大喊。
人群中出来十几个年轻人,质问马夫是怎么驾车的,撞死了人怎么办?其他的人见了,也你一言我一语,指责着黄娟的马夫。
黄娟下了车,正准备叫马夫送伤者去医馆,奈何伤者不同意,只是要黄娟赔银子。
而且开口就要一万两,黄娟当然不肯,这分明是打劫,哪里有给一万两的道理?赔个几十两就不错了。
对方虽然撞伤了,但是马没有大碍,人也只是膝盖受了伤,皮外伤而已,她当然不可能答应赔一万两,于是双方发生了争执,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句。
“不赔钱就打死他们,砸了他们的马车!”
一句话,惹起这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拿着棍子,石头,砰砰砰地砸起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