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到了安道縣,黄秉奇心怀忐忑,虽然黄东海倒也没怎么提以前的事,他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将在发生似的。
在安道縣吃了中午饭,剩下来的事情,就是黄东海的行勘,装模作样的对药材场进行行勘,随后黄东海则和朱志渊,徐茂先,宋念堂四人在客栈里玩牌九。
安道縣这分号,将是黄娟以后的嫁妆,因此黄娟拉着碧锋一起去了药材场看地。
黄娟和碧锋走在路上,黄娟道:“老爹说这个分号如果落成,将是送给我成亲的嫁妆,所以这个分号,也有你的一半,以后你要多费些心思,官场上的事情由你去打理。”
碧锋道:“今时不同往日,安道縣的人再怎么嚣张,有徐大人在,再加上朱大人亲自引荐,谁还敢给你小鞋穿?”
黄娟道:“目前倒是一切没有问题,怕就怕徐大人走了之后,他们这些人就乱来,你以为徐大人他能在化州这地方呆多久?”
碧锋心道这也是,不过他还是安慰道:“不是有我吗?我现在好歹也是一个州典狱大捕头啊,这点面子会没有?”
“你?”黄娟看着他笑了,道:“你就一个死脑筋,什么事情等你出面的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两人又说又笑,招禄司的郎中跟上来,黄娟就道:“李郎中,几年不见,你腿脚还这么利索,不简单啊!”
自从接到命令,要他陪通辽黄氏药材商行行勘去看场地的时候,李郎中就在心里叫完了,完了。但对今天想回避也来不及了,于是厚着脸皮过来。
黄娟这句话,分明的点损他。
讽刺他已经老了,还占在这个位置没有下去。李郎中也只能在心里憋着,不敢得罪这位财神。
他陪着笑道:“黄小姐,咱们又见面了。”
黄娟冷笑道:“是啊,几年不见,我还以为李郎中这种人才,至少爬到了縣令这位置,没想到你腿脚这么利索的人,依然还停留在原地看风景。”
李郎中瞟了一眼黄娟身边的碧锋,只是陪着笑道:“李某愚顿,能多看几年风景也好,也好。”
黄娟道:“那是,趁着还能看的时候,多看几眼。有道是,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这黄昏的风景,不多了!”
黄娟说完,带着碧锋走了!
李郎中抹了一把汗,看着黄娟的身影,心里便有一种恐惧,这小丫头,怨气很重啊!
黄秉奇吩咐了,要他来和黄娟言和,但是他看到黄娟这气势,很凌利啊,根本不给自己说话的机会。
而且刚才那番话,听得心里难受,换了平时,李郎中这匪气一来,管你什么商贾,叫你直着来,抬着回去。
但是看到黄娟身边的碧锋,李郎中就知道,黄家的后台硬了,不再是自己这些人能动得了的。
从山上下来,李郎中就马上找黄秉奇商量对策,黄秉奇也没有太多时间跟他细细商谈,马上吩咐李郎中,去户部,凑齐二百万的银票,私下里解决这件事情,其他的事情,等朱巡司走了之后,再行计较。
并且叫他暗示黄娟,只要不提旧事,用地这一块好商量。
这一切,都是瞒着徐茂先等人,在暗中商量好的。
黄娟拿着这失而复得的二百万银票,心里不由觉得一阵好笑,吃下去的,让他们吐出来,肯定心里不好过!
但这是自己的银子,不要白不要。
当天晚上,大家就住在安道縣,黄娟趁着没人的时候,把这事悄悄跟老爹说了。
黄东海冷笑道:“算他们识相,吃下去给老子吐出来了。娟儿,这事你自己拿主意,先不要急着跟他们签契约,拖一拖再说。”
黄娟有些犹豫,道:“爹,这样做是不是有些对不起徐大人和朱巡司?毕竟他们在这上面花了不少心血。”
黄东海道:“他们的损失,到时我们再想办法补偿。但是这个分号的事,坚决不投在安道縣了,我们另找他处。如果茂先老弟和朱大人问起,你就把责任推到安道縣那些人身上。说他们没有诚意,想挑毛病还不容易?我黄某人就要他们尝尝当年的滋味。”
黄娟不说话了,总觉得这件事情,对不起徐茂先和朱志渊似的。当初自己就不赞成再在安道縣开分号,但是老爹一意孤行,没想到他心里是这个打算。
黄东海了解女儿心思,安慰道:“我也不是想得罪朱志渊,更不想害茂先老弟,但安道縣这些人,不让他们吃点苦头,我心里这口气哪里去出?再说了,我们拿回了损失的二百万两,到其他地方开分号,对朱大人来说,没什么损失。如果你觉得对不起茂先老弟的话,那就留下来,在化州其他地方看看,还有没有合适的药材场。安道縣这边,能拖就拖,拖不下去就跟他们谈崩,无所谓的。”
“好!”黄娟叹了口气,变得有些闷闷不乐。
老爹这是奸商本色,把朱大人和徐大人都耍了。
为了这二百万两,值吗?
第二天众人回了化州,朱志渊在化州吃了中饭,当天下午就回了行都司。黄东海和朱志渊一道,将黄娟留在这里继续行勘。
回化州的时候,碧锋看到黄娟闷闷不乐,问她怎么了,黄娟没有说话。
这让碧锋百思不得其解的,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忙碌了整整二天,徐茂先回到家里,意外地发现,唐凤菱坐在客厅里。
徐茂先问她你怎么来了?唐凤菱笑道,我来看你老不老实。
徐茂先捏了她一把,将东西扔在软塌上,道:“累死了!不过总算有点苗头。”
唐凤菱笑看着他,道:“你那个小丫鬟挺不错的嘛,人又漂亮,手腿麻利。不过见到我的时候,她傻了。一脸通红,好像很心虚哦?”
徐茂先才懒得理她,道:“别胡说,那是一个清贫子弟,人家勤工俭学,我这才接受了她。”
唐凤菱将他的头扳过来,道;“我也是清贫子弟,你怎么不收留我?”
徐茂先伸手挠痒她的腋下,道:“那我今天,就好好收留一下你这个清贫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