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碧菡酒桌上保持着礼仪,微微一笑,道:“真不好意思,我是从来没有喝过酒的,只能以茶待酒。”
蒋碧菡的话还没有说完,吴青宗脸色一沉,道:“哎,蒋大美女到底是名人,既然不肯给吴某这个面子,那就算了。”
而且蒋碧菡这话,不只是吴青宗,其他的人都不会相信,你蒋碧菡混在这圈子里,会没有陪过酒?鬼才相信!
其实这是吴青宗惯用的一招,旁边的黄知縣看在眼里,朝蒋碧菡笑道:“碧菡小姐,很感谢你今天能在百忙之中,赶来为家父主持这个寿晏,可谓是令黄某脸上有光,这客栈也蓬荜生辉啊!呵呵!”
黄秉奇一阵哈哈大笑,他看着吴青宗道:“碧菡小姐,这位可是化州典狱的名人,你这个面子可要给哦。”
蒋碧菡略带歉意地笑笑,道:“实在不好意思,我真的不能喝酒,还请吴捕头看在我一个弱女子份上,怜香惜玉,允许我以茶代酒如何?我敬你!”
哈哈哈----
“好一个怜香惜玉,吴捕头你可是无话可说了。”
吴青宗是酒中高手,官场中的老油子了,哪有这么容易蒙乱过关?
再加上被徐茂先和欧阳廖两个人暗中联手,把自己这个大捕头给架空了,如今还在行都司国子监呆着,回来之后也不知道该干嘛去。
想到自己前程渺茫,吴青宗心里就有气,他看到蒋碧菡总是端着一杯茶水,心中更是一阵恼怒。
目光落在蒋碧菡那美丽的脸胧上,心道:你就装吧,老子就不信收拾不了你。想想以前,什么样的姑娘没见过,那可都是她们主动给自己敬酒,再想到自己主动敬蒋碧菡,蒋碧菡却以茶拒之,他哪能不恼?
在坐的都是一些安道縣官场一二把手,吴青宗就觉得自己扫了面子,他把酒杯一放。“算了,既然蒋小姐如此为难,我吴某也省得自讨没趣。”
然后他一个人,自顾自暇在喝了两杯。
钱桂安几个都知道吴青宗心情不大好,从一个实权的大捕头被架空之后,前程已经是未卜,换了谁心里都不好受。
他敬蒋碧菡的酒,蒋碧菡不受,估计他要发彪了。
要不是今天这场合,吴青宗绝对不会如此大度的。
钱桂安看了眼蒋碧菡,心道:蒋碧菡既然能在行都司混得开,如此大红大紫,想必背后也有她的后台。行都司的水深,自己还是识趣一点,别这么张扬,于是他也不再插嘴。
黄秉奇只有出来打圆场,道:“今天是家父大寿的日子,感谢各位光临,你们这是给黄某面子,黄某在这里敬各位一杯,表示感谢!”
黄秉奇端着酒杯站起来,又对身边的蒋碧菡道:“蒋大小姐,你要是不能喝,以茶待酒就是,也谢谢你如此给面子,百忙之中从行都司赶过来,谢谢!”
黄秉奇这话,透着几层意思。
今天是他老爹大寿的好日子,你们给个面子,不要生事,否则就是不给我黄某人面子了。
第二层意思,则有关照蒋碧菡的味道,怎么着蒋碧菡也是为了他父亲庆生,这才风尘仆仆赶来,他这个东道主,自然得多关照一下。
第三,既然人家蒋碧菡不能喝酒,我都默认了,你们也不要造次,非得人家喝酒不可?
其他人自然心领神会,大家都站起来,纷纷跟黄秉奇碰杯,蒋碧菡自然也端起茶杯,碰了一下。
这杯酒下来,气氛有所缓和。
喝了一圈,黄秉奇就端着杯子,去其他地方走走,说是敬酒,其实只是表示一下。
真要他一桌一桌的敬,这些人还没有这么大面子,他的任务,就是让自己坐的那一桌上的几个重量级人物,喝好吃好。
喝了几圈,老头子就被人扶着送走了。
黄秉奇端起杯子道:“老头子一走,你们就可以随意了,呵呵,大家不必拘束。”
他又转头对蒋碧菡道:“蒋大小姐,你也要吃好,玩好,否则就是我这个做主人的失职了,今天晚上你还得辛苦,想去客栈的时候,说一声我叫人送你过去。”
蒋碧菡一阵浅笑,道:“谢谢黄知縣关怀。”
在这里没坐多久,蒋碧菡就起身去了客栈,黄秉奇立刻派人送她过去。
吴青宗看着蒋碧菡的背影,一脸不屑。
但是眼神落到蒋碧菡那阿娜的身段,心里一阵痒痒的!娘的,老子官场失意,情场也要失意不成?
钱桂安推了他一下,道:“来,我们喝酒,等下回客栈的时候,搞桌牌九。”
“搞点带彩头的,否则没什么意思!”吴青宗心情不好,总想找点刺激事做做。
钱桂安跟他多年交情,哪能不明白他的为人?
当下应道:“行,今天晚上,我们几个凑一桌。”
他看着耿朔,道:“宋州令有特别交待吗?如果没有,你就不用走了,明天一早我们一起回去就是。”
耿朔笑了笑,道:“我可不敢轻易做主,得问问宋大人。”
“哎,这个笺条,我给你发,宋大人肯定会给个面子的。”黄秉奇端起杯子,道:“耿主簿,也祝你官运亨通,青云直上。”
耿朔是州令主簿,虽然官职低微,但是他是州令身边的红人,因此没有人敢把他低看一眼,一般大人身边的红人,大家都要另眼相看。
一个走红的主簿,其身价绝对不低于皇上身边的太监,有时他们一句话,往往就改变了下面一个人的命运。因此,这层关系,大家心知肚明。
午饭过后,几个人便去了安道縣最好的客栈。
在客栈里,钱桂安,吴青宗,耿朔和印左良,四个人在客栈里的上房里,摆了一桌牌九。
四个人边玩着牌九,一边聊着一些官场上的话题。
吴青宗心情不好,老想着蒋碧菡驳了他的面子,他在心里很不平衡地骂道:“这个该死的女人,也太不给老子情面了,要不是看在黄秉奇面子上,老子真要让她出出洋相。”
刚好耿朔摸牌的时候,看到吴青宗一脸不悦,便开了句玩笑,道:“吴捕头,你这是还在想着蒋碧菡这个大美女?心神不宁的!”
“去,去,想她干嘛,老子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吴青宗死鸭子嘴硬,说了句没底气的话,便叫嚷着:“打牌打牌!”
印左良理解地道:“吴捕头,既然心情不好,要不咱俩去欢场听曲,这牌就不玩了,听说这里的姑娘还不错,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