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在这个时候,有人跳出来骂了句:“你娘的,瞎了你的狗眼,也不看看是谁在这里吃饭。”
有人冲到华正面前,凶神恶煞地道:“打死你,不知死活的家伙。”
啪——
一耳光扇了过去,打在华正的脸上,有人又踹了一脚,“杂碎,找死你——”
华正站起来:“你们干嘛打人?她是我表妹。”
“表妹又怎么样?滚——”
有人骂了句,吏部的那个郑大人站起来:“等等。”
他认得这个人,华正,刚刚参加了知州大人主簿应招。听说新来的知州要招主簿,而且是面向整个化州,因此这次报名的人特多,户部司仪了笔试,华正就在其中。
郑大人认识华正,主要是他有个侄子,与华正是同窗。
他的侄子也在这次笔试中获胜,接下来的项目,就不属于他们户部管了。笔试之后,只留下二十个名额,送交知州衙内务府,由杨柏岭全权负责此事。
经过副学士考评确定之后,估计能进入知州大人那里考评的,也就一二个。华正在这次笔试中,成绩十分突出,因此郑大人一眼就记住了这个名字。
为此,他还特意让自己的侄子,将华正请到家里吃了顿饭。
没想到今天在客栈里碰到华正,郑大人便出来解个围。
既然这件事不用自己出面,徐茂先也懒得逞这个英雄。见华正和崔亚霞离开的时候,徐茂先出来看了眼。华正和崔亚霞匆匆下楼去了,徐茂先回到包厢里坐下。
唐凤菱忧郁地道:“相公,我看这化州地界,风气不怎么好,这些当官的,简直就是一个江洋大盗,地痞流氓似的。”
其实这种现象,不止是化州地界存在,以前徐茂先也多次见到。像宋廷弼在荆州当州令的时候,不照样挖空心思想接近蒋碧菡?
一些心志不坚的小姑娘,自然就经受不了他们的诱惑,慢慢坠落下去。这个崔亚霞还算好,在关键时候把握住了自己。
徐茂先笑笑道:“告诉你,他们这个地方,很多当官的还真手下养了一批流氓。官场上不方便出面解决的,就用这批流氓背后解决。这趟水比哪里都浑,而且这几天,我一直在后堂里研究,发现越是贫困的地方,当官的越恶。”
“为什么?”
“因为他们这个地方民生落后,官道不发达,他们都穷怕了。你想想,假若一个叫花子突然有希望得到了金疙瘩,他会怎么做?”
“不顾一切,拼命得到这笔财富。”
“对了!因为他们穷怕了。除了得到金疙瘩之外,他们还会想办法去得到更多的财富。现在化州地界,这些当权的,跟叫花子看见了金疙瘩差不多,都穷怕了,拼命地捞。简直就到了雁过拨毛的地步。”
“他们越是这样,别人就越不敢进来,商贾不进来的话,这个地方的民生就不会发展,因此,只会越来越穷,越穷越恶。如此恶性循环。这不能不算是一种世道的悲哀。”
“那你准备怎么办?”唐凤菱扬起漂亮的脸,看着徐茂先道。
“等,现在我除了等,没有其他的办法。”
“你想故意示弱?等他们贪婪的本性全部暴露出来,你再慢慢收拾?”
“除此以外,我别无他法。现在的我,在化州城连一个帮手都没有,他们随时可以架空我。”徐茂先笑了笑,夹了块鸭肉给唐凤菱。
“但是,他们真想这样做,首先也得先掂量掂量一下自己。”
“这是化州出名的鸭肉,尝尝。”
听徐茂先这么分晰化州地界的形势,唐凤菱也一脸忧郁,她劝道:“如果实在不行,你不要硬来,我听说这里的人很野蛮的,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徐茂先笑道:“心痛了?呵呵……”
唐凤菱白了他一眼,道:“老不正经!”
“放心,如果这些事都摆不平,我还算什么徐家的人。”徐茂先咬着一根鸭脖子,狠狠地道:“就算是全是骨头,我也要将他咬碎!”
隔壁响起了一个声音,道:“听说新来的知州要招主簿,他什么意思?内务府这么多人,就一个也看不中?”
“我可听说这个新来的知州很有背景,他家娘子还是沙俄国一个什么大商行家的女儿,家里银子多得不得了,什么豪车豪宅,全不在话下。”
“现在哪个有权的没有钱,人家是京城四大家族徐家的第三代,听说在荆州和江州城干了不少大事,这次来化州,该不会又拿化州班子下手吧!”
“这个我也听说了,好像邵家和邓家就是被他一个人搞下去的。现在徐家和常家组成联盟,势头正旺。彭大人,你有没有听到什么风声?那个年轻的知州来化州城有半个月了?听说每天都在后堂看文献,一个屁也没放,到底搞什么鬼?”
彭郎中道:“这种事情,你们管这么多干嘛?管他上面来的是谁,该喝酒喝酒,该吃肉的吃肉,他只身一人来到化州城,下面几个州卿和州令又不是吃素的,架空他还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那倒是,不过这种事情太遥远了,管不到我们这些小官吏。”
另一个人道:“郑大人,听说你侄子这次也参加了知州大人主簿应招,如果这次成功了,你侄子就是知州身边的红人了,哈哈!到时你这个当叔叔的,升官发财还不是水到渠成的事?”
郑大人神秘兮兮地笑笑,也不答话。
彭大人举起杯子,道:“那这杯酒,得敬郑大人升官发财,到时别忘了大家这伙兄弟。”
郑大人故意推辞道:“哪里,这事最后还不得知州大人亲自把关?他也就凑个数,难啊!听说这次的要求很高。”
“哎,你不是跟杨副学士混得熟嘛,跟他打个招呼,让他给推荐推荐。”
然后又听到彭郎中道:“我可是听说,有好几个大人,都把自己的人往这里插,你可得把握好。这是明摆着的事,只要这个人成功的插到知州的身边,就等于在之后身上装了个眼线,竟争肯定很激励。”
“这种事情,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来,我们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