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大的浴桶里,躺着两具截然不同颜色的身子,徐茂先的皮肤略显小麦般的健康肤色;蒋碧菡则完全是一条白嫩的美人鱼,两人个躺在浴桶里,就像两条永不疲倦的游鱼。
徐茂先抚莫着蒋碧菡娇嫩的身子,突然想起一个问题,道:“碧菡,你可是仪制院的红人,公众人物,做完之后要注意一下措施。”
蒋碧菡紧贴着他躺在水里,听到徐茂先这话,脸色微微一暗,徐茂先这是防着自己,还是怕自己给他造麻烦?
不过,这样的事情,就算他不说,自己也会注意的。因为蒋碧菡还没有做好当娘亲的准备。她是当红司仪,要时刻注意自己的完美形象。
但她还是轻轻地嗯了一声,道:“我知道的。”
徐茂先似乎感觉到了蒋碧菡的不快,伸手将她搂了过来。“碧菡,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目前我们两个的身份,不容许我们这么做。除非,你不想当司仪了。这样的话,我可以安排你到暹罗,安安心心做孩子他娘。”
蒋碧菡咬咬牙,见徐茂先的眼神是那么真诚,她不由在心里暗道:“难道我又错怪他了?”
春节的日子,不知不觉在快乐的时光悄然流失,接下来马上就将迎来紧张的官场征程。
临走的时候,徐茂先去拜访了刚刚从京城回来的常逊。从他那里了解到一个信息,听说江州城的内参要动动,具体的他没怎么说。这种事情,点到为止,至于怎么动,估计还没有这么快落实下来。
从常逊那里回来,徐茂先就在心里琢磨,应该借这次调整,好好布署一下,新年新气象,是不是应该有一个新的开端?
唐凤菱的差事,也被调到了江州城任户部员外郎。
从行都下来的,见官大一级,虽然她这个员外郎暂时没什么实权,只是为了配合徐茂先的官职而动,但相信用不了多久,唐凤菱在户部的职位肯定不低。
一家三口暂时还是住在礼部客栈里,由彭春燕给他们带着孩子。
唐凤菱是为了配合相公的职务,才将差事迁到江州城的。她还有一个月的告假,带着孩子住在客栈里,也还算踏实。
初七的晚上,秦震海匆匆而来,在徐大人家里坐了会,他掏出一个红包硬是塞给了小天宇。徐茂先怕自己的拒绝,会引起秦震海的尴尬,也没阻止他。
秦震海的到来,传递了一个信息,也更加应证了徐茂先的想法。自己来江州城有小半年了,这内参该怎么调?行都又有什么样的大动作?
初八那天,老规矩,报到,堂议,发红包。
像王麟这种级别身兼数职的,通常能拿到好几个大红包,这也是一笔不错的收入,还有下面衙门孝敬的,足足抵王麟半年的俸禄还多。
官场里,有一种怪象,表面上说是初八上堂,但实际上很多的衙门,都是十六才正式开张,平时大家都是抱着应付的态度,或者衙门里留一二个值夜的,其他的人只要报个到就行了。
然后接下来的七天,从初八到十六这段时间里,衙门油水好点的,拿着一部分批下来的款项,随便拉个名目组织大家吃喝。
这些,按规定是不能乱动的,但是银子太多了怎么办?吃!喝!玩!乐!
欢场里,酒肆,客栈酒楼,到处都是这些人的影子。
一些丁点大的小官,有点实权的员外郎,便可以掌控不小的财政大权,然后在客栈里订个房,长期住的也不在小数。
他们用衙门的钱,朝廷的钱,百姓的钱,带动了这个地方的腐败之风,养肥了不少商贾,不可谓功劳不少!
徐茂先在十二那天,组织了一个堂议。
堂议上提议,增加两名内参,这也意味着,江州城内参将以前的九大内参,变为十一大内参。
当然,要入内参的两个人选,他早就定好了。
叶咏莉和王麟。
叶咏莉本来就是唯一的女左州卿,现在又兼江州典史,她入内参的资格无可厚非。王麟现在是知州衙内务大学士,知州大人要拉他入内参,估计别人也拦阻不住。
果然,在新年的第一次内参堂议上,出乎意料的顺利。
刚开始提议是吏部侍卿戴宝宗,他第一个点头,支持徐茂先的提议。
戴宝宗最近表现挺不错,有积极向徐茂先靠拢的迹象。做为吏部的一把手,如果不能被知州掌控,那是一件很尴尬的事。
所以,很多强势的一把手上位之后,首先要解决的就是人事任命问题和财政问题,然后是督察典狱一系。
把这三个要点把握住了,其他的人就是再怎么折腾,也腾不起大浪来,因此吏部侍卿这个位置至关重要。
戴宝宗当然识意到自己的关键性,要么依附,要么退出,官场之上,没有第三条路可走。衡量再三,戴宝宗觉得这个表现的机会来了,于是第一个站出来,表明自己的立场。
宁不凡一愣,老戴也太心切了点!这家伙大大的狡猾。
这时,他才回味起那句话,官场之上,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
以前老知州在的时候,戴宝宗和自己走得也算近,今天这个表态,意味着将与自己划清界线,他暗自叹了口气。
没想到第二个表态的,居然是许凌峰。
许凌锋在内参中排名第二,他的表决,起了决定性的作用,让那些犹豫不决的人,或者心里有别扭的人立刻认清了形势,九大内参中,有七人支持,两人弃权。
许凌峰的表态,徐茂先并没有感到意外,因为昨天晚上,许凌峰亲自来到徐大人家里,两个人达成了协议。
许凌峰以自己无条件的拥护,换取他下面那帮人的安宁。因为许凌峰已经接到消息,他不日将调离江州,到别处任职代知州。
至于接替他的人是谁?
上面没有透露,但绝对不是江州城原有里的人。
许凌峰知道,自己这次调升,得意于另外一个人。他的离开,只不过为了给某人让步,所以,他也算是占了不小的便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