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平了吗?”虽然察觉到老爹出来时的脸色,明显比进去时轻松了不少,她还是很不放心在问了句。
王华龙把褂子递给女儿,点点头:“先回去再说!这个徐大人真不简单。”
王穆蝉切了一声,道:“天下乌鸦一般黑!当官的没一个好东西,搞这么多花样,不就是为了银子?”
王华龙看了女儿一眼,道:“你自己看看我带回的东西。”
马夫准备驾车:“王掌柜,去哪?”
“回商行!”
王华龙应了一声,此时,王穆蝉打开了老爹的手提小包,她立刻就惊讶地叫了:“怎么,这银票他没要?赚少?”
王华龙没有说话,而且躺在车上,一脸深思。
王穆蝉喃喃道:“这个徐茂先真可恶!哼!希望你千万不要落到我手里。”
“你别乱来!”王华龙突然开口了,道:“人家这还是大人有大量,否则搞垮华龙,一个招呼的事。”
“他真有那么大能耐?我才不信。当官的能有几个好东西?”王穆蝉嘟哝道:“也不知道舅舅哪里招惹了他,这家伙好过份。”
“别说了,这一切都拜你舅舅所赐,飞扬跋扈,目空一切。”王华龙骂了一句:“简直就是夜郎自大,井底之蛙,少见识。”
王幕雪搞不明白,为什么老爹今天尽是骂舅舅。
他再怎么不是,为人骄惯了一眼,毕竟在华龙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快到商行了,下车的时候,王华龙道:“穆蝉,你就不要回岭南了,留在家里帮我做事,先做一个出货管事!”
“老爹!”王穆蝉还没有反应过来,王华龙已经下了车,拿着褂子进了商行内。
老爹让自己留下帮他做事,还是出货管事?那不是跟舅舅的侄子一样?匡卫的侄子任商行一个出货小管事。王华龙突然增加一名同样的职务,其意可想而知。
王华龙的随从在整理账目,王华龙突然匆匆走进来:“通知所有股东,下午有要事商量。
华龙商行是家族商行,所谓的股东,就是王氏家族的大部分成员,其中很多人都在商行里任职。只有少数几个年长的,没有担任任何职务赋闲在家。
随从接到命令,立刻就通知了所有股东,下午堂议。
王穆蝉到现在还没有搞明白,老爹到底和徐茂先谈了些什么。看他的表情,似乎事情终于有个了定论,好像结果没有想象中那么糟糕。
下午巳时,华龙商行的堂议室里,坐着十几位股东成员。大家都在交头接耳,纷纷猜测到底又有什么事情需要公布。
王华龙精神抖擞走进来,把手里一个本子重重地放在堂议桌上。
扫了一眼人员到齐之后,他朗声道:“现在宣布一件大事。小女王穆蝉正式成为商行的出货管事,全面负责出货、运货的一切日常差事,任命从即日起生效。”
王华龙突然增加一名出货管事,而且这名管事是他的女儿王穆蝉,听到这个消息,大家都觉得没什么意外。
大掌柜的女儿担任一个管事,再加上王穆蝉的能力,这也不为过。
唯一一个不舒服的人就是匡卫,出货一直归自己侄子管,王华龙在他侄子头上,加一个顶头上司,以后侄子不管有什么事,都得向王穆蝉交待。
看来姐夫是不信任自己了,匡卫虽然不说,心里挺不痛快。
第二件事,王华龙宣布,决定放弃前不久在太平村圈的那块五百亩地。
这一消息公布出来,令所有股东一片哗然,很多人纷纷表示疑质。
尤其是以匡卫为首的几个近亲,大声问道:“为什么?姐夫,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弄到手,地皮价值只有市价的一成不到,放弃这五百亩地,下次还有这样的机会?”
没想到王华龙果断地道:“我是大股东,你们可以有自己的选择。现在摆在你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一条是大家同心协力,一起度过难关。另一条是你们可以选择退出,你们也可以按市价,将股权抵押给商行。”
“王华龙,你想独吞?好,我们退出商行,看你要折腾成什么样子。”一些资格老的家伙,纷纷表示愤愤不平。有几个人立刻就选择了离开。
华龙商行目前贷票低弥,人气明显不足,而决定的几个投资项目,也没有着落。王华龙西洋之行没有一点成绩。刚刚到手的一块地皮,他居然表示放弃。因此,这股东一个个愤愤不平,也有心灰意冷。
现在王华龙提出,商行原意按原价,收回他们手里的股权,而这个价格刚好比他们当初的发行价持平。
华龙商行去年底已经进行了一次扩股分红,每个人手里的资产,等于入股时的两倍。现在又以原有的价格收回,因为这些股东无异是赚了一倍。
匡卫盘算着,自己在商行的股份也有价值亿万两左右,如果以原价进行收购的话,无异于比从贷票上套现多赚一倍。因此他也站起来:“姐夫,我也退出!”
王华龙没想到匡卫居然也有此想法,他可是华龙商行的第三股东。华龙商行大股东自然是王华龙,二股东是他老婆,匡卫这个三股东也要退股,王华龙看着他,好久一阵子才道:“可以!”
次日,官家商行翻牌前,公布了一个消息,华龙商行因重大事项决议,从即日起无限期停牌。
王穆蝉搞不懂了,为什么老爹从徐茂先那里回来之后,居然接二连三地下了这么几道命令。她来到父亲书房,问道:“爹,你这是干嘛?为什么要逼着舅舅他们退出?”
王华龙本意是去掉那些乱七八糟的股东,完全没有将匡卫计算在内。这样算来,自己筹划的款项便不够了。正无计可施的情况下,看到女儿闯了进来。
王华龙露出一丝疲惫,道“不是我逼他,是人家不想和我们在一条船上共渡难关!”
“舅舅怎么可以这样?”王穆蝉一屁股坐在软塌上。“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只有再次厚着脸皮去求人。”王华龙叹了口气。
“求人?还能求谁?这次股权回收,至少在二十亿白银左右,借光江州所有钱庄也未必行啊!”
“看来只有去求他了。”王华龙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