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先不愿意参加这个庆典,自然是不想抢这个风头,佟扇屏理解他的用意,也不强求。两人又聊了几句,这才断了信。
这时,徐茂先才想起,自己得在过年之前,得抽个时间去拜访一下老恩师,否则也太忘恩负义了点,虽然佟扇屏不会怪他,自己心里也不好过。
算算黄历,突然记起一件事,佟凤茹不是要回家了吗?干脆就借这个时间好了。
就在徐茂先准备去拜访佟扇屏的时候,没想到宋廷弼也在那天下午找到他,说晚上喝两杯,几个人聚聚。
徐茂先只得临时改了时间,这是宋廷弼第一次向自己发出信息,这个饭却是不能不吃。
入夜酉时,碧锋送他到青花苑酒楼。
徐茂先在荆州城并不怎么熟,不过也听说过这青花苑酒楼的名气。
青花苑酒楼是整个荆州地界,算比较高档的馆子了,餐饮业内的骄骄者。只是徐茂先来了这么久,还是第一次上这里吃饭。
刚到门口,宋廷弼的主簿就在那里等他,将徐茂先引到三楼的一间包厢。主簿就没有进去,守在门口的店小二给他推开门,进来的时候就看到宋廷弼,大大咧咧地坐在对面摇椅上。
这是那种很大的两用包厢,撤了餐桌之后,就是一个现成的戏台子。包厢里除了宋廷弼,还有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中年人,和一个年轻貌美的姑娘。
几个人看到徐茂先进来,宋廷弼就看看时辰。“你真准时,不多一分,不少一分。”
徐茂先笑笑,道:“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不好意思,让诸位久等了。”他也没想到,宋廷弼会这么早过来。刚才看到主簿的时候,就知道自己来晚了。
宋廷弼也不在意,指着那中年人道:“这位是太常府仪制司的蒲司吏,这位是司仪花语姑娘。”然后他对蒲司吏道:“这位可不得了,新来的州令衙左州卿,听说过吧?”
蒲司吏立刻就站起来,诚惶诚恐道:“久仰,久仰,徐大人贵安!早就听说荆州城来了位年轻有才的左州卿,卑职荣幸直至!”
徐茂先打量了这两人一眼,淡淡地道:“不客气。”
那个姑娘也娇滴滴地叫了声,“徐大人贵安!”
宋廷弼就道:“蒋碧菡怎么没来?”
蒲司吏抹了把汗,露出一脸苦笑,“她正在忙着,估计一时半会来不了”
宋廷弼的脸色就不好看了,八成今天晚上是冲着蒋碧菡来的,既然蒋碧菡没有到场,他的心情立刻就郁闷了一大半。
蒲司吏看到他脸色不好,就不住地擦汗,人家蒋碧菡不愿来,自己这不才拉了个新来的花语?估计是宋廷弼看不上花语,其实花语脸蛋生得不错,只是没有蒋碧菡那么成熟大方。
因为年轻,身材也略显单薄,气质上的差距肯定会有。
跟蒋碧菡相比,嫩是嫩点,今年才十七八岁,刚刚走出秀园的女官。但宋廷弼偏偏就喜欢蒋碧菡那种味道,成熟,风情,有气质。
其实蒋碧菡今天的公务,这个时候应该完了,蒲司吏找她谈话的时候,要她看在仪制司多年培养她的份上,去应酬一下,可惜蒋碧菡就是不愿来,可把蒲司吏给急了。
无奈之下,找了个新人代替。
这事说来,还是上次仪制司款子的事,一直被卡着没有到位。蒲司吏想尽了办法,宋廷弼就不卖这帐,蒋碧菡不出来应酬,仪制司这钱估计是没戏了。
蒲司吏偏偏又不敢得罪蒋碧菡,因为上次停了她的职务,结果把行都司副巡使都惹来了,他哪里还敢得罪这位大小姐?
听到宋廷弼咬着蒋碧菡不放,蒲司吏就陪着笑,道:“要不我再给她去个信,看看公务完了没有?”
蒲司吏写笺条的时候,宋廷弼就摇着头道:“这个蒋碧菡现在不得了啊,名角了,我们两个州令衙门的一二把手,居然请不动她出来捧个人场。”
看到蒲司吏与蒋碧菡通笺条的时候,他就说了句。“把笺条给我,我跟她来说,看她来不来?”
蒲司吏无奈,就把纸笔递过来,宋廷弼接在手里,写道:“碧菡,你面子真大啊!我们两个州令衙的一二把手在这里,居然请不动你?连你们大人的话都不听了?你够倔强的!”
宋廷弼一边写一边念叨,听他的口气,似乎是搞定没问题,徐茂先心里就不舒服起来,这个宋廷弼为什么老逮着蒋碧菡不放呢?上次在塘平府也是如此,早知道自己就不过来了。
宋廷弼就把纸笔交给蒲司吏,道:“这是你方法不对,看到没有?我跟她说两句,她还敢不答应?做上司的,有时候也要注意点手段嘛。”
“是!是!是!”蒲司吏像小鸡啄米一般,连连点头。
这边朝对面坐着的花语使了个眼色,花语就端着酒杯站起来。“宋大人,很高兴今天能有机会认识您,小女敬大人一杯!”
可能是确信蒋碧菡不敢不来,宋廷弼心情大好,看了眼这位花语。
赞许道:“这位花语姑娘也不错,这杯酒我喝了。不过今天我交给你一个任务,就是陪好我们的徐州卿。这是上面指派给你的公务,如果今天徐州卿没有喝好,我可是要罚你的。”
花语连连称是,跟宋廷弼碰了一杯之后,又满上一杯,对跟徐茂先道:“徐大人,宋大人都下吩咐了,你可不要让小女难看哦~咱们喝一杯,我敬你!”
徐茂先与她碰了一下,一付很平静的样子。
蒲司吏自然明白了,宋廷弼刚才的意思这么明显,今天晚上如果蒋碧菡不配合,估计拨款的事还得黄。于是他找了个借口,便溜了出来在大门口等蒋碧菡。
宋廷弼就在包厢里跟徐茂先聊一些最近的话题,花语坐在那里听着,也不敢插嘴。从宋廷弼的口气来看,似乎有拉笼徐茂先的意思。
两人聊了几句,宋廷弼就提到那天门口来了一大群柳城縣百姓的事,徐茂先这时才明白过来,宋廷弼那天话里的暗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