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应是巡检司郎中,徐茂先居然直呼人家的姓名,这两位杂役又重新打量了他一阵。只是怎么看,也看不出来徐茂先是有身份的人,这破马车,这打扮,普通得不再能普通。
身边小娘子还算正点,娇小玲珑,胸前一对高耸俏然挺立。就这么一个浑小子,居然泡了这么个绝色的妞?会不会那女的有背景?
只是两人转而一想,扯淡,有背景的人会坐这种破车?扯吧!人家户部员外郎的夫人都是八抬大轿,小妾都是披金戴银,也是丫鬟成群的。
那头,豪华马车的车夫爬起来,回到车里取信鸽通知自己的大人,说自己被人家如何如何欺辱。马车撞坏了不说,还打了个半残。
户部员外郎陈庭刚开完堂议,看到自己的座驾还没到,心里就冒火。突然接到这么个笺条,直接就在吼了起来。“娘的,打狗也要看主人,真不把我陈庭放在眼里。”骂完了,他就回信马夫转交自己的话。
“陈大人的笺条。”马夫把笺条递过来,两名杂役就一阵苦笑,这下事情闹大了。陈庭例来是护短很严重的人,而且他跟经略司郎中关系不错,铁哥们。
刚才还想让徐茂先息事宁人的两位杂役,此刻也不再说什么,其中那个瘦点的接了笺条。
“我是陈庭!到底是什么人这么嚣张,撞了车还敢打人,先拷起来再说!收押半个月,再来跟他说赔偿的事。”
短短几句话,显得陈庭霸道无比。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看来只好让委屈这小子了,谁叫你是外地人,又没靠山呢?两人朝徐茂先过来。“麻烦你了小兄弟,跟我们回一趟巡检司。”
徐茂先没有动,反问了一句。“巡检司,谁给你们权力这么做?”
“这个用不着你来担心,我们只是处理公务。走不走?如果让我们请的话,就没这么客气了。”看来,如果徐茂先不老实点的话,马上就要吃苦头了。
常婉儿站出来,出示自己的信物。“我是行都司太常院左院丞,现在我怀疑你们是非不分,滥用职权。”
怎么又出来个司乐?两名杂役再怎么样傻,也不敢得罪这些司乐,而且人家还是行都司太常院的三把手,路子总比自己广。如果这种事情在通文上一发,估计自己两人就成了替死鬼。
现在这件事情,成了烫手山芋,管也不是,不管也不是。
户部马车的马夫又接到笺条,很快他又把递过来,“这事你们大人要跟你们说话,谁来接!”
还是那个高瘦个,硬着头皮接过笺条,然后他就拿着笺条远远走开了,估计有些事情不想让徐茂先知道。
“王大人,事情是这样的”高瘦个把事故原因写了一遍,然后放飞信鸽。
王应看着内容,就在那边沉默了一下,最后回复道:“不管他是什么人,先带回来再说,至于府典狱那头就不要惊动了。”陈庭的面子总得要给,大不了过几天把那人放了,王应如此想。
放飞信鸽,王应便推开牌九大笑的喊道。“哈哈……双天至尊,通杀,通杀,哈哈哈”
这边高瘦个不敢违背大人的指示,只得硬着头皮上。
“老伙计,先把人带回去吧”高瘦个走过来,把手一挥,就准备执行巡检司的权利。
刚好府令主簿王麟刚吃过饭,陪夫人在路边散步,她夫人瑛瑶就指着这边道:“王麟,那边好像出什么事了?”
王麟这几天心情特好,在内务府里呆了五六年,总算有出人投地的迹象。现在与徐府令处于磨合阶段,他相信自己的能力,只要秉着原则做事,机灵点这个主簿应该是当定了。
因为经过这几天的观察,现徐茂先虽然年纪不大,但是很沉稳,为人和善,还没有架子。为了自己的个性能迎合大人的脾气,他就特意托人从宜阳府找来了一些关于徐茂先的履历。
要做好一名合格的主簿,了解大人的过去尤为重要。谁知一看不打紧,看了才知道徐茂先以前的光辉事迹,他很快就打消了心里微有些轻视的念头,决心好好跟着徐茂先努力干下去。
听到夫人的轻唤,王麟朝这边看了眼,糟了!那不是徐府令吗?
徐茂先那辆老旧马车,他也见过,前两天徐茂先就驾到了衙门口里。王麟顾不上跟夫人解释,立刻就朝这边跑来。
两名杂役正要强行把人带走,王麟就冲了过来,大喊道:“放肆!你们疯了吧!”
然后他就来到徐茂先跟前。“徐大人,您没事吧?”
“哈哈……”两名杂役还没反应过来,陈庭的马夫就狂笑起来。“这傻帽真能吹,还当你是谁啊?还徐大人,如果他是大人的话,那我还不是青天大老爷了?哈哈……”
那个矮个的杂役认识王麟,俩家人住得不远,于是悄悄地问了句。“王主簿,他真是新来的府令?”
“放屁,这事也能有假?这位就是新来的徐府令。你们真是放肆!还不快给大人赔罪!”王麟骂了声,小心地陪在徐茂先身后。
徐茂先对王麟道:“你来得正好,这事你处理一下,我先走了。”说完,就和常婉儿拦了辆马车走了。留下两名交杂役,还有那个笑得像神经病一样的马夫愣在当场。
“王麟,你没逗我吧,他……他就是新来的府令?”这人才多大?两名杂役还是有些不信,王麟一直等马车走远,这才转过身来,严肃地道:“这件事情你们必需给个交待,否则你们两个准备卷铺盖走人吧!”
听到这话,两名杂役马上就哭丧着脸,今天怎么这般倒霉?都是那个陈庭的马夫惹祸,娘的!找他算帐去!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色,便朝那马夫走去。
夜幕下,很快就传来马夫的惨叫,两名杂役踹了他几脚,抓起那人的领子塞进了囚车里。“娘的,先关起来饿他三天再说,这狗杂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