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
“扇屏,要不你跟金知州说一说?”夫人说道。
佟知府拉了拉枕头。“金知州那边我早说过了,他也没办法,秦邯这回是较上劲了。”
“既然金知州都没办法,那你干着急也没用,先睡吧,也许睡一觉醒来,事情就解决了。”
女人就是女人,官场中的事哪有她们想的这么简单,如果什么事情睡一觉就能解决的话,官场就不是官场了。身在官场中,只有一种可能,很多人在睡一觉之后,就成了阶下囚。
男人不像女人,睡觉可以解决很多事。
尤其是那些表面光鲜的美人,陪大人睡一觉,就能解决很多的问题,睡觉虽然是一门艺术,对佟知府来说,却没什么用处。
次日一早,佟知府去荆州述职,在这个时候,金知州悄悄来找。“扇屏啊!这两天没睡好吧!”
“唉!有消息吗?”佟扇屏见金知州兴致颇高,比娶小妾还有些激动。
“情况好了一些,我刚从秦招讨那里回来,他给我一句话。”
“他怎么说?”佟知府坐正了身子,生怕漏听了一个字。
金知州道:“他说不革职可以,但必须给当事人道歉,给百姓一个交待。”
佟知府沉默了,这已经是秦邯最后的让步,如果徐茂先不肯道歉的话,后果可想而知。金知州见佟扇屏没有说话,便问道:“你对这事怎么看?”
“我还等徐茂先的意思再说吧!”
“我也是这么想的,你先问问他,是不是在哪方面得罪人家了。”两人分开之后,佟知府本来想给徐茂先派信鸽,只是忙于公务分身乏术。
第二天回到宜阳府,徐茂先被叫到了佟知府后堂。
佟知府让主簿关上门,吩咐道:“今天上午,谁都不见!”
主簿从来没见过佟知府如此谨慎过,立刻退出去关上了门。
徐茂先到现在还不知道,佟知府为自己的事情忧心了好几天。这段时间,为了不影响徐茂先的情绪,致力于官窑合并事宜,佟知府也没有告诉他关于打人案的事。
桌上沏着两杯热茶,正宗的铁观音,这茶叶还是徐茂先上次送给佟知府的。
后堂里很静,静得有些诡异。
过了许久,佟知府才道:“关于上次你在宜阳酒楼公然打人之事,上面查得很严,需要你有个明确的态度。”
原来是这件事,徐茂先从佟知府的脸色看来,心里就明白了个大概。自己得罪了秦寿,秦邯对这件事情揪着不放,早在意料之中。
佟知府缓缓道:“现在我想问一下,你是不是在什么时候得罪过了秦大人,或者他身边的人?”
徐茂先与秦寿之间的冲突,佟知府自然不会知道。于是徐茂先就把当天的情况大致说了一遍,佟知府就明白了,果然如此。
否则这件事情就无法解释,知道了秦邯背后的动机,佟知府就松了口气。他也没怪徐茂先,只是得罪秦寿的事,解铃还须系铃人。
徐茂先站起身来。“佟大人,不就是道个歉嘛,我这边去了就是。”
徐茂先的决定,让佟知府很意外,同时他又感到很欣慰,徐茂先能如此识大体,能屈能伸大丈夫,这才是男儿所为。
秦邯这明显是的想打击一下徐茂先的锋芒,压压他的傲气,故意给他做点难看。要徐茂先给当事人赔罪,可明明是对方的错,凭什么要让徐茂先赔罪?
对于徐茂先打人一事的处理意见,还是金知州在那里讨了好话。秦邯让徐茂先承认错误,背后的含义就是要徐茂先识相点,别给他惹事,否则还得收拾你。
同时,也传达了另一个意思。
如果徐茂先低头认错,意味着屈服,表面上是给那个司乐道歉,实际上就是给他秦邯赔不是,也是向他秦邯低头。
打狗还得看主人,你一个小小的左府丞,居然连我秦邯的儿子也敢得罪?在徐茂先看来,秦邯就传达了这么一个信息。
从佟知府后里出来后,徐茂先并不怎么悲观,既然秦寿想玩阴的,老子就陪你玩玩如何?
虽然他目前还不知道,那名司乐与秦寿的关系,但基本上可以肯定,秦寿就是想利用这件事做文章,给自己难看。
荆州太常府的司乐,常婉儿应该很熟吧?徐茂先直接用猎鹰传信给她。
夜晚,常婉儿正在睡懒觉,她带着睡意摊开笺条,见是徐茂先的字迹,立刻就来精神了。“呀,是相公!”
自从回了京城,常婉儿一天到晚没什么事,所以睡得比较早,常婉儿兴奋的翻了个身,雪白的皮肤暴露在空气里,整个人懒洋洋地躺着,想起远在宜阳府的情郎,打着呵欠一手拿着笺条,一手抚摸自己的身子,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消魂。
原本以为是打情骂俏,只是今天徐茂先字里行间透着严肃,只是淡淡写着,荆州太常府,可有一苟姓奴才?然后又把事情简要的说了一遍,当然蒋碧菡那部分没敢提。
常婉儿一看就知道事情不妙,连忙从床上爬起来自言自语道:“苟奴才?那鸟人可不是什么好玩意,以前还想打自己主意呢!”
好在,徐茂先到现在也没有吃亏,只是被一个小小的招讨司,揪住小辫不放。牛啊!一个堂堂的左府丞居然当众打人,真服你了。算了吧,反正也被弄醒了,这就连夜去湖广吧!
常婉儿急忙收拾行囊,听说夫君有难,不远千里再次赶赴湖广。
常婉儿三天后到荆州城的时候,卢本旺派出的几个人也正盯着苟奴才,因为徐茂先吩咐过,不要轻举妄动,他们只是必要的跟踪记录。
跟了苟奴才足足十几天了,在这期间,发现他见得最多的就是秦寿。
徐茂先今日告假没有上堂,亲自驾着车子去了荆州,去接久未蒙面的情妹妹。
走到一半的时候,常婉儿突然提出个要求。“能不能停一下!”
“干嘛,走得好好的停下来作甚啊?”话是这样说,徐茂先只得将马车下道停在草丛里。
“人家等不及嘛?”话还没说完,常婉儿就扑过来,搂着他的脖子,在耳边轻轻道:“我要你现在就要了我。”
嗡---
徐茂先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