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昼到深夜再到黎明。
十多个小时过去了,超越至今已经替九十名村民驱散瘟疫之症,期间也有一些村民撑不住停止了呼吸,现在还有呼吸的村民只剩下二百二十名。
超越已经吩咐甲斐特把性命垂危的村民背过来,优先处理,只可惜人力有限,单凭超越一己之力实在难以保全所有人,不求回报、那么努力去救助这些陌生人,对超越和甲斐特而已经已无怨无悔了。
最早脱离瘟疫的十名村民已经苏醒过来,尽管缝着双唇的细线被割除,他们也虚弱得无法言语,超越只能送佛送到西,慷慨解囊把自制的所有低阶血气药剂分下去。
村民一恢复过来,无一不是含着满腔感激的泪水朝着超越和甲斐特叩谢,不管超越和甲斐特怎么劝说,村民都不肯起来,不知道是不是他们的风俗有点奇怪,对于恩人,叩谢不满一百次都不愿起来,而且都是掷地有声的叩首,村民额上都擦出血了,又红又肿。
超越忙得不可开交,实在没有过多的精力理会太多,只能随他们去了。
“恩人,我们想帮忙,不知……。”
最早恢复过来并叩谢完毕的十名村民主动提出帮忙,他们认为自己力量再微薄也一定会有用得上的地方,毕竟现在还有一半的村民还未度过危险期。
“你们几个先回村子一趟,报平安之外,顺带帮助老妇收拾行装,回来这里集合,威胁还未解除,你们不能再住在原来的敌方了,不但要搬,还要搬得远,越远越好。”
超越一边替患者驱散,一边吩咐道。
“明白,交给我们。”
十名村民答应后率先返回村子。
这个超越麻吉!
甲斐特一直坐在木箱前,遥望着远处的超越,回想着自从结识他到现在发生的种种事情,不由自主露出舒心的笑容,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名同年龄身上散发着一种非常独特的魅力,实力强横却丝毫不张扬,杀伐果断却又慈悲为怀,真的像风一样的男人,让人捉摸不透。
自从他的出现,自己不单单变得更强、经历了好多以往想都不敢想的大事,自己的世界不知不觉变得有意思,变得精彩。
“有个疯子师傅,我也只能成疯子二号。”
“不过,偶尔疯一把也不错。”
甲斐特事后才知道杀掉的那一伙是鸦组织的人,一想起这件事不禁流露出苦涩的傻笑,无可奈克地摇了摇首,这件事虽然很吓人,不过却让自己内心无比自豪,正如超越说过的一番话-----这个世上最值得可怕的是内心的懦弱具现化。
困难无处不在,只要勇敢迈出第一步,你会发现这个世界完全不一样了。
三年级生可以集体出任务杀魔兽很厉害吗?老子是经过生死历练的铁汉,老子还杀过连守护使大人都不敢惹的鸦组织的人……。
甲斐特知道自己如果事先知道敌人的来历,一定不会陪超越去疯的,现在已经尘埃落定后,反而因此事而欣喜。
在学院中当一名普通的学员是不可能有这种经历的,特别是一二年级的学员,就连外出历练的机会也少之又少,更别说生死历练了,学院的理论永远无法与这种实打实的历练来得实在,经过这件事,尽管自己在超越面前还是像蚂蚁般弱小,但是自己的境界不知不觉已经提升了,学院中那些书呆子无法涉足的境界。
这次回去,他知道自己就算面对三年生也可以无所畏惧,尽管实力不如他人也罢,这是一种成长,心智上的成长。
驱散持续进行中,恢复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纷纷叩首道谢,怎么按都按不住,叩拜后正如返回村子那一批一样主动要求帮忙。
“那你们找个好地方挖点坑,等待死者亲属过来见上一面就尽早安葬了吧,我这没锄头,你们用这些武器去吧。”
所谓人死不能复生,尽管会有些人接受不了现实也无补于事。
现实往往那么残酷,不想面对也得面对,不想接受也得接受,死者还是早点入土为安为好,现在威胁还未解除,尽早撤离此地对这些村民而言才有未来。
“好。”
这批村民回应起来没有刚才回村的那批爽快,回应参差不齐之外,语调无比沉重,暗涌着悲凉之色。
天黑天亮又渡过了一天。
熊熊大火经已熄灭,茂密的大山如今只剩下一片焦土,四处黑烟袅袅。
超越终于替最后一名村民驱散完毕,真正能够活下来的人仅有二百零八人,虽然与预期中还要少,不过超越已经尽力了,任务一结束,超越本想站起来活动一下疲惫不堪的肢体,谁知道还未站稳眼前便是一黑,意识瞬间抽离,重重地摔倒在地,直接晕了过去。
“战士大人。”
“没事,只是晕过去了,别围着,让他好好地躺一会。”
随着村民的急呼,甲斐特冲了上前,经过检查发现并无大碍才放下心头大石,立即疏散人群,为超越腾出足够的空间。
超越是累垮了,前后接近一周没有入睡,再加上剧烈的战斗和忙碌而繁重的驱散任务,就算超越的身体是钢铁所制也难以招架,这两天低阶血气药剂喝到已经产生耐药性了,能够撑到现在全靠铁一般坚韧的意志,由此可见,超越麻吉是一个让人敬佩的大人物。
“师傅,辛苦了,好好睡一会吧。”
甲斐特主动脱下自己的上衣,把衣服叠了叠垫在超越的后脑,好让超越能够睡得稍微安稳一点。
昨天前后有五十人返回村子,此时这五十名村民推车一辆辆木头车装载着家当缓缓靠近,一众老妇跟在后面,像大A那种行动不方便的老人家只能坐着木头车。
老妇到来,有喜有悲。
有些拥抱着失而复得的至亲流下热泪。
有些则抱着一具冰冷的尸体,悲痛难受,痛心疾首化为泪人。
一个场景几种画面充溢着各种悲欢离合,仿佛人生的奥义尽在咫尺之间,看得甲斐特眼睛都湿润了,他抿着双唇,很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我究竟怎么了…?”
甲斐特擦了擦眼角涌现的泪花,自言自语。
心情非常复杂,喜又不是、悲也不是,实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当下的心情,只知道泪水就是不争气地涌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