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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忍无可忍

    晨夕性情纯良,为了不给母亲生事,对于那些平日里颐指气使的皇族兄弟,他是能避就避,能忍就忍。今日,为了回护仲北,听到二皇子竟然口出不逊,称自己兄弟为“野种“,更辱及母亲,他再也无法忍耐。

    晨夕前迈一步,向二皇子大声喝道:“像你这般年纪也要妄论英雄,徒让人笑掉大牙。仲北浑浑噩噩,若有冒犯就直接朝我说。难道这样持强凌弱便是英雄所为了吗?“

    二皇子闻言一愣,没想到一向宽和忍让的晨夕,今天为了这个蛮子竟然变得如此疾言厉色。大皇子接口道:“好啊,以前每次想要比武切磋,你都避而不战,今天便让我们好好比一场,让大家看看你晨夕是否有真材实料?“

    一旁的仲北听到两位皇子的话,也不知听没听懂,一声低吼还要向前冲去,被晨夕一把拉住说道:“阿蛮,住手。好好待在这里,看我的。“仲北转过雄壮的身躯,无神的眼睛看着晨夕,听话地退了下来。

    晨夕向大皇子抱拳行礼道:“太子殿下,你是兄弟们的老大,晨夕无意与你争锋。但我不愿惹事却并非怕事,希望今日这场切磋之后大家能够和睦相处。“大皇子说道:“那要看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言罢,太子以强横的姿态抢先出手。他今年一十八岁比晨夕大着两岁,真元达到聚气六层,在一众兄弟中不但年龄最大,修为也是最高。晨夕日夕苦练也只达到聚气五层的水平。太子知他资质一般,真元亦不及自己深厚,上来便以霹雳拳进攻,以图一鼓作气漂漂亮亮地打倒晨夕。

    只见他拳腿均以直线进攻为主,务求以最短的路线、最快的速度、最猛的力量正面击败晨夕。晨夕则满场游走,打定主意以多变稳健的防守,先抵御住彬阳的猛攻再伺机制敌。彬阳见晨夕防多攻少,手上加紧,攻势更盛。

    霹雳拳是以攻为主的金系拳法,最能体现速度和力量。由大皇子以更为优胜的修为发挥出来,立刻实现了对晨夕的全面压制。晨夕苦苦支撑之后,便明白自己的想法错了。原来气势与主动能够如此大的提升武者的实战效果,原本想要以逸待劳,现在,自己在对方的压制下,作为守方,真元的消耗反倒比攻方更大。自己的修为本就不及对方深厚,这样下去只怕连一刻都挨不下来,便要落败。

    无奈之下,晨夕顾不得照应周全,立即展开反击。不知是否受资质所限还是有别的因素,五行主流功法中晨夕竟没一个发挥得好,即使苦练多时亦是事倍功半。所以晨夕没有自己的主修功法,反击时也是随性用上了木系功法中的青木诀。

    双方对攻中,晨夕瞬间便中了两拳,一拳打在肩膀,一拳打得晨夕鼻血长流。好在青木诀有加强防御的作用,虽然外形狼狈却没有受到内伤。受了两拳的同时,太子也中了晨夕一腿,攻势稍缓。他口中叫道:“好小子,还真有两下子。今天不把你打得服服帖帖,绝不回宫。“

    说罢,太子合身扑上,不再有所保留,全力向晨夕猛攻。晨夕受纪兰教导一向宽厚待人,谦和有礼,极少与人动手,实战经验远逊太子,因此立即吃了大亏。在霹雳拳的猛攻下,晨夕身上伤痕累累,摇摇欲坠。

    就在他的意志与信心发生动摇,支撑不下去的时候,晨夕猛然看见仲北那无神的眼睛之中,流露出来的痛苦之色。他全身激灵灵一震,一股悲愤莫名的力量遍斥全身,坚毅决然的神色重新出现在他的脸上。晨夕一次次被打倒,一次次站起,太子的身上也开始不断地出现伤痕。

    周围的人都惊呆了,虽然晨夕仍然处在下风,但是没有人再怀疑他的勇气。太子越打越是心惊,他知道晨夕绝对不是自己的对手,但如此打下去,真把晨夕打个好歹,自己是没法交代的。同时晨夕的勇和狠也让他深深忌惮。若自己不痛下杀手,如此下去,没准真让晨夕翻了盘,这番切磋竟形成了僵局。

    这时,二皇子看到场面逐渐无法控制,知道作为挑事的一方,出了麻烦自己也难逃责罚。于是他冲进场内,拦下了两人,口中说道:“大哥,差不多了。再打下去别打死了他,我看就这样吧。“太子哼了一声,也怕晨夕继续纠缠,连场面话都没说上一句,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晨夕与仲北相互搀扶着,回到皇宫外院自己的住处。纪兰闻讯赶来,看到孩子们的惨样,她不忍责备。敷药诊治,嘱咐他们好生调养后,纪兰摇着头离开。晚上,晨夕强忍伤痛照顾仲北安眠后,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样也睡不着。

    他在性格上,天性与母亲纪兰接近,冲淡平和。自幼受母亲教导,与人向善,宽人严己。十几年来,虽然住在皇宫外院地位尊崇,但没有一刻不感觉到孤单寂寞的痛苦。晨夕自幼无父,与母亲相依为命,同龄人中相亲相厚的只有这个傻哥哥仲北,因此格外珍惜这份兄弟之情。今天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受辱,让晨夕隐忍了十几年的心境再也无法平和。

    纪兰教子有方,晨夕从小懂事,但他毕竟还是个大孩子,他恨其他的王室兄弟持强凌弱,毫无手足之情;恨这个冷漠压抑的皇宫;更恨自己虽然勤修武艺却始终无法突破!

    看着满身是伤的仲北和自己,他想站起来仰天怒吼,却知道这不是自己的家,不能坏了皇宫的规矩。他想挥拳打烂屋内的一切,却怕惊扰了母亲和旁人。

    晨夕不敢哭出声来,他蜷缩着身体,泪水漱漱而下。泣罢多时,晨夕感到胸口一阵冰凉,原来是泪水打湿了母亲送给他的石头吊坠。那是一块不知名的天然石头所制,大约鸽子蛋大小,底部被磨平錾刻了一首诗,却只见前两句。诗曰:

    顽石千载得温润,

    芳华百年归尘土。

    那吊坠色泽殷红,质感厚重、温润、内敛。虽不知它的材质和功用,但这石头在纪兰家相传有代,于晨夕周岁时相赠。晨夕摸着那吊坠,想起母亲种种坚强之处及平日对自己的教导,心情略微平复。

    他站起身来走向屋外,凭栏远眺,只见眼前楼台馆阁,暗暗重重,高天之上,明月万里,遍洒清辉。心中不禁思量:任世间繁华衰败,悲欢离合,明月东升,亘古不变。自己的小小失意在日月消长中又算得什么呢?同时他又想到自己没见过面的父亲,不知道父母曾经经历过怎样的波折?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古人云:独自莫凭栏。晨夕伤怀自己,俯仰天地,一时间,心中时空纵横,风光绮丽。他呆呆地伫立露台,逐渐进入了物我两忘的境地,毫没察觉胸口的红色石头坠子流光暗呈,稍现即没。

    半晌之后,当晨夕回过神来,惊喜的发现自己的真元修为,竟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出现了明显的增长。他百思不得其解,为何自己竟夕苦练的成效,竟抵不过这短短的发一会儿愣?可是再想进入刚才那样的境界却是万万不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