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父亲他去哪里了?”段七再度问道。
夙玉的表情僵住了,以前,她总是隐瞒段七,自己一人承受一切,但是现在看来,段七已经成长了,短短的两个月,甚至成长为段家家主,这样的速度,便是做母亲的也为之震撼。
她低头沉吟了半响,随即叹息着道:“唉,七儿,这件事情,就连为娘也所知不多!”
段七立即诧异地看着夙玉,父亲的事情,就连母亲都完全不知道,如此看来父亲当真隐瞒了许多事情。
他不经意地摸了摸挂在脖子上的石中剑吊坠,现在看来,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吊坠,一个毫不值钱的东西,就是扔在路边,也会被人一脚一脚践踏的东西。
夙玉注意到他脖子上的吊坠,缓缓道:“七儿,实不相瞒,你脖子上整个吊坠,是在你出生那天,一位身穿白色道袍的老人送来的。”
段七疑惑道:“那老人叫什么名字?”
夙玉摇摇头,道:“那老人什么也没有说,当时屋子里只有我们一家人和那位老者,奇怪的是,立天哥好似认得那人。”
段七道:“我爹认得那位老者?”
夙玉道:“不错,依稀记得老者道骨仙风,好似传说中的仙人一般,娘纵然明知这世间绝无仙人,可看到那老者的时候,仍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段七深深思索着,翻开脑海中的《九幽真经》,当初得到这本功法的时候,剑灵曾经提起过六界,莫非这世间真有所谓的六界?
想到这里,段七越发的好奇了,随即他又问道:“那么七年前,爹离开的原因究竟是什么?”
夙玉枉然失色:“我也不知,恐怕没有人知道。”
连母亲都不知道,七年前,还只有八岁的段七又知道什么呢?
可就在这时,二长老却突然道:“七年了,上代家主离开七年了,这七年来,我都对他怀着怨恨,因为我记得他曾经对我说过一句话。”
夙玉也似震惊,连声问道:“什么话?”
二长老道:“他曾经说过,段家是龙头之地,将来必定经久不衰,而青岚国是龙颈之地,或许有什么铸剑用的稀释材料藏于其中。”
段七回想起来,父亲似乎也曾经说过这话,只是父亲找寻多年未曾得到的虬龙精魄,此刻正蕴含在自己的体内,就在自己眉心的气湖之中。
这件事,他当然不会对别人说。
当年,父亲没有将虬龙精魄的事情告知二长老,由此可见,这东西有多么神秘,若是让外人得知他体内有虬龙精魄,他将面临无法抵抗的危险,到时候,就是有一百条命都不够用的。
想到这里,段七又道:“我爹离开前,可还曾说过什么?”
二长老捋一捋胡须,道:“没对我再说过其他的话了,也正因为那句话,我便是认定他为了贪图铸剑珍材,抛弃段家,因此才对他怀恨在心。不过,你爹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满是向往之意,我虽不知他离开段家的真正原因,但依我猜测,或许真与那龙颈之地有关。”
段七道:“龙颈之地?”
二长老道:“不错,便是那青岚国了。”
段七道:“我想去一趟青岚国,打探父亲的下落。”
夙玉的眼中担忧之色更深:“那青岚国可不是我们这样的小城小镇,青岚国的人物各个都是叱咤风云,有头有脸的人物,那地方的人,绝对是我们不敢招惹的存在。”
二长老也道:“不错,家主大人,请三思。”
段七抱紧浮萍后,笑道:“娘,二长老,你们放心,我段七发誓,绝对不会抛弃段家,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段家的事。可是父亲失踪七年,我做儿子的,怎么可以不闻不问?”
他看着怀中昏迷的浮萍,嘴角露出一抹微笑,道:“我想好了,这些日子,我想将萍儿留在段家,交给娘照顾了,至于家主印章,我想先交给二长老保管。”
“这……”二长老开始慌了,有一种受宠若惊的感觉,他吓得连忙跪倒在地,“万万不可啊!老夫之前的行为,实在罪该万死,今后再也不敢有夺家主印章的想法了。”
段七笑道:“可是我要离开段家寻找我爹,不知何时回来了,段家总应该有人主持大局的。”
二长老连忙磕头道:“家主大人,您可将家主印章继续留于夫人保管,老夫定当全力辅佐夫人,若敢再有反叛之心,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人神共鉴。”
夙玉听闻后,露出了会心的笑意,她立即弯下腰,将二长老扶起,笑道:“二长老快快起来,既然误会都解开了,大家以后就是一家人,齐心协力,强盛段家。”
二长老当着那么多手下的面,在段七面前下跪发誓,这样的誓言,以后若是想要违背,都难如登天了。段七只用了三言两语,就已经将二长老感化使得二长老从此之后,忠心耿耿地为段家效力。
今天,段七必需那么做,也必需那么说。
只因三长老死了,段家中,势力最强的,底下人马最多的,还是二长老。
如果不稳住二长老,不稳住他手下人心,段七绝对无法安心寻找父亲下落。
他必需要找到父亲,在那个神秘的老爹身上,有太多的疑问了。
还有那个白须老者,送自己石中剑吊坠的老者,究竟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
段七心中越发好奇了。
事情都交代妥当之后,在二长老等人的护送之下,他一人行走在最前,走出了林府的大门。
而就在这时,他突然看见了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林宛。
林宛的眼睛早已哭红,她的衣裳也沾满了灰尘,那双眼睛紧紧盯着段七,还有他怀里抱着的人。
“段七,你……你还要我吗?”
这简单的一句话,她似也要用尽全力才能说出。
段七没有回答,抱起浮萍,从她身旁走过。
突然间,林宛扑了过去,紧紧地勾住段七的手臂,靠在他的肩膀上,委屈地大哭起来:“段七,你说话啊!”
段七停住了,语气冷漠地道:“你不该来的。”
林宛抬头,疑惑不解。
段七继续道:“一个女人若是在男人最无助的时候抛弃了他,那么以后,无论发生了事情,女人都不该再去找这个男人了。”
这本是人人都懂的道理,这种道理不需要任何人去教,好似天生就会的,天生就应该懂得。
可林宛偏偏不懂,她哭红的双眼中已经起了怨毒之色:“是因为这个女人吗?就因为她长得比我漂亮吗?”
段七沉默。
林宛的语气已经开始恶毒起来:“段七,想不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只因为这个臭丫头,你就能将我们七年的感情全部忘得干净!”
“呵呵!”她突然又冷笑起来。
“男人都是畜牲,薄情寡义,喜新厌旧的渣男,我恨你,段七,我恨你!”
她说得痛快,说得动情,可她心里却早已忘记,在那个无情的雨夜,狂风暴雨的夜晚,她将段七无情抛弃的场景。
——自己抛弃别人的时候,从来都是不痛不痒的,甚至还有一种终于摆脱纠缠的痛快感觉!可一旦被男人抛弃了,那男人就是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