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山问了很多遍，苏婳也回答了很多遍，她当日不仅亲眼目睹古清风成就太极金丹之后，同时也亲眼目睹太极金丹一点一滴的溃散。
金丹是以自身精气神与灵力孕育而成，又与紫府、根基、真身相辅相成。
任何人的金丹溃散，其紫府、根基、真身、精神、心神都会受到影响。
这是定律，亦是法则。
谁也不能例外。
而且金丹越强大，溃散之后，真身受到的影响就越强烈。
普通金丹溃散，修行之人尚且有暴毙的危险。
若是超凡金丹的话，危险更大。
若是彩灵金丹溃散的话，几乎很少有人能够活下来。
若是更大的造化金丹，存活下来的几率更低。
而古清风成就的可是太极金丹。
号称丹中至尊，王者之最，不但拥有上承真命的资格，也拥有问鼎人王的资格。
这样的金丹溃散，古清风没有当场暴毙，已是让苏婳想不通。
她本以为太极金丹溃散之后，古清风就算没有当场暴毙，恐怕也活不了多长时间。
当时她还苦苦搜寻，想着能不能帮上什么忙。
没有找到不说，现在竟然又听说古清风在云霞派把十小潜龙和三十六华阁少主都杀了。
听到这个消息之后，苏婳的第一反应是不可能。
在她想来，即便古清风的真身再强大，也绝对承受不住太极金丹溃散所带来的影响，当场没有暴毙，其紫府、根基、真身、心神等等必然会极速枯竭，而且还是无法挽回的那种，活下来的几率几乎为零，就算侥幸活下来，也会是一具没有意识的活死人，哪怕上辈子积下天大的功德，充其量也不过是一个废人。
现在呢。
听说那古清风不但活下来了。
而且还活得好好的。
不但活得好好的，还能说话，还能走路，还能大口大口的喝酒。
不但喝酒，他能动手。
不但动手，他还一口气杀了数十位掌储。
尽管苏婳没有亲眼所见，但却听蓝菲儿等人将经过仔细的说了一遍。
她相信蓝菲儿说的是真的。
但也只是相信。
心里上根本无法接受。
因为这完全不符合修行定律，也完全与仙道法则所违背。
这就好比，人的心脏一样，心脏没了，人体内的器官都会在短时间内衰竭，而后死亡，所有人都知道这个道理，可是那古清风的心脏没了，非但没有死，反而还活蹦乱跳。
这让人如何接受？
几日来，苏婳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个问题。
奈何，想来想去都想不明白，反而越想越乱，越想越糊涂。
“小姐，古清风会不会已是强弩之末，自知自己活不了，所以才敢这般肆意妄为。”
闻言。
苏婳叹息一声道：“也只有这个可能才解释的通，如若不然，那他的存在就真的太……”说到一半又终止，不是她不想继续说，而是不知该如何说。
如果古清风真的不是强弩之末，那其存在到底是什么，她根本不敢想，也想象不出来。
突然。
苏婳像似想起了什么，问道：“千山，当日在云霞派废墟想要围剿古清风的人都被他杀了，唯独马正天没有死，对吗？”
“是的，听菲儿小姐她们说，古清风最后并没有杀马正天，好像说是正要动手的时候，马正天继承而来的赤霄龙象显形了，不过并未吞噬古清风，也没有守护马正天，说是化作人形，还对古清风叩拜九次，最后……最后冲上云霄自我了断，灰飞烟灭了。”
“赤霄宗每一位赤霄人身上的龙象图腾都与他们自身的灵魂融合在一起，他们又都饮过龙象之血，追随赤霄君王南征北战多年，自身灵魂早已与龙象之灵融为一体，不分彼此，就算真身粉碎，灵魂破灭，只要龙象之灵还在，他们的意志精神也依旧在。”
苏婳轻声呢喃道：“换句话说，马正天从他爷爷那里继承的来的赤霄龙象里面定然蕴含着他爷爷的精神意志，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最后赤霄龙象化作人形，应该是马正天爷爷的精神意志所为，只是他为何会向古清风叩拜九次？而后自我了断。”
千山猜测道：“小姐，会不会是马正天的爷爷那股精神意志为他求情，代替马正天而死，故此古清风才没有杀他。”
苏婳微微摇首，道：“求？在赤霄君王的人生字典里从来就没有求这个字眼，他是如此，追随他的赤霄人亦都一样，任何一位赤霄人的人生字典里都没有求这个字。”
“这个……小姐，马正天的爷爷宁愿舍弃自己，也要将自己的龙象传给马正天，可想他是多么疼爱自己的孙儿，为了孙儿，他开口求情亦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不！你不懂。”
苏婳摇头否定，道：“赤霄龙象，无惧天地之威，上震妖魔，下慑鬼怪，威势霸道绝伦，性情冷酷暴捩，力量邪恶狂暴，尤其是饮血之后，煞气冲天，换句话说，如果马正天爷爷的精神意志真想守护马正天的话，根本无需求情，凭借赤霄龙象绝对可以保马正天不死。”
“小姐，赤霄龙象真的那么强大？”
“很强大，强大的不可思议，天下间或许有很多高手能够撼动赤霄龙象，能够抹杀赤霄龙象的人或许也有不少，但是真正敢动手抹杀的绝对没有几个。”
“为什么？”
“赤霄龙象蕴含一种极其暴捩而又可怕的煞气，那种煞气我不知是赤霄龙象与生俱来的，还是赤霄君王赋予的，真的是可怕至极，面对那种暴捩的煞气，纵然再强大的心神也会受到影响，心生恐惧，至少我是如此。”
“怎么可能！”千山大为震惊，愕然道：“这些年来我也见过不少赤霄龙象，并没有感觉到小姐所谓的煞气。”
“你感觉不到并不代表没有，当赤霄人遭遇生命危险的时候，赤霄龙象那股暴捩的煞气就会流露出来。”
苏婳闭上眼，眉宇微微有些动容，呢喃道：“那暴捩的煞气之恐怖，绝对可以击垮任何人的胆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