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让收了儿子后,又仔细嘱咐一番,这才离开了卧榻,他一出门,就看见屋内一群神情紧张的太监们,那刚刚被打的大太监这次见到张让没有马上窜上来,而是有些怕的往后缩了缩。
这时,张让发现之前开门的那个小太监还跪在门边瑟瑟发抖,他瞬间就明白这个小太监一定发现了灵帝被毒死的事情。
张让瞬间脸色发寒,他指着大太监说道:“你过来。”
大太监看到张让脸色的变化,他心中十分抗拒到张让身旁,但是畏惧死亡的心,让他不自觉的来到了张让的身边。
“给你个差事,我要他从现在,一个字都不能从嘴里说出来,一个字也不能写出来,但凡出了一个字,我先从你开始杀。”张让边说,边指着跪在门边瑟瑟发抖的小太监。
小太监虽然还低着头,沉浸在害怕的情绪当中,暗悔刚刚不应该好奇去看灵帝,但是他听出来张让说的是他,求生的本能让他开口哀求道:“求……”
这个字刚出口,大太监箭一样的蹿了上去,一脚踹在小太监的嘴巴上,小太监的脑袋一下撞到门框上,顿时昏了过去。
大太监转身正想向张让开口表忠心,张让却从袖子里掏出匕首,一下插进了大太监的心脏,大太监一脸不可置信的死在地上。
“从现在开始,你做统领太监(平行世界),记住我刚刚说的话。”张让掏出满是黑血的手帕把匕首上的血擦干,他收起匕首,对着刚刚偷偷来通传的太监说道。
“请祖宗放心,他要是再说出一个字,小的不用劳烦祖宗,小的自己捅死自己。”这太监不敢抢张让的话尾,他直等张让话音落下后,这才跪在地上表忠心,大太监因为一个字就被杀了,这让他感到胆寒,但是,他也瞬间连跳几级成了统领太监,这又让他感到欣喜若狂。
“我要出宫。”张让没理这太监,他自顾自的说完往外走,早有机灵又眼红的小太监一路小跑的出去张罗轿子了。
“祖宗,哪个门?”叫来轿子的小太监,自动充当了常随,他站在轿门外,低声的请示着,语气中透露着些许不安和些许期盼。
“你小子,走万香门。”张让瞄了眼这个小太监,他笑着说完,闭目不语。
小太监知道张让这是默许自己当常随这事了,他心怦怦跳着,带着轿子往万香门而去。
说到万香门,名字虽然极雅,但味道却是极臭的。原来,这万香门紧挨着夜香司,是宫里夜香出宫的必经也是唯一的宫门,宫门大开时,也来来往往的味道还好些,一旦宫禁,出不去的夜香就只能放在专门的空地上,那味道,是相当的“香”。
张让选择走万香门是有讲究的,往日里他出宫,自然是想走哪个门走哪个门,但是,今晚他已经认定灵帝死前见过蹇硕,他不确定蹇硕是否会带着禁军勤王或者借机发难,为了安全,那些有禁军将官驻守,也就是有蹇硕心腹驻守的宫门,他是一概都不会去的。
他选万香门,说到底就因为这里臭,虽然按例要有将官驻守,但是实际上却无人肯来,平日里只有两个“倒霉”的禁军会常年驻守在这里。
而这两个在别人眼里是极倒霉的禁军,实际上却拿着张让暗自给的大量贿赂,数目大到谁跟他们抢差事,他们就可能跟谁拼命的地步,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张让厉害的地方就在这里,他能让看似花冤枉的钱,在真正的时候变得有用。
两个禁军在睡梦中被张让新的常随喊醒,他们骂骂咧咧的起床后,得知是张让要出宫,立刻变得殷勤规矩起来,连忙穿戴整齐的开了宫门,啥也不问的就放张让出了宫。
刚出宫门,张让就让常随去前面不远的一处民宅里牵马出来,常随抱着疑问一路小跑的来到民宅前,他按张让的要求,按着133的敲法,敲了三遍后,民宅门被打开,里面的人看了眼常随,带着常随进了后院。
常随一进后院算是开了眼界,那后院里面竟然养了好多马,那人牵出两匹马备好马鞍,交到了常随手中,然后打开后门,示意常随牵马出去。
常随牵马出来,正遇到张让的轿子绕路赶到,张让下了轿子,翻身上马,示意常随上马后,带着常随一路直奔何进府。
到了何进府前,张让看着快趴在马背上的常随,轻声笑道:“小崽子胆子挺大,从今天开始跟着我吧,不过你记住,与聪明人相比,我更喜欢识时务的人。”张让说罢,翻身下马,就往何进府大门走去。
常随这才幡然醒悟,合着之前都是张让在考验他,有了前车之鉴,他也不敢想当然的以为考验已经结束了。
下了马的常随此刻却犯了难,来到这的只有他跟张让,而且何进府门紧闭,府外竟然没有一个仆人或者兵丁,他看着走向大门的张让,不知是应该丢下两匹好马,跑上去超过张让去敲门,还是应该老老实实的牵着马跟在张让后面。
几息之间,常随暗暗咬牙决定赌一把,他丢下两匹马,一路小跑的追上了张让,紧接着超过张让去敲门。
“谁TM找死,这个点敲门?”门房没有听到暗号式的敲门声,他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瞎敲门,骂骂咧咧的打开了门。
门一开,门房首先看到了常随,正要开口喝骂,就看到走上来的张让,门房瞬间变化神情,卑躬屈膝的迎着张让进了门,然后喊道:“张千岁到~~~”
门房这一嗓子,喊来了两队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士兵,这两队士兵站成两列,迎接张让进府。
常随跟着张让走在队列中,看着闪闪发光的枪尖,心中暗暗感叹什么才是外松内紧。
张让熟门熟路的走了九曲十八弯后,才进了大厅,他见大厅内没人,也不用招呼,就坐到主客的位置上,这时一名早就得到消息的佣人,送上了刚刚泡好的茶,然后退了下去。
“小崽子,看你刚刚做的不错,再教你一个道理,东西再好再贵,也不急主子重要。”张让说完喝了口茶,然后放下茶杯,闭目养神。
“主子,奴才记住了。”常随知道张让是说他刚刚丢掉两匹马,跑去敲门的事情做的对,他觉得自己越来越上道了,同时,也感觉想要伺候后张让,自己还有很多的事情要学。
常随静静站在张让身后看着厅门,等候着何进的到来,他知道今晚这里议的事情,可能决定着很多人的生死。
正所谓:
纵然好马千万两,不及宦官的颜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