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刘恋胖嘟嘟的小脸伸出马车窗外,她闪烁的大眼睛看着骑马的刘乐。
“怎么啦?”刘乐笑眯眯的望着自己的女儿。
“抱抱。”刘恋伸出两只肉肉的小手,想要刘乐抱她。
“恋儿,不许胡闹,现在开始要听话了,知道吗?”赵芸抱着刘恋,生怕她从车窗外掉出去。
“快看!到了。”张苞从另一个车窗看到了高耸的洛阳城墙和城门上大大的三个字“宣阳门”。
刘恋听到张苞的喊声,她的注意力也被转移到了城墙和城门上,她奶声奶气的学着张苞的话:“看,倒,拉。”
刘乐听着刘恋吐字不清,溺爱的笑望着刘恋。
这时,一身简装的荀攸骑马到了刘乐身旁,轻声提醒道:“主公。”
刘乐点点头,示意所有人跟在入城百姓的后面,排队等待入城,刘乐率先下马,牵着马排在了一名百姓的身后。
所幸今天入城的人不多,不过要想排到,还是需要些时间。
平日里,宫里的、官府的、甚至地方豪强乡绅,或仗着有势、或仗着有权、或仗着有钱,都不排队。有骑马的、有坐车的、还有抬轿的,毫无意外都从排队的百姓旁路过,直接闯到城门口,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似的,穿门而入。
排队的百姓中,对于这样的特权行为,大部分一脸木衲,少部分眼中不服,甚至有的低声嘟囔咒骂,每到这个时候,都有维持秩序的士兵来回走动,要是遇到胆大见到士兵还敢抱怨的,士兵必然会用枪杆没有枪尖的那一端怼他几下,要是再敢反抗,就是鞭子伺候了,周边百姓要是见到官兵举起鞭子,都会一哄而散,免得殃及池鱼白挨顿打。
好在,今天士兵都很克制,没有用枪杆怼百姓,更没有上鞭子的。
不多时,排到了刘乐。
“叫什么,哪来的,干什么去?”一名什长坐在桌旁,拿着毛笔,头都不抬的问向刘乐。
“我叫刘乐,并州来的,奉旨面圣。”刘乐照着问题的顺序回答。
“哪个六?一二三四五六的六?”什长没有听清刘乐说的后半句,低着头的他觉得又遇到个没进城的乡巴佬,报名字都不会报,他不耐烦的问着刘乐的姓氏。
刘乐:“对不住,是国姓的刘,乐是乐意的乐。”
“呵,还是个国姓,”什长用阴阳怪气的语调说着,他也不怕这语调惹刘乐生气,有本事的人都直接进去了,谁会让他登记,写完刘乐两个字,然后继续问道:“哪来的,干什么去?快点回话,后面的都等着呢!”
“并州来的,奉旨面圣。”刘乐听着什长阴阳怪气的声音,也不生气。
“并……州,奉……旨……奉???”什长边说边写,等写到奉旨两个字他突然意识到不对,他抬头看着刘乐牵着马,一脸微笑的看着自己。
“可……可是忠王殿下?”什长早就听说忠王这两天会到,他倏地站起来。
“是我,劳烦登记下,我们好进城。”刘乐依旧笑容满面。
“忠……忠王……小……小的不敢。”什长此刻都吓懵了,他慌忙间想行礼,才发现手上拿着毛笔,他连忙放下笔,往后退的时候还把板凳碰到,他也不顾上翻到的板凳,连忙对刘乐行礼。
什长慌乱间不仅碰倒了板凳,还撞到了桌子,原本放下的笔因为桌子被撞到,一路往地上滑,刘乐眼疾手快一弯腰抓住掉落下来的笔的笔头,左手被笔粘上了一手的墨汁。
“干什么呢?”远处坐着喝茶的百夫长发现登记处的异常,他呵斥着走了过来,他走近一看,发现什长单膝跪地行大礼,又看到刘乐,油滑的他连忙把剩下的骂人话都咽了回去。
什长见百夫长走近,他连忙提醒道:“忠……忠王到了。”
百夫长看到情形时,就觉得刘乐身份异常,他竖起的耳朵听到什长的提醒,心中一震,连忙向刘乐行大礼:“卑职见过忠王殿下!”
百夫长的故意大声讲话,意在提醒手下的兵丁和附近的百姓,他的声音在城门洞中显得更加洪亮。
众士兵:“拜见忠王!”
众百姓:“拜见忠王!!!”
刘乐发觉百姓们的声音要比士兵们洪亮,他心中诧异间,连忙说道:“快快请起,我是奉旨进京面圣的,劳烦帮我登记一下,我好进城。”
“忠王,您请就是,不用登记。”百夫长抬头对着忠王说道,本来按照规矩,他应该立刻让手下清场,以便忠王进城。但是,他听闻忠王宅心仁厚,他怕按老规矩会得罪忠王,到时好心没好报就没意思了,他看着忠王,只要忠王示意进城,他就按规矩办事。
“这个不好,还是要按规矩,大家都登记,我们如何能不登记?”刘乐排了这么久的队,就是不准备用特权进城,他现在自然不肯半途而废。
百夫长听到刘乐的话,心中暗自庆幸留了个心眼,他起身对什长说道:“你听到忠王说的了,赶紧登记。”
什长这才起身,他到桌旁准备拿笔登记,却发现笔没了,他再一找,发现笔在刘乐的手中。
刘乐看到什长的目光,这才发现唯一的笔在自己的手中,他连忙歉意的说道:“对不住,刚刚怕它掉地上,伸手接来着。”刘乐说罢,把笔递给了什长。
什长欠身接过笔后,却犯了难,原来刘乐接笔时没接好,笔头被弄坏了,这一时半会也弄不好,总不能用坏笔头登记吧?
刘乐看什长不动,他瞄了眼笔头,也发现笔头坏了,他连忙向什长道了歉,然后转身说道:“快拿支笔来。”
荀攸很快拿着一支笔走了上来,他对刘乐说道:“主公,还是我跟他说,他来记比较快,不然这么堵着也不好。”
刘乐点点头同意了,于是,荀攸把笔交给什长,然后他说,什长记,不一会工夫,就登记完了。
荀攸起身正要跟刘乐说可以进城了,什长突然后退几步,向着刘乐单膝跪在地上,对刘乐说道:“忠王,小……小的有话想说。”
正所谓:
权贵百姓皆是人,特权通道为哪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