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的你可都听明白了?”郭嘉坐在乌桓王对面,两眼直视乌桓王。
乌桓王身旁的侍女把郭嘉的话翻译给乌桓王听,乌桓王连连点头,对侍女说了几句乌桓语。
“我们的王说他都明白,希望你们也能遵守信义。”侍女把乌桓王的话翻译给了郭嘉听。
“这是自然,只要你们按照我们的要求去做,我主公承诺他不会杀你和被你信召集来的人。告辞。”郭嘉说完,用手敲了敲桌面的笔墨纸砚后,起身离开。
第二天,乌桓王软禁处。
“嗯,你们佷信守承诺,这是我主公写的亲笔信。”郭嘉看完乌桓王用乌桓字写的那些亲笔信后,从怀里掏出一封书信递给了乌桓王。
乌桓王一脸诧异的接过了信,他觉得郭嘉看那些用乌桓文字写的信简直就是装模作样,乌桓话有些汉民会听会讲,但是会看乌桓字的汉人那可是凤毛麟角,上次抓他的那群人中,为首的一男一女长得像是匈奴人的就会乌桓话,但是他仔细观察发现这二人看不懂乌桓字。
乌桓王把信转交给了侍女,侍女接过信,看了几遍后,用乌桓话告诉乌桓王,这信里面的文字写的跟郭嘉承诺的一样,刘乐承诺不杀乌桓王、大小王子和前来的乌桓贵族将领。
乌桓王这才放心,他举手示意郭嘉喝水。
“不用了,对了,我知道一种草药治脚气,我过会儿安排人送来,你每日拿来泡脚两次,数月就可见效。”郭嘉把乌桓王的亲笔信收好后,用乌桓话对乌桓王说完,起身离开。
“他!他认得乌桓字!”乌桓王惊讶的看着郭嘉离去的身影说道。
“大王放心,我们没在信中做手脚,他看得懂又有什么关系。”侍女一边回答,一边用手轻抚乌桓王的双肩。
“对,对,好在昨晚听了你的话,老老实实的按照他的要求去做,刘乐军真是人才济济啊。”乌桓王连忙擦了擦额头的汗,觉得自己真是幸运,得了这么一个足智多谋的侍女。
侍女在给乌桓王按摩的时候,眼睛却看向外面,眼神中带有一阵迷茫。
她本是汉人,一家住在边境,父亲是个穷酸书生,母亲安分守己,她记得自己好像还有个哥哥或者也可能是弟弟,印象中,家里过的虽然贫穷,但是却还算幸福。
十年前,乌桓侵犯汉朝边疆,她一家除了她以外,都被乌桓人杀了。她能活下来,一是乌桓人看她年小可能不记事,二是她是个女娃,可以掳回去,既可以留在身边又可以卖掉。
这十年间,她被转手几十手,好在她从小记得家仇,所以刻苦学习,又女大十八变,跟变了个人一样,出落的极为美丽,结果她每一次被转手,都往上爬了一级,一来二去她竟然到了乌桓王的身边做侍女,而她的过去竟然再没人记得。
就连乌桓王都相信她自己编的身世:她家本是亲乌桓的汉人家,后来受到迫害,想要逃进乌桓,却被中途追上,全家只有她侥幸生还,后来被一个乌桓人收留,然后就是烂大街的故事,只是这种故事,人们都乐意听并愿意相信罢了。
本来,她到了乌桓王的身边后,是想杀了乌桓王然后自杀了事,但是,她突然改变主意,想要彻底毁了乌桓。
这次的刘乐亲笔信,她为何看了几遍?一是她做给乌桓王看,意在她认真办事。二是她不觉得刘乐的目的这么简单,用乌桓王的亲笔信叫来大小王子和一众仇汉的乌桓贵族将领来,而且还保证不杀他们,怎么想都不合逻辑,总不可能叫来喝茶吧?
其实,她看完第一遍的时候,沉寂的汉人天赋就觉醒了,多看了几遍后,她发现这信内容写的是没错,只不过玩的是汉人最擅长玩的文字游戏,信中只说刘乐不杀他们,却从没说过要保护他们的安全,换句话说,整个乐阳县,除了刘乐以外,谁都能杀他们。只是看的明白,不代表要说出来。
就在乌桓大小王子和仇汉的乌桓将领往乐阳县赶的时候,公孙瓒正在府中摔杯子,他现在的心情和处境一样的不好。
对于乌桓西路军的接收工作,开展的非常不顺利,大部分乌桓军都处在观望态度,只有极少一部分的乌桓军因为被包围,而不得不投降。
本来,如果公孙越好生对待这些投降的乌桓军,说不定还能引来更多的乌桓军投降。可是,公孙越的手下不争气,竟然在一个月黑风高夜,杀降充功,结果没做干净,让几个降卒跑了。
这帮子人忙着追杀降卒,结果忘记毁尸灭迹,被赶来的其他乌桓降卒撞个正着,结果这事就闹大了。公孙越又护短,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以反叛的名义,开始屠杀他手中的降卒。等刘虞的亲信赶到并以威胁的方式制止屠杀时,公孙越手中的降卒已经被杀十之八九。
这事一闹大,原本投降的乌桓军人人自危,上交了武器的,想方设法逃跑。手中还有武器的,据械抵抗,甚至有的地方因为汉军人少,汉军反而被乌桓降军扣押。
刘虞原本是意气风发赶来接收乌桓西路大军投降的,结果经公孙越这么一闹,他反而要跑过来收拾烂摊子。
好在刘虞名声好,乌桓西路大军将信将疑的没有进一步的军事行动。
刘虞本着实事求是的态度将这事情经过上报给了朝廷,结果公孙瓒为了护短,违规的绕过刘虞,上书为公孙越辩解。
此时,找刘乐找的“肝肠寸断”的传令天使,见到了刘虞,尽管他从刘虞那里得知,刘乐就在右北平郡,但是一路扑空的天使是死活都不肯再往东边走一步了,反正军令的期限已经超了,心力憔悴的天使把军令留给刘虞后,也不理会刘虞的挽留,立马起身告辞。
“天使这是要去哪里?”天使刚刚走出刘虞府,一名年轻人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