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两名亲卫“押着”潘涂进了大帐,刘乐没有让亲卫离开,反而示意亲卫留下,两名亲卫见状,手放在剑把上,盯着潘涂。
潘涂见此情景,心中咯噔一下,认为刘乐这是要卸磨杀驴,一时间心中懊悔自己不应该轻信刘乐。
“解释,解释。”刘乐举起赵忠的亲笔信,他让亲卫上前拿给潘涂看。
潘涂不明所以的接过信,他看后心中反而大定,他笑着对刘乐说:“这信中所说的内容句句属实。”
“那你为何不说?”刘乐见潘涂承认,气得重重拍了一下桌子,两名亲卫见状将剑拔出了一半,等待刘乐的指示。
“刘将军,我是准备说的,只不过不是现在罢了,这事暂时瞒着你,对你来说是好处。”潘涂双手一摊,耸了耸肩膀。
“哦?这么说,你还是为我好了?”刘乐冷笑道。
“这是对你我都好,屈星是张让的侄子,这事全天下知道的人恐怕不超过五个人,当然,现在算上你们三个,已经超过五个人了,但是,我不说的原因在于不想你在讨伐屈星的时候有所顾虑,又或者说考虑太多。”
“继续说。”刘乐双臂抱胸,看着潘涂。
“据我所知,屈星除了是张让的侄子外,他能做到今天的位置也是张让一手扶持上来的,换句话说,屈星是听从张让的指示才造反的!”
“当真?”刘乐在得知屈星和张让的关系后,心中有考虑过张让才是这次扬州叛乱的幕后黑手,但是,造反这事罪名太大,牵涉太广,他也只是想一想罢了,并没有认为张让真的敢造反。
“当真,可是问题在于,就算你知道了,我知道了,她俩知道了,赵忠猜到了,只要张让不认,谁又能奈何张让分毫?不出我所料的话,张让已经成功拉拢到了何苗,最多到明年,张让就会成为朝廷中最有权势的人。”
“你说张让拉拢何苗?此话怎讲?”刘乐十分不解,这何苗和何进是亲兄弟,何进掌管北军,何苗掌管南军。以何氏为首的外戚集团一直跟中常侍是敌对状态,这何苗手握大权,怎么可能被张让拉拢?
“将军可记得死在你刀下的何毅?”
“记得。”
“将军可知张让为何非要杀何毅不可?”
“难道不是为了断何进的臂膀?”
“此是其一,其二是因为何进和何苗私下不合,这何毅是二者不至于破裂的关键,如今何毅一死,张让趁机将何毅的死栽赃给何进,自然就可以拉拢何苗了。”
“何苗会信?”刘乐依旧觉得不合逻辑,虽然他压住了他杀何毅的事实,但是何苗就是傻也会猜到何毅是被他杀的。更何况朝中早有传闻说他跟何进不和,张让想拉何进下水,谈何容易!
“将军不问我为什么知道何毅是被你用刀杀的?”潘涂见刘乐不信,笑道。
“这……!……有人卖我!?”刘乐听到潘涂强调“刀”他猛地问潘涂。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张让找几个在场的渔家,让何苗当场询问,是真是假,何苗如何分辨的出?张让只要让何苗相信你跟何进只是明里敌对暗中勾连,到时细节部分由着何苗胡思乱想,这本来就脆弱的关系,不是轻轻一碰就灰飞烟灭。”潘涂说完,还故意的伸出食指,轻轻的戳了下空气,仿佛空气中真的有一根脆弱的丝线被捅断。
“说的好像你在场一样?”刘乐虽然大致相信了潘涂的话,但是他还是有所犹豫,因为潘涂说的太生动形象了。
“我确实在场啊。”潘涂承认自己当时在场,亲眼所见张让如何离间何苗。
“怎么可能?”刘乐不可置信,他不信这铁桶般的内军会让潘涂这样级别的将官随意消失那么久。
“怎么不可能?若不是叛军的燕侠脑残,让黄祖知道了我的身份,请问将军,你是否会注意到我?我承认,有了执法队和严格的军律后,内军形如铁桶,但是毕竟只是形如,而不是真的铁桶。人终归是感情动物,我找个理由,只要不在外面闹事,溜出去几天还是没问题的。”
“这……”刘乐觉得潘涂所言不虚,他突然有种挫败感,就像小孩对自己造的城堡十分有信心,结果被别人一戳就塌了。
“将军不用气馁,我虽见识不多,但是内军要比禁军和南北军都要强上不少,只是人非棋子,总是会有各自的弱点。”
“唉……”刘乐叹口气,不置可否。
“将军你也莫再生气了,我原本是想等你平叛成功之后,再把这些事情告诉你,以免你思虑过多,出现不利的决定。”
“你怕我做什么不利的决定?”
“一种是畏惧张让而在平叛时畏首畏尾甚至曲意奉承,到时我被当礼物卖了怎么办?另一种则是明哲保身急流勇退,我同样会失去依靠。”
刘乐听到潘涂的话,没有说话,反而笑了。
“将军不要觉得我说的有趣,照目前情况,张让会成为最有权势的人,他外有何苗的南军,内有中常侍的支持,届时就算失去皇上的信任,也无所谓了。”
“何进和蹇硕被你说的这么一文不值?”刘乐明知故问。
“将军考我。”潘涂微微一笑,继续说道:“何进握有的是不完整的北军,因为其中还有一支军队握在将军手中,虽然何进手下人才济济,幕僚实力也很强劲,但是奈何何进是一屠夫出身,说难听点就是一个莽夫,只掌部分军权的他,如何跟有军权又有政权的张让抗衡?”
潘涂微微一顿后,继续说道:“蹇硕掌握禁军不假,而且也深的皇上的信任,但是这人带军的能力不够,手下又没有能人相助,他掌握的兵力看似最多最精锐,但其实脆如冰凌,一击就破。”
“哦,分析的有道理,不过你言下之意,我的军队就比冰凌强上一点呗?”
“将军别捉我话茬,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潘涂见刘乐怒气已消,便笑着求饶。
“另外,将军,如今你气一笑,是不是让两位姐姐歇一歇?”潘涂笑着指了指身后的两位刘乐亲卫。
两名亲卫看到刘乐的示意后,这才把抽出一半的剑重新放回剑鞘中。
“那屈星造反,可是张让有不臣之心?”
“将军可见过真的有牡鸡司晨的?”
“那到没有,诶?牡鸡司晨不是说的女人窃政吗?”
“将军你这就没意思了,那是阉鸡司晨可以了吧。”潘涂这话一出,逗笑了刘乐和他的两名亲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