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老会的司法制度很奇葩。
首先,在制度上,有崇尚大陆法系的,有喜欢那种陪审团制度的,哪怕是土地制度,也有公有制为主,但不少人也崇尚憧憬着自己私人小岛的悠闲日子。
再其次,根本没有司法口工作人员的事实下,许多事情几乎都是使用旧时空的许多例子,自然也有许多水土不服的地方。
当然了,在人的一方面,依然只能依从旧时空的许多人手,这自然也是个问题。
示众,游街,当街杀人,自然是都有,至于老爷打板子的事情,更是司空见惯。
长老们对此自然是绝对反对,一开始就删除了肉刑,新加坡那种鞭子更是不可能,很简单,把人打坏了,谁来干活啊。
帝都这帝都人口逐渐增多,自然有一些在乡下活不下去,被长老们派去乡间的传销组织的人忽悠来了帝都找生活。
这些人被安置于集体宿舍,虽然是八人一间,但好在温暖干爽,比起憋屈的土坯房要好得多,这个年过的倒也舒服。
哪怕是身陷囹圄的大玉儿博尔济吉特母子,在生活上也是不坏,起码在帝都混碗饭吃。
不过,有这么一群人,却是在激情而辛苦的情况下,度过这个新年的。
鸿基某处人迹罕至的营中,虽然温度维持在10度左右,但这里人人都光着身子,持着步枪,在一些队长的指挥下,练习着队列,还有听从百人队长的命令开枪的动作,不断有人吼叫着,指挥着。
郑准既然发现,自己被勾引上了自立称王的道路,身后有着来自天朝的支持,那就想干就干了,不然的话,等到鸿基的消息传回去,人家才不管你是手下人自发的喊郑准当大王还是被你蛊惑的,既然这个势头起来,那就是只能一条道走到黑了。
历史上这种事情数不胜数,许多历史人物看似脑残的行为,实际上本人也许是明白不对劲的,但是不这么做,立刻就是人心散了,队伍不好带了,那还怎么办。
饶是如此,在明白楚留香公子原来安的是这个心思后,郑准并没有太过权衡利弊,这就是心思的问题,长期的战争,越南人心动荡,给人一种战国时代的错觉,而楚留香公子的意味也很简单。
他知道楚留香公子是来自天朝北方,而此时天朝内部还没有天下一统呢,他很难想象,天朝人会在还没有拿下广东的时刻,就朝他的越南下手。
哪怕天朝人此时表现出了一种介入越南内战的心思,但在郑准看来,天高皇帝远,天朝想要干涉越南事务,起码要等拿下两广,使用那里的人力吧,不然的话,虽然天朝的武器强大,但是那些运力,能运来多少人?这个数目,他还是有的。
只要打好时间差,利用天朝的力量统一越南,一举称王,事后嘛,自然就该干什么,史书上都有啊。
郑准忽略了几件事,他赖以维系的战力毛瑟步枪完全是他的“好”女婿楚留香同志提供的。
同时,谁说帝都的势力没有拿下两广,就无法使用两广人力的?
但在狠狠操练下,郑准手下的人进步神速,在鸿基汉商们下了血本,四处搜罗各种鸡鸭鱼肉,保证这些人的营养的情况下,两个营一千人的毛瑟步枪队伍已经基本成型,按照木容山得意的回复给帝都的说法,“和咱们的部队打固然会被打成筛子,但是如果打欧洲的军队,基本上可以做到碾压了,当然,我们没有炮啊。”
越是接近现代,军队对于个人武勇的要求就越低,取而代之的是纪律性,教育,以及坚忍的心,这些东西都需要现代化教育去养成,可不是突击训练几天就可以做到的。
此时鸿基算是半封锁消息了,毕竟郑准大将军想要称王的消息也是长着腿的,按照“楚留香公子”蛊惑的说法,只要打好时间差,在郑氏反应过来之前,一千人为先导,同时征发那批原本南下的炮灰部队作为辅助,拿下河内并非难事。
郑准也认可了这个看法,反正他已经按照楚留香公子所说,派回去无数人传递假消息,只说自己在鸿基发现了一批奸商私通敌人,正要趁机清洗一番。
送回去的抄家礼物自然不少,而这个时候各种消息乱飞。
郑准自己可是心知肚明,以河内那些人的颟顸无能,想知道这些只怕要到元宵节以后了,自从准备造反以后,郑准站在河内朝廷以外来看,立刻就明白,自身之前之所以连续失败,不在别的,就在于无能啊。
木容山自从打死也不会接近训练场,自从开始无限供应郑准子弹后,他就把自身安全放在了首位,毕竟革命胜利就在眼前,如果在这个时候被人黑吃黑,或者被流弹打死,那可就是太冤枉太冤枉了。
不过,在海边的“驻越南大使馆”内,木容山还是招待了辛苦练兵的郑准:“岳父大人,请尝尝看这从北方运来的新鲜老虎肉,我一个朋友专门给我留的,真是够意思啊。”
此时就是龙肉郑准也没心思去吃,他紧急说道:“贤婿,又来了新船,天朝到底有多少船,还有多少军火给我,如果可以更多一些,那胜算就更大了啊。”
木容山一笑,说道:“我已经向家里报信了,估计会同意给岳父你更多的军事援助,不过帝都距离越南太远了,在这里维持我个人开销,以及我身边的几十人还好,一旦要运的人或者货物太多,就太难了,现在这些军火,可都是截下的郑芝龙老大的东西,我可是要回头和人家好好说和呢。”
郑准倒也安心,他和人估算地图,从帝都出海到越南,确实是非常可怕的旅途了。
虽然如此,他还是说道:“那过几日我就要起兵,你可不能短了我的军饷啊。”
“没事,没事。”木容山大手一挥,说道:“不是有现成的钱吗,您当了大王,全越南都是你的,先不说收缴的一些不开眼的家伙的财物,就足够填满我们手下一千人的胃口,实在不行了,南方的土地也很肥沃嘛。”
郑准一愣,说道:“你说的是,拿下了河内,我就直接南下?”
木容山一笑,说道:“当然了,我派人去看了,阮氏虽然地堡不少,但都是土木砖石结构,哪有什么混凝土的厉害,我特意准备了武器,刚好派上用场,当然啦,有些贵,但岳父怕什么,你有钱啊。”
郑准疑问道:“那是什么?”
木容山一笑,说道:“当然是坦克啦,嗯,相信我,用坦克冲击那些地堡,一打一个准儿。”
郑准有些欣喜说道:“那何时能到呢,能不能用在对……”
一摊手,木容山带着点遗憾,说道:“难啊,岳父,这些不是简单的事情,花钱还在其次,关键是东西是给郑芝龙先生的,我好说歹说留下一个给你,但也需要时间运来,基本上是赶不上了。”
开玩笑,如果现在给你,真的让你一波流把河内搞定了,那我不是白来了吗,要的就是你们……
战争是一门艺术。
后世大军火商尼古拉斯凯奇说过,作为一个国际军火商,如果不能把军火卖给祖国的敌人打自己的祖国,或者把军火卖给交战双方,让他们拿着同一个工厂里生产的军火打打杀杀,那就是不合格的军火商,是要被开除出国际军火商行列滴!
为什么?
战争的胜负往往事关政权的生死,从来没有例外,一个王朝的倒台,基本上都是和一场战争有关,上断头台的路易肯定想不到自己帮助美国独立的付出的代价是自己的人头,苏联没有拿下阿富汗,无法打通到达印度洋的通道,那么就支撑不起这么大体量的战争机器,当然了,如果拿下了,后世的人类历史可能就要大大改变了。
这种时刻,有一分国力,就要使用一分国力,唯恐不能尽力,奇葩如国党政权,一边打仗一边资敌,使用美国运力为权贵运输宠物狗,弄得美国飞行员抗议的行为,也就那么一桩,而美玲夫人将飞机款子存进银行最后花差花差的行为,自然也是如此。
人类几千年的人类史,就是一部战争史,而前线吃紧,后方紧吃的行为,也就是国党那么一桩了,除此之外,谁不是奋进全力,使用全部国力进行战争?
有了军火商的时代,只要是军火,那当真是只问性能,不问价钱了,毕竟只有打赢了才有明天,打输了就一无所有!
常识:军火商没有天使。
对于此时还懵懂无知的河内朝廷来说,死亡并非问题,时间也不是问题,由于本身是依靠禁卫军出身夺取莫氏江山的人物,正如中国历史上的大宋一样,大宋时代,皇帝都不敢称作皇帝,只敢让人称呼其为官家,还不是老百姓心知肚明,欺负孤儿寡母当皇帝的人,天生就被人鄙视啊。
这种制度下,也就是对内防备,依靠连续的对南方阮氏的战争吸引注意力,消耗内部能量,而作为“自己人”的郑准自然是上下其手,可以大捞特捞了。
充其量不过是很小的省的高官,观明清时代的越南人物,当真如同那位女子的诗里所说,如果她身为男人,肯定是可以创下不世的功业。
这是赤果果的在群嘲越南的男人没用啊。
哪怕到了后世,越南女人也是一个非常让人惊讶的群体,无数美帝大兵饮恨她们的胯下,或者被她们随身携带的手榴弹同归于尽,哪怕是反击战时期,也不是没有吃亏的。
哪怕到了21世纪初,越南女人也支撑起了越南经济的多半边天,无论是工厂,经商,还是“牺牲少女三代,振兴越南经济”的“特种服务业”,都活跃着许多女子的身影。
但这个时代,越南的男人确实有些不堪,好在此时整个东亚都在动荡和低潮期,也就容易思考了。
大年三十,郑万福正在厅堂内看着自己的儿孙谈天说地,而他面前摆着一尊玉佛,自然是侄子郑准在鸿基抄家,剪除那些通敌奸商所得,他不得不赞叹侄子实作懂事,全然不知道这玉佛的成本不过是几两银子,乃是长老会工厂的秘密制作。
当然了,越南此时还是对佛教很有些信服,哪怕到了后世,也有zifen的xxx僧人抗议南越政府,一尊佛像,足以让河内对于郑准的警惕性降低到最低。
何况那是许多尊啊。
当时送的时候,郑准也是可惜而叹息不已,对于楚留香公子可以变出这么多奇珍异宝也惊讶的很。
不过,对于郑万福来说,忽然有人通报的消息,就有些不对了:“老爷,有人求见您。”
“是什么人,为什么今日前来?”
该拜年致意的也都去拜见了,这个时候来干什么?喊冤,还是想走后门?这种权贵来说,在古今中外都是这样,早就习惯了。
“不,他就是求见老爷你。”
“只怕是给了你门包了吧,还不少吧。”
郑万福自然也知道自己手下的做派,当然了,谁让这个门房的三个妹妹都被自己带上床了呢,自然也是要给些好处啊。
门房有些不好意思,自然是点头哈腰的。
可见给的还不少,他点点头,说道:“大过年的,只怕是有事的,就让他进来吧。”
门房自然是快去快回,他这辈子还没有见过这么出手大方的人物,跑的脚步也快了许多。
很快门房就跑了回来,却是没有人跟随,手中拿着一物,却是说道:“老爷,那人走了,却是将此物拿了过来,说着是来自天朝宫廷所用的影像之器物,可以观看到远处的影像,让你莫要惊慌,仔细看着。”
门房拍了拍自己的衣服里的小包,那人直接塞了块金子,就这么走了,谁知道到底干什么?
郑万福将信将疑,拿过那个黑色的小板子,一模之下,非木非铁,却是有些滑溜。
他这么一拿到手,上面却是突然出现了一些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