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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其命维新

    梁存厚的眼睛似乎转了转,说道:“都是江南人,而且咱们也有带路党,抓人倒也不难,我的疑问是,把人抓来了,万一他们的读书人脾气上来了,不给我们干活怎么办,这又不是计件工资的事情,我们看得到到底做没做,文化事业,稍微差一点,就是完全不行。”

    李向前仔细思索起来,慢慢说道:“这三个人,几乎算是这个时代,中国最后的脊梁了,虽然没有选择武力抗争满清,但是却著书立说,思考文化上,为什么如此失败,那个谁,还得出来,国家兴亡匹夫有责的千古名句,可以说,把利害关系跟他们说明白,自然不会太过对抗,当然了,该给他们的,咱们也不会少啊,什么高官,什么小轿车,女秘书,好吧,这个人家不在乎。”

    梁存厚慢慢说道:“满清的荣华富贵人家都不在乎,咱们能提供的,人家能在乎多少?真把人家的牛脾气给顶起来,那可就不好了,不如想想看别的办法。”

    李向前托着下巴,慢慢思索着,说道:“人是需要经历,才能逐渐称之为历史上的那个人的,如果刨除去一段经历,虽然因为本身的出身,基因,教育,其造就成就未必差了,但未必是那个人了。”

    梁存厚说道:“没错,那三个人,我倒也知道一些,他们现在,都在江南一带吧。”

    李向前说道:“王夫之在湖南,不过也没差,他们的人生经历其实很简单,从小是神童,出身富贵的儒生之家,甚至还有东林党之家,不过是那部分有良心的,现在,都属于还没有混进体制,一门心思为了南明奋斗呢。”

    梁存厚说道:“他们需要先失败,明朝真正灭亡,才会开始返归家园,潜心读书,去思索大明亡国的制度性弊端,这样才能进行内部的研究,最终写出一些东西,而现在,起码在理论上,大明还没有灭亡呢,人家正往体制内混,实干兴邦呢。”

    李向前点点头,说道:“我明白了,看来,我得让这三位,绝望绝望了。”

    梁存厚说道:“人啊,也就是在极度绝望之下,才会去想办法思索失败的原因,这是很正常的,正如他们现在,只会认为自己是满腹才华,永远是对的,所以天将降大任于斯人,说的,其实是,人,只有最倒霉的时刻,才会痛定思痛去改革的道理。”

    “好吧,这三个人,我就先给他们挂挂号,记住他们的名字,未来估计会很有趣呢,对了,马世英家派来个亲信,似乎是他跟了十几年的表弟,师爷,估计老马是受不了了,每过几天千年隼就在他的头顶路过一次,搁在谁身上,谁都受不了。”

    梁存厚看了看这位下属,说道:“你怎么看?”

    李向前不太自然的揉了揉鼻子,心说我又不是元芳,还我怎么看,不过,这个事情从一开始就是自己经手,而且这种“外事”,向来是他尽力争取的,早就心中有了腹稿,于是深吸口气,说道:“还不是那一套,高官厚禄,养起来,反正将来老马也是要靠边站的,现在来说,对那边军阀们,是该树立一个典型,一个标杆,让所有人都看看,投靠我们有好处,至于以后如何,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只怕没有那样的远见啊。”

    梁存厚点点头,说道:“我也主张怀柔为主,现在最重要的是铁路建设,还有打开我们的初级产品的销路,最新情况反馈,我们派在几条商业街的骑着自行车的人反应,不少人对他们骑着的车很感兴趣,还进行了询问。”

    李向前当时就很高兴,说道:“哦,那感情好,这个市场打开了,咱们可是自行车大国啊。”

    长老们许多人都有印象,年轻的时候,周末都会去市里的卖自行车的店里去打工,其实就是给人家骑着那些快速的变速车,滋溜滋溜的一闪而过,当然了,后面的位置,通常都会竖起一个小旗,写着某某品牌的车子,这也是他们可以有机会去骑着这些几千块一辆车子的好机会。

    可以说,刨开路况的情况,需要慢慢修理,这个时代还真的是很适合自行车的大规模使用,一方面是成本,一方面也是时髦。

    当然了,自行车轮胎需要的橡胶问题,还几乎无法解决,最后的解决方式是,华北油田自然也在了开采目标以内,好在地方不远。

    许多国家,之所以无法进入工业时代,往往就是缺乏这个时代最最稀缺的煤矿,铁矿,以及后期需要的石油,比如南美洲那些国家,与美国在一个起跑线奋斗的国家,之所以后来分崩离析,很大的原因,就在于,他们没有煤啊,再比如,印度,比如……

    重工业生产机器,机器生产产品,而中国适合发展重工业的地方,就那么几个,华北之所以这么悲催,在21世纪初,变成了雾霾省,很大程度的原因,就是这个地方实在是太适合发展重工业了,有煤有铁,还有油,按照长老们的布局,铁路线从历史上帝都西站的位置,开始朝全国延伸,第一条线自然是最最重要的,天津港口建造的连接,之后,就是按照历史上,前人曾经走过的轨迹,一段一段的,将唐山的铁矿煤矿修建过去。

    一个地方,只要有了铁路,那相应的,各种设备,维护人员,巡逻人员,都要配备起来,而他们的军队也可以随时搭乘着铁路,前去平叛,这也就意味着,不必再依赖千年隼到处飞过去,可以将大量的资源用于对外使用,而随着铁路的建设,各种工业产品和当地的农贸产品,矿产品,也可以开始不断交换,最终,形成了一个稳定的市场以后,就不需要长老们劳心劳力去操心什么统一和评判的问题了。

    原因很简单,如果有一天,一个21世纪的中国人,被告知,原本他们每日所吃的各种食物,水果,全都要开始进口,而且各种税费死贵死贵的,什么东北的大米,海南的香蕉,等等等等的好东西,都要加价几倍,那么这种吃货愤怒的恨意,会直接组建一支不败的大军,开始一场统一战争的。

    别忘记,唯一可以跟铁老虎单挑的,也就是******他老人家了。

    还是那个问题,千年隼太金贵,千年隼需要应付国外的殖民者,才没有什么功夫在国内来呢。

    “老马的问题很容易解决,让运粮的飞船,在他的总督府衙门上空,每天飞一圈,他就会老实的,当然,还是要以怀柔为主,具体的,你们做主好了,我今天,要去调点学生,虽然是人多势众,但是我还是觉得,兵在精而不在多,得训练点骨干。”

    梁存厚问道:“不是有教导营吗。”

    “教导营是临时性质,带有一点私人的小团体运作,可以说,学会了我们的步操,学会了如何开枪,可是,依然是旧式军队的苗子,他们,也就是充实进入地方上的治安军,武警一类的配置,而我们需要的,是可以独当一面,率领不多的士兵,就可以去海外殖民地和白人互殴的土狼,精通后勤学,地理,天文,甚至训练政委,进行心理疏导工作,您觉得,从头到尾建立起一支军队的骨血,精神,难一些呢,还是从头到尾建立一个工业体系难?”

    “嗯,军队难,军队是人和人之间的关系,处理起来很复杂,也就是说,新的一年里,我们就要当孩子王了。”

    李向前想了想,说道:“情况还是不坏的,我们毕竟是把街头所有的乞丐一扫而空,甚至有故意把孩子弄残疾后,用来乞讨的,都直接枪决,不过,这也产生了不少,真正流落街头的,当然,有的已经野性难训的,就只好放弃,再有就是一拨流民的孩子,收买起来,也是最麻烦,他们不少都以为是,要被拉去做太监,要么是心疼不愿意,要么是趁机要价,我又不能明说,现在把孩子交给我们,以后只要学成了,起码也是一个少校起步,最高将军的底子啊。”

    梁存厚叹息一声,说道:“你真这么说,老百姓一个肯卖的都没有了,你难道不知道,这个时代的老百姓,可是已经不相信,起码是不相信大明朝廷说的话了,至于原本是卖儿卖女,事后发现,卖去宫里做太监,卖去妓院做妓女的……”

    “明白,明白,”李向前都要哭了出来:“我随口,可以说什么革故鼎新,其命维新,但是真做起来,基本上是太难了,谁不知道,所谓群众,就是……呵呵啊,相信无线网会致癌,闹着什么雾霾害人,却忘记了,在一个封闭房间内抽烟带来的雾霾指数,通常都是过千的,嗨,总之,为什么我们没有两将一雄那样的伟人来投奔投奔的呢。”

    “哈哈,先把梧桐树栽好,两将一雄自然就来了。”

    就在帝都欣欣向荣,正要开始将未来科技带来的各种产品,机器,开始朝外部扩散,以达到扩充影响力,以及回笼资金的目的的时刻,朝鲜,此时已经紧张的忙碌起来,几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兵营。

    在豪格以及从沈阳溜出来的众多满清将领,此时投入了所有的激情,煽动,忽悠,鞭打,将整个朝鲜多少个道内送出来的那些农夫,选拔为兵,而中人成为小军官,豪格不断的到处走动,向众多人民炫耀辽东的富庶,沈阳积存的宝贝成千上万。

    “每个人,都可以分到他想要的地,而且,沈阳府库里,可是有五千万两的银子啊,雪花银子,大家,谁抢到算谁的,可不要便宜了别人,嗯,等到大年夜,那些汉人全都去过节了,他们关内,现在已经打起来了,只有几千人,看着的土地却是比朝鲜大十倍,你们说,你们服气吗。”

    “不服气,不服气。”

    人群中,自然安排了“******”,哦不,按照这个时代的说法,应该是“五文钱”,不过,他们也正是说到了这些老百姓的心坎里。

    不必人煽动,他们本就是朝鲜内部,大部分原本属于“不稳定”因素的存在,各种多余的奴隶,多余的农夫,从生下来,就因为朝鲜国本身的不人道制度,就变成了从一生下来,就低人一等的存在,因为他们也不知道的原因,就必须受到人奴役,自然是积累了满腹的怨气。

    但是,没有帮助他们把这种怨气,引导到正确的方向,原因自然是,掌握一切的两班们,会完全了解自己治下的情况,然后把这种怨气,朝适当的地方领去。

    在错误的时间,错误的地点,由一个错误的篡位之主的带领下,根据错误的情报,以为帝都已经内战了,于是就将自己治理下的,多达几十万的壮年人,几乎所有可以调动的军队,全都调动起来,李溰是一个弑父的篡位者,巴不得把所有的潜在对抗者直接做掉,让他们去北方好了,反正他们的家人还在自己手上,于是,千钧一发的时刻,军队已然准备妥当,随时准备去跨国鸭绿江去了。

    “今年的雨水实在不多,也不像往年那么冷了,也就是说,行军的时候,死的人不会太多,到时候,安排一些收尸队,把人直接盖住,千万别让人随便看见,那就毁士气了。”

    豪格慢慢的吩咐着,一个跟着他来到朝鲜的汉子忽然问道:“大阿哥,那占了盛京的怪人,可是有那么多神奇的宝贝,咱们是他们的对手吗,我就是怕啊。”

    豪格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说道:“谁指望那些乌合之众可以占住辽东?只要打汉人们一个措手不及,把咱们的家眷接出来,我管这些高丽棒子去死。”

    那人面色稍好,似乎很是欣喜,说着话,那是,那是,就这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