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井底之蛙,其实是一个很有趣的意思。
知道自己是井底之蛙的人,其实不是井底之蛙,哪怕是,认识到自己不足,也会有很大的机会,补足这个不足。
且不论这个时候,正眉飞色舞布置着大计划的吴名,是如何有了两位男性粉丝的,而事实上,这个世界上,他已经率先拥有了一批质量高,颜值高的女性粉丝,当然了,处于某些原因,还没有女粉丝来要求包养,求暖床,咳咳咳。
当然了,吴名的女粉丝们,既然是看红楼梦而粉他的,那么必然都算是高知女性了,这个时代,女性能够看的懂红楼梦里面那些草蛇灰线的情节,巧妙的文笔的,那么要么是真正学过诗书,如同苏小妹或者李清照那样饱读诗书家的女孩子,或者,就是行院里的妓女了,这两种女人,似乎都很难跑去皇宫里去吧。
不过,她们可以追书啊,每日,红楼梦新书出了没,都是早起最要追问的事情,而自从得知,这帝都开了许多家新式的“电影院”,里面放了许多新式的影戏,里面的人影比真人还大,还会动会说话,比起买来的画画是强上太多了。
于是,自然就在百般央求之后,终于可以在无数家丁,打手,嬷嬷的护持下,来到了电影院,当然了,整个过程中,是绝对见不到一个外人的。
张燕燕拿着一只手帕,正在“巴拉巴拉”的擦眼泪,屏幕上,正好放着的,是宝玉挨打的那一段,可谓是凄惨至极,少女的心都碎了,“为何打我宝玉。”
看着贾政的心黑手辣,她一下就完全入戏了,于是,一下将眼前的杯子一推,却不料,力气有点大,一下推到了楼下,正好就落在了楼下,不知道砸到了什么人。
张燕燕听到似乎砸到了人,赶紧站起身,下面的不少桌子,正中的两个上,分别有人正在擦着自己的衣服,刚刚的杯子里,有不少的上好龙井茶,此时杯子是落在地上了,不过估计茶是洒在下面的人身上了,引起了很大的反应。
钱家兄弟很是没好气的瞅着上面,不过他们到底做过一些实际的事情,在锦衣卫的时候,着实出入过那些世家大族,钟鸣鼎食之家,哪怕是跟着上司去贺寿,只有站岗的份儿,那也是见过世面了,他们对视一眼,又看见了在那上面的包厢处,簇拥着不少的家丁丫鬟之类的人物,虽然因为视线的问题,看不见坐在桌子旁的主人,估计也是缙绅之家的人物,倒也学会了,看看先。
而那安在旭可不满了,他在老家的时候,也是无人敢惹的一霸了,当然了,进了帝都,也该知道,这里的水浅王八多,惹不起的人比永定河里的王八都多,不过,他的见识可比钱家兄弟大一些了,眼角一扫,看得到在边上站着的丫鬟,所穿的衣服,还有简单的饰物,绝非一般人家的侍女可以拥有的,而且刚刚明明听到那个包厢里的,是有一个女子在絮絮叨叨的哭泣。
他倒是动了点心思,在这明末时代,由于彻底对于舆论和底层失去了控制,大量的“禁毁”小说横空出世,不仅仅是金瓶梅这样描写西门庆大官人如何去抚慰众多女子的故事,《玉娇梨》、《好逑传》、《平山冷燕》都是当时的士人“性启蒙”的最佳老湿了。(这三本书,很赞)
他居然就起了一点坏心思,主要也是刚刚张燕燕的那几声哭声,煞是引人,他看的那么多书生如何勾搭富家小姐的小说,自然在心中形成了许多的定式思维,比如富家小姐们一定是对帅书生心向往之啦什么的。
安在旭站起身,很是自作潇洒的打开了那一面自己所题字的扇子,还特意把自己写字的那一面,亮给楼上的人看,以为自己这么优秀的文笔,还不立刻被重视起来?
“喂,楼上的,为何不肯下来,今日惊扰了我等,可是要好好赔罪一下啊,我二人,今科恩科,必当高中的,你就不怕惊扰了我等,弄得我们无心备考,荒废了学业吗。”
他原本的想法,赶考书生,不都是雨夜路过,借宿在外,只有一个小姐,一个丫鬟,然后就小姐看到书生才华横溢,于是以身相许,吧啦吧啦,嗯,起码戏文里,小说里,都是这一套啊。
他却不知道,戏文里,都是假的啊。
张燕燕只看了一眼楼下,那书生衣服油头粉面的样子,好像一只大公鸡一般,得意洋洋,但是那一身从不运动,松松垮垮而又很瘦的样子,就已经彻底出卖了他,这种人,她虽然见得不多,但听的太多了。
“给他点银子,打发了他,爹说了,最近必须低调行事,不要让有心人抓到把柄。”
这种事情,自然有人去打理,不过这女子又在那哀怨起来,这世间的男子,要么是只求名利的趋炎附势之辈,要么是故作清高的迂腐之辈,不说别的,前些天,李自成进城的时候,那些人的嘴脸,可真是丑态毕露。
想到这里,她叹息一声,张燕燕不是不通世事的无知小姐,她知道,最近一段时间,家人父兄最着急的,就是朝廷的变化,虽然无论是那些神秘人的好言抚慰,还是太子殿下的亲自接见安抚,他们总算是没理由跑路离开,不过,一日三惊是免不了的,尤其是那飞船,几乎每日都要凌空在天上转一圈,简直是吓死人了。
就这么着,他们是既不敢往南方跑路,失去了政治身份的他们,到了南方,也就是那些江南士绅口中的一盘菜而已,那可就是羊入虎口了,张燕燕完全明白,红楼梦里,林黛玉为何自我感伤的原因,写书的人,肯定是出身于大户人家吧,不然为何可以写的如此身临其境?
想到这里,张燕燕又是悲从心中来,她碍于家规,虽然知道,写书的那人就在宫里,但她却也知道,两个人看似接近,却又比天还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