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永锤躲在远处,忽然听着那会馆里喊杀声不断,虽然听不清楚,只以为是自家锤粉儿忽然变得勇不可当,正在为自己斩妖除魔,不断的感叹赞美,锤粉儿不愧是自己搜罗多年的忠犬,到了此时已然有如此悍勇。
看到那小车被推出来,罗永锤得意洋洋,自家锤粉儿不愧是第一等的忠犬,为自己冲锋陷阵效死力那就是轻轻松松的,想到终于可以发帝都的大财,心中更是得意,你们不把锤子神教奉为国教,让我成为统治一切的教皇,那么我锤子神教就与你们不共戴天!
罗永锤幻想着,将来锤子神教传遍天下,傻子都来入教,到时候,今天的你瞧我不起,明天的我你高攀不起。
他迎过去,却是说道:“你们抢到多少好东西,一切东西都要归神教所有啊。”
他本人就是神教教主,无所不能的神仙存在,东西归了神教,就是归了他无所不能工匠精神的教主所有嘛。
“什么好东西。”
罗永锤看了看,打扮似乎不是他忠心的忠犬锤粉儿们的打扮,反而是短发,短打扮,即使是深夜,也是精神奕奕的,有着许多文化产品的辅助,就有可能不去沉迷酒色的欲望,而是把时间用来追剧追本子。
你还别说,本子这东西,对于降低犯罪率是有好处的,哪怕是为了看到大结局,宅男们也会压制自己的欲望,看到最后结局不是?
因此在精神面貌上面,长老会的工人压倒锤粉儿,是非常正常的。
罗永锤的亢奋渐渐消弭,反而小心翼翼的看过去,说道:“你不是本教的人。”
“本教?你说那些疯子啊,都在车上啊,”那人指了指,说道:“运到城外去埋了,你是……快来人啊,这里又有一个,杀了好交差啊。”
罗永锤浑身一颤,此时才看清楚,那车上可不是他希望的金银财宝,而全都是锤粉儿们的尸体!
“我的忠狗!”
不过,罗永锤虽然嘴皮子那么一说,实际上他对于锤粉儿是带着鄙夷的,你们连一百万两银子,十万大军都不能带给我,要你们有什么用啊。
赶紧扭头,朝那几个衙役嘻嘻哈哈的地方跑去。
几个会馆的人员吵吵嚷嚷的追在后面,他们挥舞着明晃晃的大刀,要将罗永锤灭了。
罗永锤却是嚷嚷着:“杀人啦,杀人啦。”
那几个衙役也是被罗永锤养熟了,见到他后,非常客气:“锤教主,杀完了,可得分我们兄弟一份儿啊,你看看我们给你站街,多辛苦。”
“他们来杀人啦,劳烦几位担待一下。”
“什么,他们敢反抗锤子教吗,不是敢反抗神教者,下地狱下火狱吗。”
“那个胖子站住,今晚袭击会馆者,一个都不原谅,一个都不放过!”
几人突然出现,各自手持武器,罗永锤见状,却是躲在了后面。
那几个差役原本以为站街一下,等到明天,就去被屠了的会馆,报告一个瘟疫疾病死光了,然后就可以施施然发一笔财。
但是现在,这种幻想似乎也只是幻想了。
他们勉强把几把钢刀举起,却是好久没有保养,都有铁锈,对于这种质量的所谓钢刀,生锈很正常。
“你们别过来。”
那几个差役颤抖着说道:“我们是官府的人,你们不许……”
“反贼冒充差役,当街抢劫,杀光。”
那三个休息好的男子,又手持着步枪出现,三人成一个战斗小组,当真如同饿虎扑食一般,顷刻间,几个来不及防备,又吃了不少罗永锤送来的劣质酒精的差役,就已经当场毙命。
当然,罗永锤却是趁机逃跑了,他总是有本事跑路,至于锤粉儿,死就死了。
推着尸体深夜出城的会馆人员没有被任何人阻拦,说到底人家是做守门兵的,又不是和人拼命的,只需要那领头男子,轻而易举说出守门士兵家里几口人,住在哪,当场也就跪下了。
清晨不到,县衙非常安静,后宅里,老爷正趴在一个十岁出头的幼女身上蠕动身躯,这样的读书读废了的老头子,也就把本事显摆在幼女身上,稍微大一些的女人,都降服不住了。
“老爷,出事啦。”
“啊……”
那老爷却是被打扰了,面红耳赤,外面是自己的师爷,却是太不长眼了,天不亮就来这里。
“干什么,你作死了吗。”
“老爷,出事啦,那帝都会馆里的人……”
“不就是死光了吗,报个疾病致死,反正帝都讲道理,又客气,最是好欺负,杀光以后夺了他们财物,不是正好吗,反正不过是几个商人嘛。”
“不……老爷,”那师爷顾不得老爷没穿好衣服,还有那身后正在抽泣的幼女,说道,“那会馆里的人,却是将神教的人杀光了,还把过去的衙役也一并杀死,现在就带着衙役们的尸体,堵在门口了呢。”
“什么!还不把他们赶走,让衙役们抓住他们,叫千户所里的兵来……”
“不敢啊,他们都动枪了,没人敢动啊。”
“他们怎么就敢了呢,之前要是这样动不动就杀人,我们也不敢啊。”
儒生们的世界观里,对于恶人就是无限度的跪舔讨好,反而是你老老实实的照章办事,他们就会玩命的欺辱你。
“老爷,还是去安抚一下吧,不然他们冲进来,衙役们已经死了一半,剩下的都跑了。”
“你去问问,他们如此行事,还有王法吗。”
“老爷,这……”
会馆里的人倾巢出动,此时已经进入了县衙大门,那些差役的尸体堆积在门口,胡静波背着手a站在中间,他终于明白什么叫敌人亡我之心不死了。
他每过年节,总是给这些县衙门赠送一些礼物,合计起来也有几千两,可是到了时候,对他们下手最狠的,就是这些官差了。
这也就是长老会所说的,持剑经商了,不然的话,安分守己,就会被视作肥肉,掠夺屠杀。
那师爷不敢过来,却是躲在门处,问道:“大老爷问,几位到底有何事,你们不如招安了,大老爷给你们上表做个大官,几位当知道,天下是大明的啊。”
“呵呵,昨天晚上,被会馆有匪徒突袭,还有这些人,假扮成衙门的差役,我等替天行道,将他们当场击毙,就送来县衙,大老爷可不能亏待我等。”
那师爷瞪大眼睛,他每天做的就是丧尽天良,颠倒黑白的事情,但是这样把差役说成是盗贼的话语,当真是强词夺理啊。
“可是……可是……”
“师爷难道要激怒我军不成,我长老会的军队,个个以一敌百,可不是这福州的军队可比的。”
师爷颤抖着,说道:“我去回大老爷,你们且稍等,稍等啊。”
这几个会馆的人也不客气,一个个在县衙当做自家,就此霸占。
那县老爷此时已经将那幼女赶走,此时恢复了道貌岸然的样子,也是惊讶狂怒:“贼子安敢,在本县杀人,还送到县衙,他们眼中,就没有王法了吗!”
他颤抖道:“怎么知府衙门,还有千户还不出动来援!”
“我派人去了,没有回音啊。”
那县老爷急的团团转,说道:“这该怎么办,他们不会伤了本老爷吧。”
“这……”那师爷忽然给了鬼主意:“我看,那人颇有恭敬态度,似乎是想招安,听说我大明已经有皇帝了,也许是想弄个一官半职吧。”
“官职?招安?”那县老爷颤抖道,“他们杀的可是县衙的……”
“老爷!”师爷语重心长的说道:“我等又不是本地人,都是在这里做几年官,就要换地方的人,当初为了谋这个缺额,可是花费不少,不赶紧填补亏空,可是要受不了的,那几个衙役,平时捞足了银子,可是从不孝敬您,此时正好……”
那师爷满面春风,说道:“几位,我家老爷说了,稍后就给几位写招安折子,请官职,你们先退了。”
“我吃的是帝都的饭,不要你们的官儿,但我要个说法,我今天杀了这些盗贼,到底是不是见义勇为。”
“啊……”
师爷有些傻眼,他没想到是这个结果。
“这些人,坏事做尽,丧尽天良,杀光了,是不是见义勇为。”
“您说是就是,我等是不敢阻拦的。”
“那就请县老爷写个文书,证明我等今日之行为,乃是替天行道,见义勇为了,还有,那赵宇,到底是冒犯洋大人,罪无可赦,还是见义勇为,都得给个说法啊,既然赵宇是见义勇为,给他几千两银子做奖励,总不为过吧。”
那师爷双手颤抖,“那赵宇不过是个商人,贵处为何如此上心,要知道,商人不读圣贤书,最是卑贱,理应严格处理啊。”
“写不写吧,要不,我派人去后衙,和县老爷说说?他大早上的就想从后门出去,奈何我的兄弟正在后门练兵,走不掉啊。”
师爷此时才知道,自己是被县老爷抛弃的弃子,也只有妥协。
过不多时,两份儿书信不书信,函件不函件的文件就到了胡静波手中,看着那没有盖印的一堆文字,不过就是某日会馆众人为国出力,特此嘉奖云云,至于那赵宇更是春秋笔法。
他脸色不佳,说道:“看来那大老爷的举人,可是名不副实啊,时间,地点,我等的功劳,还有那赵宇的功劳,都不肯写,甚至连个大印都没有,这诚意,难道真要我等去后宅帮帮忙?”
“贵众稍等,我马上去!”
那师爷算是怕了,县老爷此时全家跑不了,正抱在一起瑟瑟发抖,这次是不得不直接用印,给会馆和赵宇分别发来了见义勇为的印鉴。
“见义勇为,替天行道?杀人放火,儒学经典?”
胡静波没说什么,拿着两份儿见义勇为的文件,只是轻蔑的笑了笑。
此时虽然是大早上,却是围拢了不少人,远远的看新鲜,而那早该来的人,也已经来了。
“对了,之前赵宇的案子,见义勇为,阻拦强奸犯,你们却是放了强奸犯,把赵宇本人抓起来,该不该赔点钱,顺便把强奸犯抓起来呢。”
“一定照办。”
“那我等县老爷办完了,再回去吧,首先是钱,你赔多少?还有,赶紧派人去印度人的驿馆吧。”
那县老爷被逼无奈,想办法找来跑路的差役,前去抓捕罗永锤了。
却说罗永锤回到印度人的地方,惊魂未定,却是先躲进房间里,嘴巴却是不干不净。
“大明江山这个烂摊子,只有靠我们锤子教才能起死回生啊。”
“我认为神教这个领域里全是笨蛋,我的胜算简直不能更大了。”
“我埋头办神教的时候和埋头吹牛逼的时候全都是真诚无比的。”
“不信锤子神教是要下火狱的!”
“只有锤子神教才有工匠精神!”
过了不多的时候,罗永锤却是渐渐振作起来,满脸通红,杀意满满,他恨,天下人为什么不买他的锤子币,这锤子币,一千两一个,过五百年,就价值五百两!多么好的事情啊。
他却是找来几个当地找的仆人,开始了打麻将。
他打麻将有个规矩,别人敢碰他吃他,他就大骂不止,而手气其臭,又不懂算牌,输了以后,自然是百般耍赖,那几个仆人也就是当耍猴一般,和他玩着。
“罗老爷,外面有差役,说要抓你去公堂,说你组织邪教锤子教,到处杀人放火。”
罗永锤把嘴一撇,说道:“本老爷乃是快如神教教主,什么锤子神教,我不知道啊。”
那罗永锤当真是潇洒至极,破口大骂,将一切问题推脱开。
那门口,被威逼着来抓人的差役,腿都快软了,这可是洋大人啊,洋大人随便说句话,那不是屠城灭门的厉害?官府对别人从不客气,但对于洋大人,从来都是随随便便给钱给女人,从不敢对抗。
“大爷,洋大人说了,这里没这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