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交纳租银的佃户,也要受许多“正额”以外的勒索。一个是“加耗”,每一两租银要加耗银一钱八分;二是“解费”,每交租银一两,外加解费(运送费)四分。名目繁多的附加,带来计算上的麻烦,后来干脆合一起来,每两加四钱。除了这些明文规定的额外勒索外,其它还有许多花招和敲诈。
除租粮、租银这些“万年租”外,孔府还迫使一部分佃户,专纳某种实物或专提供某种劳役。其中有所谓:萝卜户、粉条户、豆芽户、香椿户、桃户、杏户、鸭蛋户、鱼户,菱米户、盘子户、碟子户、炊帚户、苕帚户、坛香户、年花户、花炮户、门神户、屠宰户、运盐户、船户、喇叭户、点炮户、杠子户、盒子户、祭猪户、祭牛户、祭羊户、嚎丧户等等。真是名目繁多,无奇不有。什么事情都要佃户无偿做义工。
除了上面的种种剥削外,还不时有各种临时加派。比如衍圣公如果某一年需要向皇帝进贡,所有贡品一概由佃户交纳。碰上皇帝到曲阜“朝圣”的时候,佃户就更加遭殃了。除了修桥补路、搭棚扎彩、织席编蒲等劳役外,还要随粮交纳若干钱财。
此外,孔府里的婚丧嫁娶,得子过寿等日子,往往也征调佃户的财物,广施其榨取和勒索的卑鄙伎俩。然后,放高利贷也是孔府的一种剥削方式,据说孔丘是很少谈利的,孔府在表面上也很少谈利,口头上总是挂着“仁义道德”,可是他们放起高利贷来,那真是心狠手辣!据记载;孔府向外放债,年利率竟高达百分之一百二十三!有时发放霉烂麦子,借一斗烂麦,还一斗好麦。又放种粮,也是借一斗,还二斗。高利贷里还有一种所谓“牛租”,也就是孔府出钱买牛买马,加百分之四十至五十作价租给农民使用,农民可使用三年,并分三年还清租价;但最后牛马仍得由孔府收回,另行处理。农民在这种重利盘剥下,常有牛租未及还清,人已活活饿死的。
当孔府打着“仁慈”幌子和孔府的“乐善”伪装,把曲阜的农户们榨干了最后一滴血,让他们饿死在沟壑,露尸于荒野的时候,自己却过着极端奢侈的生活,其实严格来说,孔夫子自个儿就是一个非常讲究衣食排场的贵族老爷。什么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割不正不食,不得其酱不食,什么席不正,不坐,什么穿黑色的羊羔皮袍,一定配上黑色的罩衣;穿白色的鹿皮袍,一定配上白色的罩衣;穿黄色的狐皮袍,一定配上黄色的罩衣等等,一副高端大气上档次的贵族范儿。
而曲阜衍圣公府的历代“圣裔”们,自然也都学着祖宗的榜样,进一步变本加厉,一面唱着“节用而爱\u0016”的骗人曲调,一面穷极奢华,用衣食住行上的排场来显示自己的“高贵”身份。
比如孔府老太太过个除夕,只是自家人吃个私人宴席,根本没请外客,就要花掉八百三十两银子。如果有了什么喜丧大事,那个糜费就更大了。而且不仅几位老爷吃着山珍海味,就连猫儿狗儿,也和它们的主人一样,过着奢侈生活。每天养猫的伙食就要三千文,养狗需用猪肝喂养,每天用钱一万二千文。鸟食花费更是高达二万四千文。而与此同时,孔府门外的佃户们,正在以每个一千文的售价出卖他们的儿女!
总的来说,那种“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事情,在孔府天天都在发生。每天孔府里被倒掉的剩饭菜多得能堆成小山,却从来不肯少收佃户哪怕半斗麦子的田租……哪怕孔府的这些佃户之中,有不少也同样姓孔,甚至还留着同样的血脉,是某一代衍圣公的某位庶子的后人,但也得不到半点宽免。
除了针对乡下佃户的盘剥之外,孔府的另一种剥削手段是霸占集市,抽收集税,反正只要是能伸手的集市,一概由孔府霸占,并委派地方恶霸充当集头,强行抽取集税。孔府除了常年从这些集市上获得巨额集税外,还用不时更换集头的手法,经常收入集头的“认差费”。孔府为了抬高集头售价,竟把集头当作奇货,公开招标拍卖。此外,孔府还利用权势,以开设当铺、经营钱庄、发行钱票等手段大发横财。凡是古今中外任何黑帮做过的事情,孔府只会做得更凶狠和更贪婪。
当然了,更狠的大头生意自然是贩卖私盐,这私盐生意在古代绝对是暴利,原本是官府最重要的财政收入,但是衍圣公祭祖守坟辛苦,买一点盐自己吃,谁敢拦着,再加上东林党诸公众正盈朝后,自然是对有钱的士绅富商免税,而税收的负担全都压给了最普通的穷人,小门小户的商户,他们搂着穷人家的女儿的肉体,嘲讽那些衣衫褴褛终日劳作但只能饿死的穷人。
当然了,衍圣公府上对于土地的贪婪已经在山东如同恶魔一样,巧取豪夺杀人夺地已经是轻轻松松,串通胥吏直接将庄子或者没有靠山的小地主的土地全都划归自己名下,而让那些原本的老百姓要么去逃荒,要么给自己做奴隶。
反正衍圣公自己是哈哈大笑,哪管老百姓死活?那是朝廷关心的嘛。
在权力影响范围外,也就是杀人很麻烦,而很难影响官府的地方,就采取了另一种掠夺方式,投献。
当然了,投献也是分情况种类的,在衍圣公府上的打手可以派出去杀人灭门的范围内,基本上看中那块地,就可以直接去抢,而部分人以投献名义,主动上门,那可就是不同,就是相当于收一个象征性的税负就好。
再差一级的就是诡寄,也就是名义上说是衍圣公家的,实际上只是搭着,每年象征性的给一部分,这就比投献要自由的多了。
至于好像范进中举那样,一个中年老屌丝中举后,无数人前来捧场,送钱送物的就不说了,送田地的,一家子自己投献给范进做奴仆的,人家都未必收啊。
孔家要的仆人自然不可能那么低俗的随便接纳,一般都是要“家生子”或者很小就买下来,调教出开挂的伺候人本事,顺从的思维,真正把奴性灌输下去,才会让人亲手伺候。
胡家几人之所以如此兴冲冲的找过去,原因也很简单,孔府一位身份很高的老人物,正听了某位得道高人的指点,去学习某些人的先进经验,玩双修大法!
足足七七四十九个十岁左右的幼女,当真是花费巨大,最难的是,还得是和老爷八字相和,还得是山东本地的女子,与孔老爷相配后,领悟金丹大道,得道成仙。
在历史书外,所谓的衍圣公很多时候有着不为人知的黑暗,正如汉奸侯方域可以变成桃花扇里的好人侯方域,那么孔府的事情自然也是被如此掩盖了。
虽然在正史上没有记载,但是在一些角落,还是被记录下来:……衍圣公孔弘绪坐奸淫乐妇四十余人,勒杀无辜四人,法当斩。诏以宣圣故,削爵为民,以弟弘泰代……
按照当时的《大明律》,孔弘绪如此作恶多端,自然必死无疑。可是因为孔家作为一个特殊的家族,再者他世袭衍圣公封号在身,当地的官员不敢擅自做主,只好一级级报到明宪宗成化皇帝哪里。成化皇帝一听勃然大怒,可是气归气,考虑到孔子作为“素王”、“至圣先师”,如果贸然杀了他的后人有些不妥,更为重要的是千年以来各朝各帝为巩固政权树立的儒家文化、皇朝思想将轰然倒地。
确实,明末社会的封建地主缙绅,是当时中国社会之中最有知识文化,也是头脑最聪明的一群人。他们并没有整天无所事事睡大觉,也是在积极学习的。但问题在于,在他们的眼中,真正值得学习的知识,仅限于写八股考科举当官谋特权一项,简单来说就是如何成为剥削者。至于生产方面么,无论是工业、农业、商业还是战争掠夺,都不是缙绅的“根本”、都是不务正业的“杂学”……
而作为明末文人的代表,一辈子只在八股文里钻研,衍圣公家族自然是正应了李向前总结的,无事生非的原则,如果一群人不缺衣食,你又不帮他找事情做,那么生乱子做各种破事儿也就很正常了。
七七四十九个童女破身固然不好找,但孔家家业大,有钱的很,影响力身后,虽然那道士要找八字合的童女但也不是很难。
而胡家却刚好有这么一个闺女,幸与不幸的刚好十岁,是胡三七的五服内的表妹,被孔家的三管家找到后,威逼利诱一番后,虽然其父母很是不舍,但既然老爷要,自然是给,而衍圣公府上也投桃报李,给了胡家一个投献的身份,每年只需要上缴很少的一点好处,就可以挂名在孔家身上,不必缴纳官府的税负。
这当然是伤害了大明朝,伤害了中国的利益,但这关衍圣公什么事?衍圣公只需要养尊处优,偶尔说一些冠冕堂皇的吹捧的话,给无论哪个皇帝的合法性背书,也就差不多了,顺便随时准备投靠新主子做汉奸,那自然是万事顺遂。
胡家的底气也在,由于信息的偏差,他们自然不知道,胡家的女儿进了孔府,实际上是和几十个女童一起进去的,还以为是被某位大老爷看中,哪怕变成小妾,那也是天大的权势啊。
反正在想办法搞定了县衙的上上下下后,胡家确实不必缴纳皇粮国税以及各种的摊派徭役了。
不过,胡家几人到了曲阜,可是不容易,这里的宅门大,他们也不是当初与衍圣公家的管家联络的人,自然有些抓瞎。
在门口等了几日,终于找到一位三管家的门房,那门房看着这几个穷鬼,收了那银子。
又等了一日,三管家回府了,其实三管家也是姓孔的,事实上,曲阜这地方,到了后来,由于不断的分家出去,附近基本上都是孔家的人了。
三管家听了事情的原委,又听到了帝都的武工队的事情,自然是脸色一变,不过常年伺候老爷,城府还是有的,没有城府的管家早就变成尸体了。
“这只怕是要从长计议了,这你说家里有女儿在老爷房中,但我记得是没有啊,”三管家阴笑一声,他之所以这么有底气,自然是因为那七七四十九个“炉鼎”早已被活活玩死,基本上都是大出血而死,直接裹上草席扔出去了。
反正他记忆中,基本上那里面也没有得宠的,目前那几位叔伯老爷流行的是吃帝都流传过来的一种极品蓝色小药丸,重振男人雄风的良品!
他旁敲侧击道:“这年月做什么都难啊,到处都要想办法疏通,你以为老爷的房里的事情,是我这个下人可以打听的吗?还不得是去求人?”
这就是在要钱了,但这几个胡家的男丁手里还有什么钱?
那一晚都以为可以冲进那些垦荒流民的家里,屠杀外加抢掠那些不多的女子,自然没人会带着多少细软,而遭遇反击后,多少人当时就懵逼了,自然也没人想到回家抢了钱跑。
在他们的认知里,我是老爷,就可以随便杀你抢你,你居然敢反抗,我自然是要等到明日去报官处理,但你居然得理不饶人打上门来。
武工队正愁没有功勋呢,本来按照规矩,行军不能住县城,也不能住土豪劣绅家里,因此选择很少,住进那群垦荒的人家里倒也合适。
现在人家招待你,却遭遇不幸,帮手自然是必须的,而听说了胡家的杀人越货的行为后,自然是要见义勇为,直接斩草除根,不然的话,等到武工队走了,那么这些人不就是就要遭殃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