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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6章 他到底在等什么

    昨夜张知节带人强闯东厂,早晨东厂番子又砸了沈氏铺子的玻璃镜子,风波迭起,引得京城侧目!

    当年的逼宫风波,张知节和刘瑾他们是站在一起的,刘瑾他们一步登天,纷纷攫取权利,只有张知节坚辞不受。

    后来随着刘瑾一党羽翼丰满开始贪财弄权,为祸朝纲,张知节便慢慢淡出了人们的视线!

    后来张知节劝阻了正德皇帝挪用国库的存银,正式与刘瑾一党划清了界限!之后张知节一门心思搞玻璃镜子,最后大获成功,虽然轰动京城,不过这与朝政无关!

    张知节的玻璃镜子日销十万两银子,轰动京城的时候,很多人以为这与朝政无关,但是李东阳却十分敏锐的意识到,山雨欲来风满楼啊!

    李东阳其实十分赞赏张知节的玻璃镜子大获成功,因为这玻璃镜子不与民争利,赚的都是富人的钱!

    而且他觉得皇上的内库有了这笔源源不断的银子,以后就不会向国库伸手,这绝对是件好事!

    同时李东阳通过这近一年的观察,深切的知道刘瑾的贪婪成性,知道刘瑾肯定会将贪婪的目光瞄向玻璃镜子。

    张知节自从上次的事件中果断的和刘瑾划清界限,李东阳就知道张知节是一个极其聪明的人,因为像刘瑾这个样子,纵观历史,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的!

    刘瑾虽然想分一杯羹,但他一定会在张知节那里碰壁的!既然张知节选择了和刘瑾划清界限,那他又怎么会和刘瑾继续牵扯在一起呢?

    李东阳小心翼翼的留意京城里的动静,他知道一场风暴就要来袭,虽然他不知道刘瑾会选择从哪里下手,但他知道刘瑾一定会出手的!

    一直小心留意的李东阳,很快就就知道了东厂的动静,他们抓了沈氏,李东阳不由想起了去年的夏天闹得沸沸扬扬的那场风波!

    但是李东阳还是有点担心的,毕竟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不知沈氏在张知节心里的地位如何!

    没想到张知节选择了最强硬最暴烈的手段,强闯东厂!李东阳自然不知道去年行刺大案的因果!不过李东阳的内心是欣喜的,这就是他想看到的!

    张知节和刘瑾一党强硬对撞,无论最后谁赢,都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这对李东阳来说,都是乐见其成的,当然李东阳最期望的还是张知节赢!

    李东阳密切的关注事情的进展,当得知东厂的玻璃镜子被砸了之后,虽然不知道刘瑾一党为什么会出此臭招,但是李东阳知道,张知节稳赢了。

    李东阳下了早朝之后,焦急的在文渊阁里关注事情的进展,不知道两方的攻讦会进行到何种程度!

    若是两方都死磕到底的话,李东阳会毫不留情的出击刘瑾,哪怕搭上这条老命,也要助张知节干掉刘瑾!

    但是这种情况不大可能出现,李东阳还是隐隐有些期盼,因为刘瑾一党已经越来越庞大,越来越有恃无恐了!再这样下去,李东阳深怕局面一发不可收拾!

    结果期望的大决战并没有上演,宫里有些波澜不惊,甚至没有波及到刘瑾身上,谷大用自己一个人扛了下来,而且谷大用也全身而退!

    李东阳难免有些失望,直到后来才又传来一些讯息,皇上重开西厂,任命马永成提督西厂!

    这条圣意很快就传遍了京城,朝野一时哗然,只是东厂和锦衣卫就已经让朝野风声鹤唳了,在添一个西厂,还让不让人活了?

    也只有明智之士才洞彻了其中深意!散衙的时候,李东阳赶上杨廷和,笑道:“晚来天欲雪,能饮一杯无?介夫,今晚小酌两杯啊?”

    杨廷和闻声知雅意,笑道:“正想着去叨扰宾之兄呢!”两人自觉地都避开了焦芳,他们都已经确定了,焦芳与刘瑾过从甚密!

    李东阳的宅子有一片后花园,当中有一座亭子,李东阳让下人把后花园清理了,只剩了一座亭子孤零零在那里,站在亭子里四下望去,毫无遮挡!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近来东厂锦衣卫肆虐,李东阳心存忌惮,这才不得不出此下策!

    如今天气严寒,李东阳让下人把亭子的四周用草席遮了,在亭子里生了火炉,倒也不冷!

    下人将火炉生的旺了,端来了下酒菜,烫了好酒,沏了香茗,这才退了下去,李东阳嘱托不要让任何人来打扰!

    李东阳呷了一口美酒,这才叹道:“没想到张知节竟然如此节制!”

    杨廷和摇头道:“可能他也没有把握,所以捧出马永成和刘瑾他们打擂台!自己想要作壁上观!张知节不用亲自下场!”

    李东阳叹道:“西厂一出,必然和东厂争权夺利,最后遭殃的还是无辜百姓!况且马永成又岂是刘瑾的对手,除非张知节亲自下场!”

    杨廷和思索道:“宾之兄可能不知道,今天张永回京在乾清宫大哭了一场!这就意味着,以后刘瑾想要支走张永就不那么容易了!这不肯定不是偶然!”

    李东阳听了惊疑道:“你的意思是,张知节是要马永成和张永联手吗?不过即使这样,也不是刘瑾一党的对手,除非再加上张知节!马永成提督西厂,张永掌御马监,再加上张知节或许能压得过刘瑾一党!”

    杨廷和呷了一口酒,深深地吐出一口气,道:“就怕是张知节不是这样想的!”

    李东阳皱眉道:“这怎么讲?”

    杨廷和解释道:“我也算是和张知节接触的不少,一直以来都冷眼旁观!皇上登基要封赏他,他坚辞不受,一来是自忖年轻,二来怕是已经预料到了刘瑾会把持朝政,为非作歹,他想避开这个旋涡!”

    “所以刘瑾入主司礼监之后,他一面与刘瑾划清界限,一面慢慢沉寂下来,冷眼旁观!”

    “这次刘瑾招惹他,他明白了只是退缩是不行的,就竖起了张永和马永成做靶子顶在前面!张永和马永成联合,在刘瑾面前堪堪自保。张知节一定会继续在后面冷眼旁观!”

    李东阳皱眉道:“他这样又有何深意?”

    杨廷和摇头道:“我也参不透,不过我估计,他一定是在等什么?”